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继续道“临前,听管家提及过,说是亏欠妹妹,若是以后寻到,便会好好补偿,可……失去了联系,是以,阿苦并非有意瞒着娘娘”虽低着头,但依旧能瞧见眸子闪光的东西,心底动容,是我的不是,不该提及!
我深吸了口气,半晌,才开口“活着,那便是最好的!”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阿苦悄然擦着眼角,抬头一笑“娘娘说的对,正是奴婢心中之愿!”
点头,我亦是笑笑,活着,终要有所期望,而我,如履薄冰!
梁明祥说,宫中,不可留!
可他,会放我离去么?
颓然笑着,若是出去,又该何去何从
“娘娘……”阿苦小声唤我,见我回过神,压低了声音,“奴婢查了,玄幻茶共有两批,西凉国有一批,另一批……听闻途中被强盗劫去,宫中,不曾有!”
闻言,我黛眉微皱,西凉国,素来与我国不交好,并无往来。
呵…果真,御员外开始不安分了!
我菱唇一扬,浅笑“宣许御医”看来,他必须要来一趟。
阿苦并不多言,点头应声下去。
起身,缓至案桌,亲手研磨,沾笔,绉起水袖,迟疑片刻,终,下笔挥磨!
傍晚,闲着无聊,便让阿苦取了本书来看,不一会,便听门外阿苦的声音传来,并不进来“娘娘,许御医前来给妙菱探病!”
我抬眸道“让他进来!”放下书,便起身!
唇角笑开,他果真会来!
门轻轻的推开,阿苦与许生进来,“微臣叩见娘娘!”许生行礼,我抬手,示意他起来,阿苦识趣的退出去,守在门外。
“如何?”我问他,却见他眉微皱摇头,“不好”
我诧异,不是说发烧么,怎就这样严重?
他并不看我,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柜上的仙来客上,抬步走近,我不解,跟上前去,见他摘下一朵花,置于鼻尖,轻轻一嗅,随即锁眉,半晌,转身对我道“娘娘,此花有毒!”
我不禁惊退了半步,看着他,又看看花,从未怀疑过!
听他又道“这盆无碍,可娘娘宫女的那盆却是被人动了手脚!”
我尚未反应过来,他话何意,他便从袖中拿出一小白瓶,交于我手中“此药,是家父生前精心配置的,不能说百毒不侵,却也能抵一些外毒与内伤,只是……孕时不可服用,否则会大伤元气”
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白瓶,似是有些熟悉,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握住白瓶,脸微微敛起,眯着眼,问他“为何要信本宫?”
他似从一开始便对我坚信不疑,处处帮着我,不论我是宫女还是嫔妃,这样我却无端的有些不安!
良久,他抬起头,看着我,嘴角似笑非笑“是娘娘信微臣!”
我随即一笑,缓身坐于凳上,沉思片刻,“说吧,什么条件!”
我还是有些信不过他,无条件的为我尽忠!
条件,永远是交易的最好筹码,而我能给他的,微乎其微!
他走上前来,拂衣跪下,低下头,“娘娘,微臣……微臣想要一幅画!”顿下,声音似是略带嘶哑“离恨赋”
我骤的站起身来,错愕的瞧着眼下之人,袖中的手攥紧,身子有些微颤。
终是,咬下贝齿
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原来……
那句诗的最后一句“不管烟波与风雨,载将离恨过江南……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