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笑嘻嘻的看着仇广龙和散长笑,散长笑看也不看花春身子微动,跳上房顶,不见了。花春心道你散长笑脸皮可有待加厚啊,比起我你可差远了,这样可不行啊。
仇广龙看着散长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看不到了,才扭过头狠狠的看着花春。花春坏笑道“怎么?舍不得?你追呀,我啥都没看到。”仇广龙脸色冰冷,眼神也一样。花春打了个冷战,知道这样的玩笑不能再开了,讨好道“仇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胡言乱语。你要是这个表情可不漂亮了,你刚才笑的可是挺好看的。”
仇广龙面无表情,右手一动,手里多了一把剑,花春吓了一跳,扭头就跑,用力一蹦,抓住一个较低的房檐,像一个大蛤蟆一样努力的爬了上去,他惊魂未定的回头看了看,地上哪还有仇广龙的影子。花春心道我这自创的爬功算不算轻功的分支?这姿势也太难看了。
花春在房顶上爬行,夜深人静,他的声音引起一阵骚动,四周不算太黑,他觉得很压抑,好像被人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上贤城处处透露着诡异,从他进城开始,就发现这城里没有人气,应该是没有看到女人和小孩的踪影,这是很不寻常的。
花春无论怎么努力假装,还是达不到散长笑在房顶的那种飘逸,再挨了几次骂以后,他也知道和散长笑相距甚远,终于气馁了,消停下来。冷风吹在他脸上,他想起了翠云阁的云奴,想起了翠云阁的姑娘,在别的女人身边他表现正常,为何在云奴身边他就提不起那种兴致呢?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不远有一个清晰的响声,应该是瓦片移动的声音,花春吃了一惊,收回思绪。四周静悄悄的,他却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自己这样的小角色现在也吃香了,居然有人关心了,他苦笑了一下。
看了看发出响声的地方,花春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算那里有人,而且不是自己对手,等他过去了,估计连人家放的屁都闻不到了。他躺在房顶,任凭冷风吹,他再也不想动了,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声音居然持续很长时间,他听着听着睡着了。
天亮了,花春揉揉眼,他躺着的房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有人起床了。他跳下房顶,走在大街上,大街上来来往往满脸横肉的男人,看着花春的眼神都是闪闪烁烁,甚是害怕。花春思索片刻,知道这是陈青衣的功劳,胆子大了起来。他在一个饭店胡吃海喝,没有付账,出了门都没有人敢拦。花春扔了一块碎银子给掌柜的,长笑而去。
这上贤城可不好玩,还是办正事要紧。花春买了一匹马,穿街走巷,路过一个路口,身边响起一阵嗖嗖声,他跳下马,几个跳跃躲到一个角落里。他看着身中数箭,躺在地上哀鸣的马,马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花春心中恨极了,我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而且还玩偷袭暗算这一套。
几支箭射在花春藏身之处,发出一阵叮叮之声。花春闪身避过,怒道“何方鼠辈,只会偷袭暗算,有本事出来单挑。”房顶跳下来不少人,四周也围过来一群人,花春苦笑一下,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招人喜欢了,这下插翅难逃了。
人群里走出几个人,中州双丐跟在后边,花春心里叫苦。他不是中州双丐的对手,看中州双丐在那些人身后低眉顺眼的样子,显然和前边几个人相去甚远。花春直了直身子,冷冷的看着那些人,死,我是怕的,可是因为怕死人家就会放过你,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那些人站定,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中州双丐,中州双丐站了出来,瘦丐冷笑道“小子,救你那个女人不在,我看你这次往哪走。”胖丐也不说话,两人身轻如燕,左右夹攻。花春心里一动,施展游魂步,左飘又闪,只有逃命的空。
花春不招架,一味的奔逃,中州双丐奈何花春不得,瘦丐怒道“只会逃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别跑咱们单挑。”花春心里苦笑,自己刚说出去的话就被人说了回来,自己的命就这么苦,说个话都不行。花春不是傻子,停下了哪还有命在。
花春跑的正得意,一个声音传来,“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小孩都收拾不下,还不快滚!”中州双丐恨恨的看了花春一眼,退了下去。一人走了出来,花春知道自己那半吊子的游魂步排不上用场了。心里甚是悲哀。
花春准备慷慨就义,左右都是死,一定要战斗到最后。房顶传来几声惨叫,然后落下来一个女人,仇广龙落在花春身边,然后又落下一个人,散长笑站在仇广龙身边。花春苦笑道“你们倒是形影不离呀!”
仇广龙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花春这才发现仇广龙身上血迹斑斑,好像还受了伤,心里一惊。仇广龙冷笑道“姓庞的在哪?不说的话,别怪我出手无情了。”对面的那人看着三人,面露难色,苦笑道“这事散公子一定要插手吗?”散长笑傲声道“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是个男人都不会置之不理。”
对面那人道“别人怕你散家,我姓童的可不怕,这些日子我们对你一忍再忍,礼让三分,你却苦苦相逼,是可忍孰不可忍。给我射。”说完退后几步,弓弩手围了上来。花春心中不屑,都是些什么玩意。
仇广龙冷笑一声冲了过去,散长笑跟在身边,花春一愣,拔出背上的剑也冲了过去,弓弩手放出第一支箭,前边的人便被仇广龙杀散。仇广龙出手狠辣,中剑者必死无疑,散长笑挡着射向仇广龙的弩箭,花春躲的甚是狼狈,心道下辈子说什么也不当男人了。
眼看弓弩手已经惊慌失措,随时准备逃之夭夭,姓童的人只好拔出武器,硬着头皮挡住仇广龙的软剑。中州双丐敌住花春,众人战做一团。花春的余光看见散长笑站在一旁护着仇广龙,每当仇广龙遇到危险,必然出手搭救,他心中为姓童的感到悲哀,这样的架打着也太憋屈了,难怪姓童的不愿意。
瘦丐半天没有碰到花春,打的火气,没处发泄,一脚踹翻了身边的一个弓弩手。房顶上响起一阵掌声,一个悦耳的声音笑道“精彩,精彩,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众人一惊,跳出战圈,看着来人。
来人二十来岁,一身白衣,手握折扇,甚是潇洒。花春自诩为美男子,看了来人一眼,居然自惭形秽起来,散长笑面露异色。姓童的抱拳道“童长生拜见楚公子。”楚公子懊恼的抚扇道“可惜呀,可惜,怪楚某多嘴,坏了一场好戏。”童长生笑道“楚公子到此想必有要事,我们就不打搅了,告辞告辞!”说完也不顾死了的兄弟,逃也似的跑了。
仇广龙脸上一红,怒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好事?”楚公子笑道“在下荆楚楚逸轩,打搅诸位,不好意思啊!”散长笑脸色一变“荆楚一奇楚逸轩?”楚公子笑道“没想到长笑兄居然认识我。”散长笑抱拳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楚逸轩一抱折扇笑道“长笑兄客气了。”
花春脑中急转,不可思议的看着楚逸轩,“荆楚一奇,难道还活着?”他从小就听到荆楚一奇的传说,说他才高八斗,富可敌国,功夫兵法,医卜星相,无所不通,是为一奇才。花春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就算有荆楚一奇这个人也是早就死了的,哪有人这么厉害。
楚逸轩好奇的看着花春,笑道“花公子何出此言?”花春脸上一红,支支吾吾张不开嘴,若真是传说中的楚逸轩,这也太年轻了,在花春心里楚逸轩起码也得是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子,这落差花春一时适应不了,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
楚逸轩道“这位姑娘是西域幽魂教的人,怎么会和中原的姓庞的人结上了仇?”仇广龙一怔,这人能随口叫出三人的来历,自是非凡之人,自己寻仇而来,不宜多生事端,遂闭口不言。
楚逸轩见三人不再说话,大感无趣。看着花春,呵呵笑道“我以为你花春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一个胆小怕事,啰嗦好色的小孩,哈哈…你家在长安,十多年前逃荒到洛阳,机缘巧合进入杨府,也算是造化了。”花春心里一动,这莫非就是陈青衣口中的楚逸轩?这也太坑了吧!这样的情敌,也太强大了吧。
花春喏喏道“你怎么知道?”楚逸轩笑道“我再不打听,老婆都跟人家跑了。”花春强压住心里的激动,问道“你既然能查出我的来历,想必知道我家里人现在的状况吧?”楚逸轩笑道“想听吗?”花春点了点头,楚逸轩笑道“我没见你的时候还在想,这个花春要是一个奸邪之人,我要和他好好斗一斗。见到你我真是很失望。”花春低下了头,自己多少能耐自己清楚,楚逸轩没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