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邪天突然想起小如变出的凤首箜篌,问:”那,小如的琴,也是兵解么?“
“正是,乐姬将乐器兵解,医者将医具兵解,这炼兵之法已十分广泛,天兄弟你不知,我才会觉得奇怪……天兄弟你集中精神,这兵解立即就要完成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南天麟惊愕地低头看着手中剑柄,这大剑的剑身本已成功注入邪天体内,空余一剑柄在外,然而却无法再进一分。
而邪天也开始喘气,就在南天麟叫他集中精神的时候,小腹仿似被人点着了一团烈火,鼓胀欲裂。
“少庄主!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邪天痛得咬牙切齿。
“不可能!这兵解十分完美,不可能有误!喝!“南天麟将仅余的一点真气贯入手中剑柄,然而那剑前方仿佛有十万斤巨力抗拒,不管南天麟如何催谷,也再无寸进。
邪天觉的腹内有一股力量突然升腾起来,一股五彩光华自气海中汹涌喷出,原本应该兵解的巨剑,竟然被他的血脉抗拒倒流,吸收了大半的剑如炮弹般从气海中弹射而出,将岳天麟整个人都掀飞,撞在一旁的武器架上,大剑也“哐当”一声掉落在一旁。
“怎……怎么会这样?”岳天麟爬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邪天。
邪天腹中力量充盈得几乎要占据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大叫一声,无数的真气从七窍中喷涌而出,武器库中神兵发出的所有杀气都与他的真气混合,在兵器库这狭小的空间内形成了剧烈的风暴,那些兵器库的无数武器被扯到这风暴中,围绕着邪天旋转。
南天麟运起真气,对抗这刮肉生痛的暴风,他惊讶地看着兵器环绕邪天的异象:“难以置信,简直……就像是兵器在朝拜他一样……”
邪天大叫一声,他体内爆出一团五彩光芒,那些在空中飞旋的兵器顿时失去了控制,在杀气的旋风中互相轰击,火花四溅,就像无数目不能视的高手在握着这些兵器互相对决一般,而且是竭尽全力的拼杀,不少兵器上已经出现了裂痕。
那炎狱大锤,一下敲碎了一支长矛,那断裂的矛尖如同利箭一般深深插入墙中。
断裂的兵器越来越多,南天麟慌忙抄起一旁的武器架置在头顶,抵挡这如同雨下一般的兵器碎片,心中暗暗叫苦:“这小子真是个灾星,先是碎我金刀,现在这霸岳山庄兵器,也被他毁去了大半,不行,要想想法子!”
南天麟催谷起最后一点力量运起登云步,穿过丛丛正在恶斗的兵器,一把抓住了炎狱锤的柄,强行用真气压制着它,并使出天刀神诀第四招——撕天势,炎狱被他舞成了一个赤色的圆,在空中横飞的兵器被他一一荡开,清出了一条接近邪天的路。
南天麟立即不顾一切地向邪天冲去,将那炎狱的锤头朝邪天的后脑敲下。
“咣”一声,那反震力差点震得南天麟双手发抖,但这一击凑效了,邪天双目反白,软软地瘫倒在地。那股风暴戛然而止,所有的兵器都掉在了地上,唯独几把有灵性的神兵独自飞回原本放置的地方。
南天麟扛起邪天:“他身上的这股奇力真是匪夷所思……嘿,只要我得到这股力量,什么北剑门,什么魔盟,我都不放在眼内!嘿嘿……“
南天麟扛着邪天,朝门口兵器库的门口走了过去。
而那把邪天挑选的重剑静静地躺在地上,它丝毫没有受到邪天力量的影响。
南天麟开启兵器库的入口,小如早已在外久候多时,看到邪天无力地搭在南天麟身上,小如立即关切地迎了上来。
“不要多事。他只是晕倒了。”南天麟冷冷地打断了她,“叫一驾马车来。”
很快马车备妥,南天麟亲自送邪天回到西苑竹楼,吩咐小如好生伺候,便匆匆离去。
睡得几个时辰,邪天迷迷糊糊地听见一苍老声音说道:“……一般炼化神兵之人,气海充盈,脉象中隐隐可闻金铁碰撞之声,但此子气海满溢,脉象却听不见金铁之声,实在奇怪……”
“那么……药老可有化解之法?例如……将这股力量从他气海内取出?”发话的是南天麟,他刚才匆匆离去,就是要找这位药老。
多年前,药老被仇家追杀,一路逃亡至霸岳山庄,幸得南镇岳收留搭救,从此隐居于山庄后山深谷中,若山庄中出现甚么疑难杂症,便会出手及时相助。
而邪天晕倒后,南天麟亲自来请,药老不敢怠慢,立即赶到这西苑中。
“我且一试。”老者伸出一指,一道极细光芒从其指尖中慢慢伸出,汇聚成一根三寸有余的金针。
老者缓缓将金针探向邪天丹田,然而未等金针触及邪天皮肤,一股无形气劲如同龟甲一般,将金针抗拒在外。
老者三指紧握金针,贯上巨力,将邪天护身气劲压出一个凹来,却依然无法突破。僵持之下,老者额上渗出滴滴汗珠。
“崩”一声,药老执针的手被重重震开,金针嗡嗡地响个不停。
众人都是一惊。
“少庄主……暂时看来……我无能为力。”药老连连摇头,“我要回去翻查典籍,方知应对之法。”
南天麟皱眉:“好吧,我便等药老你的好消息。”
……
邪天昏昏沉沉,再次睡去,朦朦胧胧中,他感到自己如坠云雾,当他醒来,却发现自己蜷缩在地板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邪天吃力地爬起来,此处是一个一丈见方的狭小空间,在他脚旁散落着厚薄不一的书本。
他的手臂,一阵阵的赤痛,上面是见骨的伤痕。
光光的脚板下,传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冷。
但是他的心情却不坏,因为他正在期待着什么。
“哐哐“轻轻的敲击声响起,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在墙的另一边传来。
“邪天,邪天,听到吗?是我呀!“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了那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通风口,不管脚上的镣铐扯得撕裂般的痛。
“邪天,我将太白那老头教的法术都学会啦,你怎么样了?”
他没有立即回答,少女的声音如同一股甘泉,太美好,太动听了,他很害怕,他害怕回答之后,就会永远也听不到那一边的回答。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嘿,太白那老儿,逼我学法术么,我偏不学。”
“傻瓜,学完法术,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呀。”少女的声调提到了几分,十分激动。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无尽的失落。
“是么?那你……要走了?”
“是呀,你快些学会那些法术罢,那样你不就能来找我了么?”
就在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活在世上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