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墨风立刻抱起建安施展轻功向军营而去。
“军医,军医呢?快让军医来见我!”一到军营,卫墨风便立即向自己的营帐而去,并让士兵去叫军医。
入了营帐,一个侠女装扮的人立马转过身,“墨风哥哥,你回来啦!”她刚刚听士兵来报说墨风哥哥独身一人闯入无霜行宫,心中十分担心,但看到卫墨风怀中抱着的宫装女子便冷下脸,“墨风哥哥,她是谁啊?”
卫墨风并未答话,只径直向床边走去,将建安安置于床上,才回过身子,看着那侠女装扮的女子,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羽裳,跟了我这么久,我想有什么事你该问,有什么事你不该问,你应该明白。”
羽裳垂下头,恭敬道:“是,羽裳明白。”
卫墨风揉了揉眉心,疲惫道:“嗯,你先下去吧!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是。”羽裳失望道,就要退下去。
“等等。”卫墨风突然说道,“去将木老叫过来,让军医在外候着。”
“是。”羽裳道,便快速离开了,脸上却是满满的失望。
不多时,一位衣着朴素的老人便出现在卫墨风的营帐内。
“公子。”老人恭敬道。
“木老,无须多礼了,快来看看她怎么样!”卫墨风焦急道,迅速站起身子,给木老让了位子。
木老也不磨蹭,径直走过去,给建安把脉。
片刻,卫墨风看着木老微皱的眉头担心道:“怎么了?”
“这位姑娘服用了断肠草,加上她身子本就弱,必须立即解毒。”木老皱眉道,“快去让羽裳用金银花连叶捣烂成汁再拌红糖再让这位姑娘灌服。而后如何,只能看姑娘的运气了,毕竟中毒时间太久,唉!”
“羽裳,快去用金银花连叶捣烂成汁再拌红糖,快!”卫墨风赶紧对营帐外的羽裳吩咐道。
“是。”羽裳听到卫墨风焦急的语气,自知事情紧急,便赶紧应下,去找药材煎药。
不消片刻,羽裳便端着一碗红褐色药进了营帐,“公子。”
“好,把药给我吧!你先下去。”卫墨风连忙接下药,就坐到床边将建安轻轻扶起,小心翼翼的喂着她喝药。
羽裳看着卫墨风那小心的样子,心中失落落的,“是。”她轻声道,便退下去了。木老看着羽裳的样子,只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木老又回头看见卫墨风正小心翼翼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怀中身着宫装的女子喝药,不是有红褐色的药液从那女子嘴角流出,卫墨风也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将它擦拭干净。木老跟了公子这么多年,何曾见过公子这么耐心地对待过谁。公子有心上人,他本该替公子高兴,可是如今种种迹象都可想而知,这女子便是“前朝大公主”建安公主。可是,“前朝余孽”定为如今当政者所不容,公子这是······
卫墨风喂好药,小心地将建安重新安置于床上,并仔细为建安掖好被角,才缓缓站起身来。
“公子,你这是?”木老这才敢问卫墨风。
卫墨风却并不答话,只淡淡笑道:“木老,据我所知,你原姓薛吧!”
木老知道公子不想回答,也不好再问,只好也笑道:“是啊!这么多年,人人都叫我木老,我都快忘了自己姓薛了。”
“好,既然如此,从今往后,她便是你木老的义女‘薛素衣’!”卫墨风笑着指着建安的方向。
“啊?公子,你,这怎么可行!”木老焦急道,公子这是真要留这个前朝公主。
“有何不可?”卫墨风挑眉,“若是安排得当,又有谁会知晓内幕?”
“可公子,这,若是一朝被揭发,那可是欺君之罪啊!”木老也十分着急。
“君?”卫墨风不屑道,“不过也是所谓的‘乱臣贼子’罢了。”
“公子,此话万万不可讲啊,如今正值朝政交替,最是疑人之际。隔墙有耳啊!”木老压低声音,小心道。
“呵,也罢。不过,从今日起,她便是‘薛素衣’,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卫墨风坚定的说道。
“罢了,罢了。公子,小老儿先行退下了。”木老叹口气,便拱手作揖道。
“嗯。”卫墨风随意挥挥手,便又坐在床边,看着建安,不是为建安擦拭额头的细汗。
三日后,建安终于渐渐清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用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看了看四周。挑眉,军营?呵,看来她赌赢了!
就在这时,营帐帘幕被拉开,羽裳端着一盆水便走了进来,见了建安朝她微微一笑,“你醒啦!”
建安低下头,并不答话。羽裳也不介意,将手盆放于案几上,拎干白巾,甩了甩手中的水,就朝着建安而去,“喏,擦擦脸吧!”
建安有些无措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羽裳,并未动手去接白巾。
羽裳笑了笑,“你可昏迷了好久了,昏迷期间常常满头大汗,还是好好擦擦吧!”
“嗯,多谢!”建安淡淡的道了声谢,拿起白巾轻轻地擦拭着额头。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从营帐外传来,随即营帐帘幕再次被掀开。建安看着进来的身影一怔。
“墨风哥哥。”羽裳恭敬喊道。
“嗯,你且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卫墨风淡淡道。
“是。”羽裳应道,便朝着帐外走去。
“素衣,你醒啦!先将药喝了。”卫墨风柔声道,举了举手中的药碗,就过去便在床边坐下,一手接过建安手中的白巾,将白巾放于案几上的手盆中,又坐了回来,舀起一小勺红褐色的药,放在嘴边吹了吹,就递到建安嘴边。
建安闻到汤药的难闻气味,不由皱眉,身子向后退了退。
“你的身子着实太弱了,还是好好把药喝了吧!这药我让人特别调理过,虽是味道难闻了些,但已经不苦了。”卫墨风仍性子极好的哄着建安喝药。
建安不语,乖乖的喝完了一整碗药,的确没有普通草药的苦涩味,反而还有一丝清甜。
那么,她在卫墨风心中,真的有地位吗?这一切都是未知,总之如今是要护住舟罗,护住天音阁。她一定要取得卫墨风的信任,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待建安喝完药,卫墨风温柔的笑笑,将药碗放置于一旁,就要去握住建安的手,可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建安的手时,建安立即缩回了自己的手,将脸瞥向一边。卫墨风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轻抿薄唇,随后才说道:“素衣,从今以后你······便是薛素衣,是木老的义女了。”卫墨风很小心的看着建安,他很谨慎的一直没有提起以前的事,更甚至于她前朝公主的身份。昨日大哥派人来说大虞国余党已除得差不多了,一切准备就绪,父亲五日后便会登基,自立为帝,建立新朝,让他尽快赶回去。
卫墨风知道自己与素衣有着家国之仇,所谓不共戴天,但他仍旧不愿放弃,不想昔日叫他“墨风哥哥”,会与他斗嘴的素衣就这么死去,他想要将素衣留在他身边,他自私的想,从今以后,素衣便是他卫墨风一个人的素衣。他要将她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任何人都不得来破坏。他要保护素衣,做素衣唯一的依靠,不会再让素衣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说罢,卫墨风也不多留,拿起药碗,轻轻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吧。”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建安终于不再保持沉默,她转过头,看着卫墨风,冷声道:“卫墨风,你到底什么意思。”眼睛中毫无一丝温度的瞪着卫墨风。
须臾,两人皆是沉默。
建安突然激动起来:“卫墨风,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卫家灭了我的国我的家,你就这样想让我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吗?你当我是什么,我的亲人,我的一切都毁在你们手里,与其让我如此苟活,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痛快。现在的一切,究竟算是什么?”建安愈来愈激动,而后直接歇斯底里的哭喊出来。
“素衣······”卫墨风拥抱住激动不已满脸泪水的建安,只能一遍遍的喊着“素衣”。现在他能如何,是他卫氏一族对不起她。
但是,他决不允许素衣死,决不允许素衣离开他。
须臾,卫墨风紧握住建安的双肩,坚定道:“素衣,我不管你怎么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离开,你只能呆在我身边。”面对卫墨风霸道又强势态度,建安倒是一惊,呵,那又如何,她早已是薄情之人,这倒正顺了她的意。
建安红肿着眼,抬头望了望帐顶,好似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卫墨风深吸一口气,才淡淡的说道:“你好生修养吧!明日我们便要动身回京了。”说完也并未多留,便立刻离开了。
等卫墨风走后,建安苦笑,回京?呵呵,物是人非矣!
素衣,素衣,她最最不想沾上边的东西,却成了她最后的筹码,可笑,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