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龙不能把灾难转嫁给心爱的阿茹娜。我不能不仁不义。
载着刘龙的马车在冷风中行进,保安队的几个人都冻得发抖。天气太冷了。
就因为自己好出头,在猎场上管了一场闲事,才导致一场灾难的发生。
就因为自己因一时冲动,亮了自己的名字,才招来这一场灾难的降临。
说起来,还是自己太冲动了,太意气用事了。
刘龙更冷。他没来得及穿棉大衣,保安队来得太突然,此时他要是跑进屋,保安队肯定以为他进去拿枪去了,保安队太防范刘龙进去拿枪。保安队可能有反应。这对阿茹娜不好。所以刘龙就你没进屋,刘龙身上只穿了件棉袄,连皮大衣都没有穿。
“什么鬼天气,我脚都冻麻了。”
“我身上冷,穿少了。”
那个穿的少发冷的保安队的家伙,一眼看见了刘龙身上的棉袄,站起来一步走过去,对刘龙喊:“把你的棉袄脱下来,大爷我冷了。”刘龙装作没听见。心里骂道,这小子,太嚣张了。
刘龙理都不理,连瞅都不瞅。这帮犊子,不怪自己没有头脑,不带御寒的东西,反尔对我发威,等有机会的,我一定让你受个够,刘龙心里骂道。
“你耳朵聋啦?我说话等于放屁是不是?”那小子企图对刘龙发威,刘龙不说话,但是怒目而视。他的心里燃起一阵怒火。
“嘿,这个犯人要造反,待我收拾他一顿。”说着就动手,一把抓住刘龙的衣襟。
刘龙一看他动手了,就抓住他的手腕,往里拧去。刘龙的劲道很大,好像没费什么劲,就把他的手拧到背后。
所有保安队的人这才知道刘龙的厉害,这是一个很厉害的刺儿头,像个刺猬,动弹不得。
刘龙放开他的手后,他气得摸起枪来,要开枪打死刘龙。这件衣服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的,因为这是阿茹娜千方百计给刘龙做的。刘龙看着那个人气的样子,竟然笑了。
刘龙还是想起一件事笑的,并不是笑他。
进入冬季以来,天特别冷,人们都缩在屋里。但是,阿茹娜有孕在身,刘龙得里外忙乎,穿的必须好一些。
阿茹娜就想给刘龙做一件羊皮袄。但是作一件羊皮袄需要很大的成本,光是羊皮就需要两张。
阿茹娜犯愁了,家里一张羊皮都没有。怎么办?
阿茹娜把自己带的手镯拿出来,“这个怎么也能值两张羊皮。”阿茹娜让刘龙到县城,把手镯当给当铺了。为了刘龙,他把压箱底的动漫呼吸都拿了出来。
她要的,只是刘龙身上的暖和,舒服,别的跟这事比起来,都统统靠后。
这是阿茹娜的一片心,是一种爱,是一片情。
阿茹娜还让刘龙用拿出的钱买羊皮,正好买了两张羊皮。
刘龙兴冲冲和地把羊皮交给阿茹娜后问阿茹娜,“买羊皮干什么呀?”
刘龙不了解阿茹娜的用心。
阿茹娜这才说实话,“给你做羊皮袄啊。”
就为了给我做皮袄,阿茹娜把祖上传下来的物件当了。刘龙感到心里一阵激动。
阿茹娜为了自己,什么都舍得,什么都不在乎。
“什么?你那是你妈给的手镯啊,多贵重的物品,白瞎了。”刘龙后悔,早就应该猜到,自己怎么这么笨呢,要知道是给自己做,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买羊皮啊,因为阿茹娜说过,这个手镯是他们家的传家宝。
传家宝就这么一件,而现在阿茹娜却没有了。
就这样,阿茹娜托人给刘龙做了个羊皮袄,这是阿茹娜的心啊。现在穿正好,可惜他没有穿。
阿茹娜就就是这样无私,其他人把他劝住了。犯人还没有审,他却要打死,这说不过去。那人只得气咻咻地拿白眼看看刘龙。
只为了一件棉袄,不能出人命。
刘龙又想起了阿茹娜,有一次阿茹娜把饭桌上的菜盘子挪动了位置,靠刘龙挪动了一下,但是刘龙没注意,以为菜盘子还在那里。就用筷子在空地方夹了一下,这下阿茹娜看见了,就捂着嘴格格地笑起来,刘龙知道后也跟着阿茹娜笑起来。
押解刘龙的马车还在往前走。刘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他们来抓人也不告诉一声。天太冷了,开始刮北风了。
刘龙就更冻得哆嗦起来。
“算了,你冷就忍一忍,一会儿就到了。”
在凛冽的北风中,马车在往前赶。大家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六龙则想起阿茹娜的事情,自己嘿嘿地笑。
马车还在走,好像走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有人喊道:“到了”。刘龙一看,和人写着“郑家屯”三个字。原来已经到了郑家屯。
可是刘龙只看了看,又接着想自己的心事。
阿茹娜还有别的其他的事情,让刘龙难以忘怀。坐在马车上的刘龙,为驱逐自己的无聊与惆怅,只能以回忆这些事为乐趣,消除自己的内心的烦躁。
而阿茹娜的那些事,刘龙回忆起来是那么香甜,那么温暖。
那是刘龙从劳工营回来后的一天,刘龙正在家里喝茶休息。突然听到阿茹娜在院里跟人说话。她们说了好大一会儿。等阿茹娜进屋后,刘龙一问,才明白,原来是隔壁的银兰嫂子。
刘龙好奇地问道:“她什么事?”
阿茹娜笑笑,“我们不是帮助了韩秀英和思嘉私奔了吗?银兰嫂子不是男人死了好几年了吗?最近她又悄悄搞了个对象。很巧,她妈又不同意,这不,她求我给她帮忙呢。”
阿茹娜就是这样的热心人,谁家有什么困难时,都来找她。她还乐呵呵地帮忙。
几天后,在屋里给桑杰辅导课程的刘龙听到,阿茹娜好像跟人吵架,而且吵得很凶,声音很大。刘龙忙出去看,原来阿茹娜是跟巴德玛说话。那时候阿茹娜已经知道巴德玛和土匪有染。
“你跟他吵什么?”阿茹娜进屋后刘龙问阿茹娜。
阿茹娜一脸怒容,看来怒气好没有消,“他也听说我总给人牵线搭桥,我阿茹娜眼睛不瞎,别人都可以,就他那样的就不行,他死了这条心吧。”
后来刘龙听说,阿茹娜到底没给巴德玛帮忙。
阿茹娜的好多事浮现在刘龙的眼前。有时候刘龙还忍不住笑一下。
马车还在雪地里粼粼地走着。
押解刘龙的保安队的人不明白,看见刘龙没事儿还笑,就问刘龙:“你笑什么?押解你了高兴啊?”
他怎么能体会刘龙的感受呢?刘龙也不理他,看他一眼,又独自笑自己的。
保安队的那家伙冻得不行了,又向刘龙冲来,要把刘龙的外面羊皮袄脱下来。但是大家看到,这个刘龙不简单,不能动他,大家就劝那个保安队。
“别惹出事儿来,那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何必呢。”
“快到了,你坚持一会儿。”
大家劝说,那个保安队的家伙才骂骂咧咧地坐下。
从前边来了个骑马的人,在马车跟前停下了,“怎么样,搞定了吗?”刘龙一看就认出来了,就是上次在猎场上遇到的那个短头发的年轻人。
刘龙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那次事件的继续,那两个年轻人找保安队帮忙整治刘龙。这帮畜生,敢跟刘爷爷玩阴的,你刘爷爷也不是吃素的,我一定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你们在背后搞鬼,就不怕你刘爷爷整你?
他们有这样的黑心肝,有这样的黑心眼。
冤有头,债有主。我刘龙这个仇,肯定跟你们算账。
短头发年轻人骑着马走了。刘龙从他的身后看他,像看见了一条癞蛤蟆。
刘龙这才明白,原来是他们搞的鬼。他们公报私仇,把刘龙关起来,然后找证据。这是许多流氓干的事儿。
连老人都赢不了的人,哪有资格给你我刘龙斗,下回再遇见他们,绝不会饶了他们,上次便宜了他们。
说起他们两个,那一天晚上阿茹娜笑得不行,“那是什么年轻人?俩一个老头打不过。”
马车还在往前走。刘龙注意到,马车上有四个治安队的人,都拿着枪,不好对付,没有动手的机会。
到了中午,保安队的几个人下去吃饭,把刘龙也带了下去。他们走进一个饭馆,他们喝酒吃肉,把刘龙押在旁边,只给两个冰冷的馒头。
又走了一下午,终于到了一个县城。刘龙被关进一个监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