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巴音的监牢里。他们两人的对话正在进行。他们在进行心灵的沟通。舅舅一听他们的谈话,立刻愁容满面,又是叹气,又是生气,这回他相信了刘龙的话,相信刘龙是为了救他而进来的。
“你看看,你怎么糊涂了呢?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听那坏小子的口气,他是不想放你出去了,这可怎么办?”尽管舅舅身体很难受,但是舅舅说着还是着急得直搓手。舅舅绝对想不道刘龙这是自愿的,他是自源进来的,因为都是为了阿如娜呀。为了阿茹娜,我刘龙做什么都愿意。
不过刘龙不这样想,他安慰舅舅,“舅舅,只要他们不迫害您,您身体没有事,我刘龙就无所谓,我一定能逃出去,您放心。”刘龙说话很有自信,使舅舅受到很大的感染。
舅舅很深情地看着刘龙,这个孩子怎么能这样做。刘龙的做法使舅舅很难受。
舅舅的善良,使舅舅以为刘龙考虑问题太片面,只考虑其一,不考虑其他。
舅舅因为让刘龙做了这些无谓的举动而羞愧。
舅舅低下头,放低声音,深情地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刘龙啊,你要是有什么事,阿茹娜怎么办?孩子不就没爹了吗?你怎么不考虑这些呢?我这老头好办,死了就死了,活这么大岁数了,也活得够多了,救我干什么,你们年轻人啊,真是的。”
刘龙是性情中人,听了舅舅的话很感动,舅舅什么时候都是不为自己着想,想的是他的亲人。这很让刘龙感慨。都这时候,还想着别人的人,是个了不起的人。
事情出现了明显的转机。刘龙刚想说话,房间的门打开了,有人在门外喊舅舅的名字:“出来,跟我们走。”舅舅倒是不怕,站起身,对刘龙说:“我去了。”就走了出去。舅舅纳闷,为什么单独提审我呢?刘龙就撇下不管了?
刘龙可警觉起来,他们带走舅舅到底为了什么?他们要对舅舅做什么?这引起刘龙的密切关注。据刘龙坐牢的经验,单独提审,一般有两种目的,一是带去刑场,再一是带去加刑。刘龙考虑,第二种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在这里不能杀人。
说实在的,舅舅没有什么罪行,只是一两句话的事情。他的最大的罪行就是对“中央军”不敬,太倔。顽固不化。他是跟“中央军”有事儿。“中央军”在当时是中央军,任何人不敢不敬,但是就这个草原上放牛的老头,竟然大骂“中央军”,以下犯上,这还了得,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这老头。还有,王巴音公报私仇,有意陷害舅舅。
这两样时情,说大也大,说小就小。就看王巴音的意思了。
刘龙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对舅舅用刑,老人家身体不好,会受不了的。刘龙没想到,这么快就提审舅舅,出乎刘龙的意料之外。
刘龙也自责,自己的努力看来要付诸东流。本来自己是来救舅舅的,可是刚刚见舅舅,话还没说完,他们就提审舅舅了,自己的解救行动还没来得及展开,他们的行动却开始了。
刘龙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舅舅被人往外带走。
刘龙深深地为舅舅担心。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刘龙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击懵了。
刘龙想的对,舅舅是被加刑来了。奇怪的是,舅舅被带进屋里。一个中央军玩耍的屋子里。屋里有几个“中央军”在打牌。舅舅纳闷,带我到这里干什么?
中央军都是些人渣。他们现在玩的正在兴头上。其中,有一个带大盖帽的,看来是个官,头也不抬,眼睛看着牌,嘴里叼着烟,“听说你这老头太牛了,把我们‘中央军’都不放眼里,是吗?”舅舅弄不明白,这是在审讯吗?又不像审讯,像是随便问问。
舅舅对这样的问话,只能怒目而视,不说话。舅舅认为跟这样的人说话,白费口舌没意思。舅舅想以死抗拒。舅舅干不了别的。
中央军视舅舅为他们的玩物。那个当官的一见舅舅的样子,很惊奇,抬起头对所有的人说:“这个老头是茅房里的势头,又臭又硬。咱们今天就来教教这老头,怎么对咱们中央军。”舅舅一听,心里想,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用你们教?算了吧,你们连姓什么都不知道,没资格教我们。
舅舅初次做牢房,听不出来他们的话,以为真的要教舅舅。
这就说明,舅舅要吃苦了。
那个当官的想了想,“这样,咱们谁要是输了,谁就整治这老头,就当是罚他,整治不好,可就受罚啊。”舅舅听了,傻眼了,自己是被人些人当出气筒来了,这是什么世道呀,拿老人当出气筒,我看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听了这个特殊的惩罚方式,所有的人都哄堂大笑,纷纷撸起袖子,准备整治老头,夸头儿玩牌有招儿,会玩。
这伙儿人都不是好东西,看到他们奸邪的笑声,舅舅在心里骂道。
他们只为自己高兴,哪体会到老人的感觉呀。
现在的局面很滑稽。现在的局面是,他们在那里玩耍,舅舅站在他们的前面挨收拾。
王巴音是中央军的走狗。他亲自拿着茶壶,给中央军沏茶倒水。
他故弄玄虚。他听了中央军头头的话,故意吃惊地说:“看来你的运气不错,看着他们打牌吗,他们还要给你放松身体,老头儿,你可捡着了。”
王巴音暗地里坏事做尽。其实,这一切都是王巴音特意安排的。他是故意气舅舅的。
舅舅的内心在颤抖。舅舅咬着牙在坚持,舅舅心里想,你们就没有父母,你们对自己的父母也这样?
魔鬼们的游戏开始了。他们开始玩牌了。不一会儿,他们玩了一圈,有个犊子输了。所有“中央军”都显出欣喜的样子,看热闹。
他们要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是怎么样挨收拾的。
他们的良心好像让狗吃了。
一场丧失人性的活动要进行。舅舅要挨收拾了。只见输牌的犊子歪着头斜着眼睛,走到舅舅面前。看舅舅一点都不惧怕,冷静地站在那里。那犊子看了看舅舅,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舅舅的脸上,舅舅晃了晃,差点摔倒,再看嘴角,一个鲜血从舅舅的嘴角流了出来。舅舅的嘴里都是血。这帮犊子用这种方法折磨舅舅,还以此为乐,哄堂大笑。
舅舅的残像成了他们的笑料。这是世界上最大的滑稽。
魔鬼在哄笑,好人在挨收拾。
一看舅舅的情景,那帮犊子们都哈哈大笑。他们都发出魔鬼般的笑声。
这是一场丧失人性的场面。收拾老人成为他们最大的乐趣。
那个犊子更狠。那个犊子一看舅舅没倒地,又打舅舅一巴掌,这回舅舅倒在地上,老半天才起来。脸被打的青了一块,而且肿起老高。他也不想一想欺负老人的后果。
看着舅舅倒地的样子,用他们哈哈大笑。
舅舅的样子越难,他们越高兴。
论岁数,他们都是舅舅的晚辈,看着舅舅却如此张狂,如此猥琐。良知和愚昧在这里,被颠倒了。
这就是他们中央军,欺压百姓无所不能,打仗就尿裤兜子的人。你们不得好死,舅舅在心里骂道。
那个犊子这才回到座位。所有的犊子都拍起手来。
舅舅是深有感触的。看他们个个象魔鬼,桑杰啊,你可别当中央军啊,当中央军那是刨祖坟的不肖之孙。
舅舅在心里说。
又一轮玩牌结束了,又有一个犊子输了。
舅舅又要面临一场灾难。那个犊子快速走到舅舅身边,猛然踢舅舅的后脚跟,舅舅禁不住这么大力量,忍不住跪倒在地。
那个犊子还觉得不解气。那个犊子跳到舅舅身后,一手压住舅舅的脖子,厉声喊:“说,我对不起中央军。”那犊子连着喊了两声,舅舅都不说。那个犊子生气了,对舅舅拳打脚踢,连喊带叫。
舅舅在遭受着一群恶魔的淫威。舅舅的身体在遭受着很大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