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越想越害怕,接着,眼皮子跳了起来。胸口竟然咚咚地跳了起来。他预感到,要出事。队长因为害怕,底气更加不足。
这是个不好的预兆。队长到后来都坐不住了。出去一下,往北方向望一望,又进屋一趟,坐一会儿。如此往复,如坐针毡般呆了一头午。
时间越过越久。可是,怎么也等不来他派出去的十个人。好像泥牛入海,杳无信息。队长已经坐不住了,不进屋,干脆坐在了外头。他干脆,如坐针毡。
他的担心越来越大,心情越来越沉重。沉重的心情,使他越发焦急。
中午过去了,到了下午。眼看下午也要过去了,太阳就要落山了。他们还是没有消息。事情不妙。
十个人去抓一个姑娘,还抓不来,队长为下属的无能而生气。
队长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感觉他们出事了。他后悔安排这次行动,不该去抓那个姑娘。
正在这时,有个放羊的人跑来告诉治安队队长,在半道上,发现了几句治安队和几匹马的尸体。
队长一听,心头一沉,脑袋嗡了一下。他们十个人都死了,也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十个人啊。活生生的十个人,就这样没有了,都离他而去了。问题是不知道凶手是谁,都不能报仇,都不好交代。治安队队长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危险,担心起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这是一起惨案,要是让县太爷知道,这又是一桩耻辱,一个洗刷不掉的耻辱。打土匪的县治安队,没打着土匪,反而为了去抓一个姑娘,被土匪消灭了十个人。
因为前几次的失利,县太爷对他已经很不满,曾经扬言,“要是在出事儿,别怪不客气。”这个狠话,这次不幸被言中了。
要是传到草原上,县治安队的名声暗淡无光,一落千丈。还怎么剿匪?
这时候,去执行任务的其他治安队的都回来了。
县治安队队长领着大家,怀着沉痛的心情,套了个马车,把那死去的人的尸体,到了现场,仔细地勘察了作战现场,但是特别干净,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只留下几具死尸。队长忍不住悲愤至极,对着草原大声喊道:“老天爷,你就这样绝情吗?杀了几个人,什么也没给我留,我还怎么活呀?”说完,声音颤抖着,说不下去了。
队长说出了治安队的万般无奈。
治安队全体人员一起努力,把那十个人葬在一堆坟地里。
果然,队长最害怕的事发生了。治安队队长被火冒三丈的县太爷臭批了一通,队长被撸下来了,而且被逐出治安队,并且县太爷很明确地告诉他,从此以后,永不录用。耷拉着脑袋回去的队长,心里比死尸还难受。
县太爷有聘请了一个新队长,此人从军队上下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带兵经验。能严格地训练士兵。看他气宇轩昂的样子,说明他有两把刷子。
他十分了解他的前任为什么丢了小小的乌纱帽。他认为土匪的猖獗,究其根本,是因为没好好打击土匪,没打到痛处。县太爷听了他的话,眯着眼睛,撸着胡子,干笑了两声。
他认为,他的前任之所以全军覆没,是因为没有斩断土匪的爪牙。比如,那个巴图色冷就应该狠狠收拾。他勾结土匪,给治安队设下埋伏,指使治安队全队覆没。他把责任推给巴图色冷,这回,巴图色冷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有十个嘴也说不清了。
所以,新治安队队长带着人,把巴土色冷抓到治安队。
巴图色冷活该倒霉。
其时,巴图色冷正躺在家里炕上,悠闲地呆着。他在等着治安队抓走阿茹娜的好消息。他认为治安队十个人去抓一个姑娘,犹如翻手覆云,探囊取物,手到擒来。到时候我巴图色冷又是大功一件了,又要享受奖励了。他仿佛看见了面前有大把的赏钱。
想到这里,巴图色冷竟然咧开嘴笑了。人要是发财,不让发都不行。我巴图色冷就要时来运转了。他就一个人有病似的,嘿嘿笑。他膨胀的想法,加到猥琐的身体里。他的整个人都被名利扭曲了。他就这样苟且生活在有一个兵荒马乱的时代。
突然屋门响,闯进来几个治安队,一上来就把巴图色冷捆住了。巴图色冷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他们绑了。可惜,巴图色冷好景不长,好梦做的不圆。
“咳,我是巴图色冷,你们别误会了。”他以为治安队抓错人了。
“抓的就是你。”巴图色冷听到了让他感到绝望的声音。
正在做美梦的巴图色冷惊呆了,“为什么要把我抓起来?”他挣扎着,扭动着身子,声嘶力竭地喊着。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治安队的人也不向他解释,直接把他押走了。巴图色冷的好梦破碎了。一向做好梦的巴图色冷双手被绑,被绑的很难受,无缘无故地被治安队押在头前,治安队的人骑在马上,大家都向治安队的营地走去。巴图色冷的天突然间塌下来了。巴图色冷还在脑子里不解,我巴图色冷应该发财呀,怎么被抓起来了?
巴图色冷被赶进一个放着柴禾的屋子里,巴图色冷受尽了人看见的苦难。双手被绑着,坐着不舒服,站起来不得劲,艰苦地过了一宿。这一宿过得好难受啊。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脏兮兮的脸更脏了。加上一身的破衣服,他整个儿都没有人样了。
第二天早晨,他被带进了一个很大的屋里。屋子里坐满了人。
巴图色冷被安排站在大伙儿面前。前面的桌子后面,坐着新队长和几个人,都冷若冰霜,不给巴图色冷好脸。巴图色冷一看这阵势,心凉了半截。怕是要过堂了。这时候的巴图色冷,还身在云里雾里。滴溜溜的眼睛一阵乱转。
突然,治安队新队长使劲拍了下桌子,把巴图色冷吓一跳。
“巴图色冷,你知罪吗?你勾结土匪,残害治安队,快把你的罪行说出来。”
巴图色冷一愣,“我是给你们报信的,我哪有什么罪呀?”巴图色冷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犯了什么罪,稀里糊涂地说。
“他拒不交代罪行,行刑。“新治安队队长大声叫了一声,就见走过来个行刑人员,手里拿着鞭子,就往巴图色冷的身上打去。巴图色冷是身上钻心的疼,他大声哼了几下,只打几下,透过他的破衣服看出,他身上就布满了一道道血道子。巴图色冷没想到,他举报有功的人,应该举报有功,可是居然被严刑拷打,生不如死。
好汉不吃眼前亏,巴图色冷这时候实在挺不了了,就大声喊道:”我说,我交代,我跟刘龙合伙儿,把治安队骗出来,杀死很多人,我有罪。“巴图色愣怕挨鞭子,往自己身上使劲扣屎盆子,他糊涂地以为,这样一来,他的命就保住了。
坐在前面的几个人点点头,”他终于承认了。“
”把他拉出去,枪毙。“治安队新队长愤怒地下令。按道理,一个小小的队长无权下令杀人,但那时候正处乱世,一切纲常法律,都乱之又乱,无所适从。巴图色冷就吃了这个亏。巴图色冷还在疑惑不解,我都承认了,怎么还不见释放我呢?就这样,巴图色冷带着他的疑惑被判了死罪。巴图色冷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结束了他的糊涂生命。
几天后,巴图色冷就被愤怒的治安队枪毙了。巴图色冷死在他的阴险坏心眼上。他想搞掉阿茹娜。但是阿茹娜不是那么好搞的,从某种意义上那个来说,巴图色冷死在阿如娜的手里。巴图色冷稀里糊涂地死去了。没人可怜他。可惜,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几天后,巴图色冷死后,治安队通知扎布斯村,去把巴图色冷的骨头拉回来。
村里的人这才知道,巴图色冷已经死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大部分人都高兴不已,只有一些吃斋念佛的老头老太太,嘴里唠叨,谁都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