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柔情蜜意的小夫妻,一段神魂颠倒的悄悄话,在他们的小屋里,两人躺在被窝里,正在上演一段爱的神曲。
”我最怕想起你啼哭的情景,你一哭起来我就没心思干活了。有一次,我被保安队抓住以后,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起要是让你看到我现在这样,会怎么样?我想你肯定哭得很伤心。这样一想,我都忘了自己的遭遇了。”刘龙深情地说。刘龙还在想着自己的遭遇,那是极为刻骨铭心的一端经历。
这也是刘龙的一次痛心的情感经历。这段经历刘龙永世难忘。
他们谈了很久很久。也笑了很久,哭了很久。他们躺在一起,过了逍遥自在的时间。时间在他们的呢呐中,也过去了好多,好多。
他们一直谈到夜深。黑黑的夜,抱住了他们深深的情感。
第二天早晨醒来,他们暗地里都用手揉了一下眼睛,还互相看着笑了一下。
第二天,桑杰对舅舅说:“今天放牛我去吧,你们为我煞费苦心,我应该回报你们。”舅舅一听,这小子说的还像个话,失踪了几天,懂事了。“好,那你去吧。”,桑杰刚想去,刘龙上来了,“我陪你一起去吧。”舅舅看着他们,点头答应。两人赶着牛一起向野外走去。
舅舅偶然发现,自从桑杰回来,人就发生了变化。无论从说话,从他的举手投足,都能看到他的这种变化。
为此舅舅还悄悄跟舅妈交换了意见。然后,他们为桑杰高兴。
劳工营这一刻,他没有白上。从某种意义上说,劳工营为桑杰做了一把好事儿。
舅舅明白,桑杰跟刘龙在一起,肯定有好多问题要问。尤其他们经历了一场难忘的人生经历。知子莫若父。
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舅舅兴奋地看着桑杰赶牛,“这小子进一趟劳工营,变了许多哎,他还心疼人了。”舅舅懂得儿子的心理。舅舅的涵养很深,知道自己的孩子应该怎样。
阿茹娜则笑着说:“谁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咱们的桑杰怎么也长很多智,对不对呀舅舅?”
阿茹娜的话总是那么中听,她在替桑杰说好话。
阿茹娜懂得人的心理。
阿茹娜看出来,桑杰变得懂事了,变得那么乖巧,怪不得舅舅舅妈那么喜欢自己的儿子。
她真替舅舅舅妈高兴,她似乎看到了桑杰正在成长的脚步。
阿茹娜有许多话要对舅舅舅妈说,只是昨天跟刘龙在一起,没有这个机会。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这时候,阿茹娜才觉得,舅舅一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是难能可贵的。
“阿如娜呀,你看刘龙又出去了,他刚回来,应该让他好好在家呆着。”舅妈心疼刘龙说。舅妈是现任的阿茹娜娘家人,心疼女婿是丈母娘的天性。刘龙真该好好休息。
“刘龙的身体没事儿,让他跟桑杰多呆一呆吧,依我看,他俩能说到一起去。”阿茹娜笑着对舅妈说道。他们到底是一对患难好友,都经历过劳工营,能说到一起去。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他们说话的功夫,桑杰和刘龙赶着牛,走出他们的视线。
“让刘龙多敲打敲打他,多给他讲讲,他太需要这方面的营养了,听说在里面也差一点死了,让刘龙救了。刘龙救了他多少次。这次不是他惹祸,刘龙能进劳工营?让刘龙多讲讲怎么做人。”舅舅一字一顿地说。舅舅这是说反话,他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出息,也希望刘龙好好帮助他,只是舅舅的表达自己思想的方法很独特。
舅舅真是个有心人。
“在里面刘龙救桑杰好几次?刘龙怎么没讲呢?”阿茹娜疑问道。她知道刘龙,这样的事情他是不说出来的。阿茹娜了解刘龙,别人的好他总记得。他给别人的好处,总闷在心里。
这就是刘龙这个人的特点。
“刘龙那是谦虚,不愿意张扬,这是个好习惯。”舅舅解释说。舅舅很好地回答了阿茹娜的问题。其实,儿子能安全地回来,舅舅是万分高兴。可舅舅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桑杰的不当行为造成的。桑杰急需要敲打反思,继续彻底悔悟。作为对孩子有殷切希望的家长,舅舅知道,这一切对桑杰是有有益的。
不管哪个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起来。舅舅也是一样。
说起来,刘龙有好多天没有到野外来了。他真想好好放松一下自己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刘龙跟桑杰赶着牛,到了野外。看见波平如镜的大草原,刘龙真的是赏心悦目。这里的空气真好,这里的气氛真好,没有保安队,没有人的呵斥,没有打骂与歧视。
桑杰也在贪婪地呼吸着这自由的空气。自由,真是上天给人的奢侈品。
这时候热意有点消退,变得凉爽一些了。他俩把牛一放,就躺在草上,桑杰来了个仰八叉,仰面躺在草丛上,“自由真好啊,表姐夫。”抒发着感想。他是由衷地抒发得之不易的自由的情感。
刘龙看着桑杰的样子,笑了,这小子进一把劳改营,变得多愁伤感了。以前是无忧无虑的逍遥派。这小子也学会动脑子了,这是个不小的转变。
刘龙知道桑杰有话要说,就问他:“桑杰,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表姐夫,你说保安队凭什么那么横呢,动不动就打人骂人?”桑杰问刘龙道。在劳工营里,桑杰遭得罪最多,他深有感触。他忘不了保安队对他的折磨。
“有日寇给他们撑腰呗。“刘龙向他解释说。日寇没见过,但是他们的狗见过,保安队就是他们的狗。一想起保安队,桑杰就义愤填膺。桑杰受他们的害太多了。
“日寇真的那么横吗?我没见过。”桑杰没见过日寇,以为日寇都长三有六臂呢。桑杰什么都想知道。
“我见过日寇,实际上跟我们一样,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们组织严密,没什大不了的。”刘龙启发桑杰。这话桑杰信,在他的眼里,表姐夫没什么干不了的。
“日寇跟我们一样,那人们怎么会怕他们呢?”桑杰的话匣子又打开了。他的脑子里,总有稀奇古怪的问题。
“人们就是观念问题,只要改变思想观念,日寇并不可怕。”刘龙尽自己所学的满足桑杰。
他们在进行深刻的感情交流。
桑杰翻动了几下眼睛,问道:”表姐夫,什么叫观念?“
“观念就是人们对事物的看法。”刘龙尽最大努力,满足着桑杰的求知欲。
“下次见到保安队,我也不怕啦。我算看出来了。你越怕他,他越吓唬你。你越不怕他,他就怕你。你看咱们跑出来了也没人抓咱们。”桑杰来劲了,说道。刘龙一看。桑杰的收获真不少,劳工营这一趟,他可真没白走一趟,知道了此消彼长的道理。
“保安队也没有怕的,他们更狗一眼的性质,我看他们好骂你,愿意说你。那是因为你跟他们脸了,要是不给他们脸,像我,他们从来也没骂过。骂我?休想。”刘龙躺在桑杰身边说道。刘龙其实是给桑杰打气加油,这个人的转变真大。都开始考虑问题了。
”桑杰,你看保安队害怕大家抱成团,这次我们就利用他们的这一点,逃出来的。大家抱成团,就逃出来了。“刘龙继续启发桑杰,这小子考虑问题,跟别的人不一样,有他独特的视角。
突然传开来两个人的叫喊声,把正在谈话的两人吓一跳。他们听出来,声音是从后面的小土包传来的。无疑,这两个人在吵架。
喊声在空旷的野外,是那么凄厉,叫人忍不住。
“谁在吵架?”桑杰自己去看去了。刘龙等着。从一个土包后面传来的声音告诉他们,那里有人在吵架。
不一会儿,桑杰回来了。“谁在吵架?”刘龙问道。“我们村子的,苏亚乐跟苏哲乐两兄弟。”
刘龙坐起来,“兄弟俩还吵?”一般来说,亲兄弟是不打架的,亲哥儿俩,一家人。可是他们吵得不可开交。
“他们吵什么呀,你听出来了吗?”刘龙问道。
“咳,这哥儿俩都是财迷,他妈死的时候,留下一头牛,这哥儿俩就为这头牛吵个没完。”桑杰说道。
为一头牛,兄弟俩吵架,桑杰觉得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