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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秋天的颜色深深地洒落在尘世的烦躁和枯寂里,带给伤楚满怀的人无尽离愁别绪。一道道秋风心忧意阑珊地吹拂着高挂在林立大厦上的帆布,使得它们摇摆不定,晃动不停。就像一个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的人,漫无目的,忧愁哀鸣地,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在寂寞无人的街道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来去匆匆的人群独自伤心沉痛······在霓虹闪烁,夜如白昼的繁华都市,一直都在苦苦地寻觅一个可以抚平自己内心剧痛的人,然后尽管把大街小巷都走了好几遍,还是觉得自己仅是这个城市里的一个过客。仿佛人生,是那样的孤独和单调。

苏晨和穆英她们来到学校的大门前,苏晨就怎么也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双脚跟灌进了铅块一样沉重无比,心中凛然,对其有一种逃避的心理想法。他觉得自己不是既不属于这个大学,也没必要踏入这个大学。他很矛盾,他的思绪忽然间变得混乱纠结了。甚至他可以想象到,进入这个大学以后,所有的同学都对他投来鄙视的眼光,处处排挤他,跟他过不去,想尽一切办法的折磨他······

“不,我不进去。”苏晨用力甩开卫恩娥的手,如避蛇蝎,快速地往后退,连连摆手,惶恐不安道:“我不进去,我······”话都还没说完他转身就跑,而且速度惊人,眨眼睛已经远在百米之外。穆英和卫恩娥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早已不知去向。

“哎呀,穆英,你说苏晨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好的去看学校的吗?怎么还没进学校人就跑了?”卫恩娥站在距离学校大门四五米处的台阶上,伸手遮住斜阳的光芒,探视着苏晨离去的方向,不明其故道。

“苏苏可能是有其他的事情吧,算了,随他去吧。他自己的人生,还是让他自己来决定吧,我们两所能做的就是给他一些指导和引导,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他的手里,他不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强求也没有用······”穆英傻傻地看着苏晨的身影最后消失的那个拐角路口,黯然失神。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她原本是想借此机会跟苏晨单独相处一下,不曾想连这小小的奢望也在弹指之间沦为了碎片泡沫。

苏晨一直跑到距离学校很远的地方才停下来,哪里环境优美,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四季如春。春夏秋冬的轮回和更替对它造不成多大的影响。奇山怪石数不胜数,佳木翠竹,松柏交错而生,景层分明,如诗如画。

苏晨气喘如牛,汗流浃背,疲累地坐在一棵枝繁叶茂,盘根错节的大树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段时间以后,就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头抱住了放在膝盖上,小声地抽泣起来,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往外冒,不一会儿膝盖处就被打湿了。

他不敢面对现实,他害怕同学们异样的眼光,恐惧老师们的言语伤人,讨厌有人在他的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他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这个家庭,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十多年来音讯全无。两年后,妈妈也离家出走,不知去向。从此以后家里就只剩下苏晨孤身孑影,自力更生。日子过得清贫凄惨,食不果腹,每个暑假都必须去做暑假工,不去的话,别说是读书了,吃饭都成问题。所以和别人随时都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就连最基本的交流都不会超过一分钟。

“啊!苍天呐!”苏晨猛烈地抬起头来,怒视着面无表情的,冷酷无情的苍天,不甘地怒吼道:“苍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你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庭要四分五裂,为什么好好的一对情侣要天各一方······”他红肿的眼眶里,溢出来的泪水模糊了四周的风景,呈现在他眼里的一切都是那样模糊不清。山和水,树和草,浑然一体,分不出具体的界线。

待到一切都平息下来,山明水清,大树摇曳,百草枯荣的时候。苏晨也随之静下心来。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神圣的权利,是不容侵犯和蔑视的。

他狠狠地一拳打在背后打大树上,拳头和坚硬如铁,凹凸不平的树皮相撞,直接导致苏晨的手出现了几道伤口,才收回来,血液就从撞破的肉皮里流出来,沿着手指流到指尖,像流水一样飞坠而下。

对此苏晨没有多余的表示,权当做一次激励和反省,以便更好地确定自己将来要走的路和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世界的格局和进程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不满和愤怒而改变,既然是构成这个社会的一份子,何不在这个浪潮中寻找到真正的自己,根据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呢?就算,这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美好奢望。

这世界的格局和循环的法则其实是简单清晰而又复杂混乱,人只是构建基层中的一份子;不能改变它,却可以改变自己。

“没爹没娘又能怎样?没钱没权又能怎样,天底下那么多穷人,难道他们都像我一样因为过度在乎世俗的眼光而逃避自己的生活吗?这不过是一种懦弱和无能的表现而已。”苏晨坦然面,意气风发,浩然正气道。无数次他都劝自己放下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无数次的失败之后,他终于明白,人的路途都是不尽相同的,每个人都有权利和自由去选择自己的生活,至于是什么样的结局,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很快,一缕秋风吹得附近一个宽敞开阔,水平如镜的河面上荡起荡起一阵阵波纹,从远处一圈圈,半月状,向着苏晨的这边扩散过来,到了岸边,与岸上的泥土冲撞一下又被撞回到河里去,没多远又被下一道波纹冲击着靠近河岸。

苏晨走到河岸边,走下来,看着荡荡离愁的河面,又不由自主的发呆起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连接不断的波纹。心思无尽,愁绪无边。

“有些事情啊,一点错过了就不可以重来了,该珍惜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的时候又后悔莫及,徒留感叹和悲伤。”苏晨自言自语,感概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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