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和清宫,抬起头,刺眼的光照使我顿时眩晕,阿苦惦着脚,抬起衣袖为我遮挡,一脸担忧,却是什么话也不问。
我知道,她不问,是怕我更难过。
我突兀一笑,点点的心酸涌上心头,欲哭无泪。
是啊,初雪说的一点都没错,谁都不欠我的。
傍晚,阿苦端粥进来,笑的开心“皇上虽没来,却心里挂念着娘娘,特意差公公送了福品来了”
我嗤笑,这丫头,以为我不吃饭,是为了南宫夏奚半道去了珏邑宫而没胃口。其实我只是不舒服而已!
她端着粥,坐我榻沿,劝道“娘娘喝点粥吧,您什么不曾吃,身体会消受不了的,到时皇上又该责罚奴婢了”她故作委屈的模样,逗得我笑出声,烦闷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没想到刚喝一口,便伏榻吐出,阿苦慌忙放下碗,顺着我的背轻抚,紧张的询问“娘娘这是怎么了?奴婢给您宣御医吧”我缓缓直起身,靠于榻侧,虚弱地摇头“无碍……许是吃坏了什么,一会便好。”
阿苦为我拭去额上的汗,握住我的手,有些焦急不安,“这该如何是好?”
“呀!娘娘,这是……”阿苦忽然大惊失色,握住我的手,左右查看,只见手腕上半圈红印,如丝线缠绕,仔细查看,像是长出来的。我皱眉摇摇头,以往倒是不曾注意过。
我将手抽回,阿苦便起身冲出去,没待我唤她,身影早已消失在殿内。我一笑,这丫头,就是沉不住气。
不一会,便听见院内的声音传来,接着见阿苦进来,身后跟着许御医,我一笑,见他上前,将药箱放下,蹲下身来为我号脉,松了手,又仔细查看我手腕上的红印,我看了阿苦一眼,想必她早已说了,真是有些大惊小怪。
许生皱着眉,开口问“娘娘可吃过什么不曾?”
我欲要开口,阿苦急急插言道“娘娘近几日胃口不好,吃的是膳房送过来的,皆已清淡为主,奴婢用银针试过,不会有事!”闻言,我不觉惊叹,阿苦真是面面俱到,她用银针试过,我却未曾想,难不保有人会害我?
许生起身,我忽想起一事,“倒是泯了几口玄幻清茶”
“玄幻清茶?”许生面色一惊“从何来的此茶?”
我不解,看了眼阿苦,她会意,点头退下。
“御淑妃送与婉修仪的”待门紧闭,我才道出,难不成有毒,可她今亦是喝了,她若想害我,太过明显,她定不会如此傻!
“怎么了?”我不觉疑惑,问题出在茶上?
许生将药箱打开,取出纸笔,一边写着一面开口“回娘娘,玄幻清茶,生性甘苦寒,虚弱之人是不易多饮的,娘娘的不适定也是因此造成,微臣开副药方,两日便可痊愈,只是,手上的红印,恕微臣无能,娘娘若有不适,请立刻宣微臣!”
我点头,看来不是御风铃的诡计,是我多想了。
半晌,许生放下笔,提醒我“近日娘娘不可再饮茶,可让阿苦姑娘改为果茶,亦不可吃辛辣之食,这样便不会再犯”我一笑,他倒是有心了。
他背起药箱没走几步,便又折了回来,从药箱里取出一包东西,迟疑片刻,开口道“娘娘,微臣有一事相求”许是有些无措,他将手上之物放于桌上“此药是有助于帮皇上恢复内力的,臣劝过,皇上却不肯,皇上国事缠身,多些需内力自保,毕竟是好的,还请娘娘务必让他服下,微臣告退。”语毕,便转身离去。
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不知怎的,又想起那日他服下的药丸,可是许生为他调制好的?我心里有些高兴,南宫夏奚终是找御医瞧了,他信许生。亏我还担心他,为他引荐许生,原来他早已准备好的!
许生出去没多久,阿苦便快步进来,见桌上东西一怔,却也是一瞬,随即担心问道“娘娘可好些了?”
我回过神,朝她笑了笑“无碍了,阿苦,将它收起,今晚将皇上赐的福品,全都赏与宫人”
“娘娘……”阿苦有些吃惊,不知我突然间为何要如此,我自顾躺下,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她不会懂的!
阿苦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将灯吹灭,轻轻掩门而出,小声交代着宫人什么,隐约听见她喟叹声,之后便了无声息,我浅笑,闭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