王一不及多想,与李大信急忙带众人将黄跃送回山寨。众人沿原路返回,过了山涧,只见在那竹林之中来来回回,好似兜了好几个圈才出得林来,瞧见一座山寨。正是依山而建,两侧及后面皆是高山,当真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众人回到山寨,严三山已为杨老实寻了大夫,正在看伤,待杨老实看过,又令其为黄跃查看伤势。无奈这老者瞧了多时,捋了捋山羊胡子,慢声细语地道:“这二位好汉脉像平静,只是似乎有什么力量附着在经脉之间,一时虚弱无力,但料应无事。”
一旁众人急切不堪,李大信问道:“既如此,先生有什么救治之法吗?”
那老者一时尴尬,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我也不知晓。”
严三山当即怒道:“他娘的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装的什么样子,赶紧滚,惹得我火气一刀宰了你个庸医,滚滚滚!”
那老者被这一吓,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几人在屋内一时无话,竟不知该如何救治他二人了。
猛的李大信似想到了什么,道:“王兄弟,你不是也会医术吗?你来看看?你与对方交过手,或许更清楚伤势。”
王一见此,道:“我只随师傅学得一些粗浅医术,既然如此,且勉强一试吧,也不知管用与否。”
说罢当即上前拿起黄跃右手,瞧了瞧脉搏,一番诊断思索;过了许久,又替杨老实检查了一番,费了这许多功夫。
只听他轻轻叹了口气,一屋几人人顿觉不妙,一时竟都不愿说话。
严三山勉强问道:“王兄弟,结果如何?没有法子了吗?”
王一也是脸色沉重,道:“黄大哥和杨老实情况类似,别无他伤,只是经脉之间被一股力量附着侵蚀,一般用药只怕毫无效果,除非能够设法将那莫名力量吸收出来。”
李大信急忙道:“如何才能吸出这股力量?”
王一摇摇头,道:“这力量似是真气,却又更加深邃神秘,侵蚀经脉之时也能与身体融合,使得受伤之人只是虚弱无力,但真要吸出,就得先了解这力量究竟是什么,可我们现在一无所知,只怕是毫无办法。”
李大信闻言一时愣在当场。严三山见此,又问道:“那...倘若这股力量一直在体内会...会有什么影响吗?”
王一叹口气道:“倘若一直存在,以我对这股力量的推测,倒不会危及性命,但恐怕经脉一旦被破坏就再难恢复,自此只能是一生废人了。”
李大信闻言抬头,道:“当真...就没办法了吗?”
王一不忍多言,摇了摇头,再不说话了。
一时间屋中寂静无声,三人呆立在一旁。
“咳咳咳...”杨老实渐渐醒来,似是虚弱过度,先咳嗽了一阵。
见王一三人站在一旁,面露戚色,不发一言,杨老实笑道:“呵呵呵呵...你们三个站在这做什么?我都醒来了,不用这许多人伺候。”
见王一三人还是不说话,又笑道:“李大信,你他娘的平时可没这等磨叽,好坏也是个结果,瞒着咱们又有何益?说吧说吧。”
严三山道:“王兄弟给你们查看过了,经脉之中被一股莫名力量侵蚀,我们都没什么办法,如此长久下去,虽...虽不会伤及性命,但是...但是身体虚弱无力,此后恐怕是...”说到最后,这“废人”两字究竟没说得出口。
杨老实闻言哈哈而笑,道:“他娘的,瞧你们几个的样子,我差点以为我和舵主就要不治身亡了呢。只要还没丧命,这些个小事算得什么?”
“不错,杨老实说的不错,只要还没丧命,左右不过弃武从文,脑子又没坏掉,恁的沮丧又是何必?”这边黄跃不知何时醒来,也应声道。
李大信红着眼睛道:“舵主...你们就这么...咱们山海盟的大仇还不曾得报,你们就...若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李大信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黄跃闻言喝道:“行了,不过就是没了这一身力气罢了,大惊小怪作甚?再者说,那人深不可测,咱们这么多人自始至终连一面都不曾见到就被伤成这等摸样,你拿什么报仇?以后你们断不可如此鲁莽!”
王一道:“黄大哥,你也是连对方一面也不曾见到?那人可曾跟你说过什么?他为何要袭击于你呢?”
黄跃闻言,思索一阵,道:“我也不曾记得了,当时只是隐隐约约感觉被有人在跟踪我们,我担心是梁廷派人,特地叫杨老实拐去了山神庙那边。结果杨老实走着走着吐了几口血,再走一会就突然倒地了。我也没了意识,直到后来好像你们过来将我救回山寨,别的再无印象了。”
王一回忆起当时情况,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那人究竟为何突然出现下次杀手,又为何忽然离去。难道是要寻找什么物件?又或者不便被人瞧见,所以己方众人赶来那人就走了?可又为什么不杀了己方众人呢?以交手的情况来看,那人必定是个绝世高手,而且修的应是什么高深的秘术。杀死己方众人必然不会太费工夫,这人究竟想干什么呢?
正思索之际,又听黄跃道:“行了,我想休息一会,就先住在这儿了;初到山寨,必有一应繁琐事务,严三山李大信你们两人商量着先去处理吧。”
三人闻言,应了声是,严三山当即差人将杨老实扶至旁边一间屋子。
三人出门,走得稍远了些,仍是放不下黄跃及杨老实两人伤势。
李大信道:“王兄弟,你说,难道这天下之大,就没得一点法子了吗?”
王一道:“我也是才疏学浅,这世间之大,千奇百怪,既有这般功夫,想来必有对症。只是咱们见识太少,怕是也不知道了。”
李大信闻言,也知道王一有意安慰自己,心里不由更加沉重起来。
一旁严三山踟蹰多时,才支支吾吾道:“倘若当真无救,这山寨...终须有个头领大王啊。”
李大信闻言当即大怒,骂道:“好啊,舵主尚未丧命呢,你就动了这个心思!想来当初舵主将你这山寨攻破你也不过是假意归顺,如今咱们撤到山寨,你早就准备好了谋权夺位了吧?”
严三山也怒道:“老子当初占据这山寨,就是为的成一番大事,你道我就愿意舵主变成这般模样吗?老子宁愿跟随舵主,但如今这等情况,咱们又是初回山寨,梁廷又虎视眈眈,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山寨没个主事之人能行吗?”
李大信冷哼道:“哼!依你意思,舵主没了武功难道就不能主持山寨了吗?!!!”
严三山道:“日常自然无事;但若是梁廷攻山呢?舵主没一点功夫如何上阵?如何领导众兄弟?”
李大信道:“你怎知梁廷会来攻山?山寨所处之地如此隐秘,梁廷怎会找到?除非是某人为了权势,背信弃义,出卖大伙,才会被梁廷里应外合吧?”
严三山大怒:“姓李的!你他娘的拐着弯的骂谁呢?我看有些人故意不想选出头领才是想让山寨分裂好叫咱们不攻自破吧?”
李大信闻言大骂:“姓严的!你个土匪头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不错,我就说的你,怎么?”
王一在一旁见这两人愈吵愈凶,有心调解,谁知这两人出口毫不遮拦,险些插不上话;急忙道:“二位兄弟都是为了山寨考虑,只是各有想法,何必为此伤了和气?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咱们都先各自回房吧?有何事明日商议抑或再去问问黄大哥都可以”见两人还要说话,又道:“总之,明日再说,走走走,各自回房。”当即示意一旁弟子将二人分开,各自送回了。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王一尚在房中洗脸,猛的一道大喊,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听来人道:“王兄弟!王兄弟!哈哈哈哈...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