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醒来时天微微亮,欲起身,竟发现已在自己房里,昨夜睡得沉,竟不知何时回的宫
轻抚上额头,有些痛。
听见有人推门声,我寻声望去
是阿苦。
她见我似是一愣,遂即眸中一笑,似有些惊喜,关上门,快步进来,将火盆放在地上,坐我榻沿,小心翼翼地问:“姐姐可醒了!”她握住我的手,一脸担忧“可是还有些不舒服?”
我朝她一笑“怎么了?”不知是没睡醒还是怎么了,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阿苦抽出手,抚上我的额头,皱着眉“姐姐昨夜雪地里待了一宿,发了高烧,待奴婢看见时已昏过去,还好并无大碍”
发烧?雪地?
我大骇,猛地坐起身来,抓住她的肩膀,脱口便问“皇上在哪?”
“啊?”阿苦半张着嘴,被我吓了一跳,抬手指向窗外,诺诺道“皇…皇上昨夜就寝在和清宫”
和清宫…我手一颤,缓缓松开阿苦的肩膀,靠在身后的软锦上,心下一沉,怎么会这样?昨日明明在宫外,怎就晕倒在宫内?
“素株姐姐…”阿苦小声唤着,我被她一唤,猛地收回心绪,抬眸瞧她,她小声开口:“要不阿苦求公主帮姐姐叫御医瞧瞧吧!”她脸色有些难看,看样子被我吓得不轻!
我摇头,有些漫不经心“无碍,许是昨夜烧坏了”我神情恍惚,完全找不到头绪,但又不能让阿苦瞧去异样,想起昨夜的事,便问“公主的酒,可醒了?”
记得,南宫睿福说,她是眼线,所以,不会害我,亦不会害公主!
“嗯”阿苦点头,抽了软锦,欲要扶我躺下,我不愿,便坐着,此刻已没了心情。替我紧好被子,她这才道来“今晨,给公主喂了份醒酒汤,好多了,这会正与玄明王聊天,公主担心姐姐,便吩咐奴婢给姐姐屋弄些暖,好生伺候着”
对了,南宫睿福!
阿苦的话倒提醒了我,或许他知道些什么,昨夜的事,只有南宫夏奚最清楚,而我,却是不能问他的
阿苦起了身,突然直直跪下,我一惊,看着塌下的女子,有些不解,这是作何?
她含泪,开口“奴婢想求姐姐一件事”我忙下榻扶她,她不肯,哭道:“奴婢知道姐姐是好人,姐姐的事奴婢从未给太后透漏一二,哪怕被打,亦只字未提,玄明王有恩与奴婢,是以才如此,并无害姐姐之心,姐姐能不撵奴婢出宫吗?”
我一怔,撵她出宫?我从来没想过的!
见我不说话,她又哽咽道“今日,王爷来与奴婢说…说会安排奴婢出宫”她顿了下,低下头,“奴婢,无家可归了”
好一会,我也是才反应过来,昨夜,南宫睿福可能以为我生气了,所以才要撤掉我身边的人,可即是眼线,却也不能让她人用了去,而出宫,才是最好的去处
我蹲下身,含笑瞧着她,“王爷是想保护你”不然,他完全可以不去管,任她自己选择
而太后,也开始怀疑我了,恐怕,以后是不好过的
她掉着泪,点头“奴婢知道,可王爷的恩情,奴婢此生难报,姐姐能求求王爷么?”
良久,见我点头,她才笑着擦去泪,扶我起了身,“姐姐可想吃什么,奴婢为您去做”
“你我同为宫女,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又坐回到榻上,我小声叮嘱她
她瞧着我,眼眶又一红,轻轻点头
无事,我便遣了她下去,忽而,想起一事,忙叫住她,“阿苦可还有什么亲人么?”阿正再三叮嘱我不能告诉她,不知南宫夏奚可把东西带回来。
她一愣,回过身,苦涩一笑“没有,是王爷救了阿苦的命,这才到了宫中”我点头,故作镇定“那名字也是王爷给你起的?”
她摇头,“不是,我也是事后听主事的管家说的,是爹临死前给我起的,爹没姓,我亦没有”
“那阿苦的爹爹叫什么”
“应该,叫阿正”
没错,是阿正,是那个“老爷”的管家,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