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祖听着声音挺熟,回头一看,心里暗道晦气。只见段子勋和他属下的人站在酒馆门口,这是典型的守株待兔。这时酒馆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站了起来,怒道“彭城岂是你们这些外地人撒野的地方,还不给我…”话没说完,人头落地。
刘承祖看到是段子勋身边一个拿月牙铲的人,只见那铲头杀人后飞回那人手里,那人轻轻一拉恢复原样,也就是个普通的月牙铲,刘承祖心想若是卓不凡清醒着,一定知道这人是谁。这下酒馆里像炸了锅一般,喝酒听书的人蜂拥而出,一会功夫,酒馆里站着的人就剩下刘承祖自己了。
段子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刘承祖“刘公子,真不亏我如此看中你,在洛阳城请你吃顿好饭。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想做而做不了的事被你轻轻松松的办成了,嘿嘿嘿嘿嘿…我该怎么感激你呢?还是成全你吧,把他们都干掉一块陪你上路可好?”说完退了回去,冷笑道“哼哼…那年拜你所赐,我这一身修为尽毁,这些年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就是等着这一天,有人说你们的运气好,杀不死,我倒是不信了。今日这个局面还不是老天助我,不知道从哪来个傻瓜,给你们来个两败俱伤。风水轮流转,运气也该转到我这了。”
刘承祖明白今日之局是不死不休,他看着倒地不起的五毒公子,忍不住想踹两脚。只听段子勋恨恨的道“上,给我杀,一个不留,所有罪责我一个人担当。官兵马上就到,要速战速决。”刘承祖心里不岔,为什么又是群殴,可不可以换种打法,老是用这种单调的方法,不枯燥吗?
刘承祖也就是脑袋转一圈的功夫,一群人就攻了上来,他知道这下回天乏术,小命今天要交代在这了。他也就挡了两个人一招,身上就添了一道伤口,自顾尚且不瑕,哪有功夫管其他人。
刘承祖又勉强挡了几个人几招,身上又添了几道伤痕,血流如注,他准备放弃了。这段子勋从哪网络到这么多的高手?刘承祖看着攻过来的一刀一钩,想着要不要还手,只听“噗通”几声有人倒地。接着闻到一股熟悉的淡香味,他赶紧闭气调息。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他奶奶的,终日捉鹰,今日被鹰啄瞎了眼。被自己的毒药伤到的估计我还是第一人,他奶奶的,晦气晦气,下次出门先看看黄历。”刘承祖回头一看,那五毒公子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地上倒了一群人,彭城三杰和王展卓不凡还在桌上趴着,居然没遭毒手。刘承祖暗喜,转过去看段子勋,段子勋脸上露出惊容。刘承祖道“风水轮流转,你的运气还是没到。作恶之人,满天神佛都保佑不了你。”
刘承祖看到段子勋面露喜色,感觉有异,身子侧了侧,只见扇子擦肩而过,刘承祖退了一步,看着五毒公子怒道“你到底是哪头的?怎么谁都打?”五毒公子笑呵呵道“大爷我哪都不是,大爷就是个过路的,本想过来逗你们玩玩,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江湖太危险,不是老子待的地方,走也,走也。你们这些大侠们自求多福喽。”
说着折扇一晃,“啪”的一声打开,哈哈大笑,摇着扇子向门口走去。段子勋如临大敌,闪在一边。外边是冰雪世界,五毒公子应该是感觉冷了收起扇子,扬长而去。
酒馆里站着的就剩下两个人,刘承祖看着段子勋,段子勋看着刘承祖,都有些尴尬,当年的事情,段子勋暗算刘承祖在先,刘承祖无意间伤了段子勋,当然段子勋不这么认为。现在五十个段子勋现在也不是刘承祖的对手,刘承祖没有找他麻烦,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听一个声响,接着喊骂声四起,中毒昏迷的人开始苏醒,刘承祖退到王展那张桌子前,警惕的看着段子勋的属下。彭城三杰,卓不凡,王展陆续醒来,看着眼前的情形,吃了一惊。范英杰怒道“段子勋,我待你不薄,你意欲何为?”段子勋看了看眼前的局势,道“撤!”一群人出了酒馆大门,转眼不见。
范英杰看见身首异处的少年身躯一震,摇晃着走了过去,忍不住大骂“这是哪个狗贼干的,宝儿多好的孩子都不放过。”范英豪范英雄眼圈也红了,走了过去。只听得脚步声响起,一群官兵披挂整齐出现在酒馆门口,箭在弦上,对准屋内几人。
一个带头的看了看屋里的情况,摆了摆手,官兵放下兵器,那领头走了进去“唉!三位爷节哀顺变,我听到这里出现状况,急忙赶了过来,还是出了意外,该死该死。”范英杰低声道“卢将军哪里话,是我们不小心中了人家的圈套,你何罪之有。段子勋这败类,我跟你势不两立。”卢将军道“用不用我帮忙揪出那个段子勋,给宝儿兄弟报仇?”范英杰傲声道“不用了,谢谢卢将军操心,江湖事江湖了,我彭城范家也不是泥捏的,谁都可以随便欺负。”彭城三杰一起抱拳道“三位,对不住了,冤枉了你们,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们,我们现在有事,先走了,后会有期。”说完,抱着宝儿垂头丧气的走了,北风吹着哨子,看着甚是凄凉。
官兵护送着彭城三杰离去,刘承祖看王展和卓不凡恢复的差不多了,收拾好东西,向段子勋消失的地方追去。刘承祖知道自己这边势单力薄,可是有些事情那是身不由己,半途而废不是好男儿所为。
跟着马蹄印一路向南,雪越来越少,天气越发干冷。这一日,路过一个村子,三人在一个小酒馆里吃东西,顺便打听一下段子勋一行人的行踪。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引起三人的注意,天寒地冻的,那女人衣服虽然华丽穿的并不厚,不过她好像并不觉得冷,三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女人长的很清秀,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如果再有一副娇弱的表情,那简直就是让人心动的美人了。那女人感受到三人的眼光,抬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齿,那种笑没有令三人感觉到善意,反倒感觉心里发凉。那水汪汪的眼睛在她抬头那一刻,才发现是如此的阴冷。
热腾腾的茶水喝到嘴里也感觉不到暖意,三人再也坐不住了,付了饭钱,上马欲走。那女人不知道何时起身已到酒馆门口冲着三人露齿而笑,三人再也不敢和她对视。那女人“嗬嗬”干笑了两声说道“前方的路不太平,三位爷还是绕城而走的好,沛郡好久没有死人了,大冷天的死了三个人可没人愿意埋呀!”声音冷入骨髓,三人通体冰冷,催马狂奔。
出了村子,身体渐渐暖和起来,远处显出一座城池,应该就是沛郡了。刘承祖问“怎么办?那女人是什么来路?”卓不凡叹了口气“刘大哥,我若猜的不错,那女人应该是沛郡五鬼之一。沛郡五鬼是当年西域幽魂教一个护法因故留在中原,闲来无事在沛郡建了一个游魂园,那庄园里的人。庄园建成以来,由于并无发生什么意外,一些江湖人物路过沛郡也变得安分守己。游魂园俨然是沛郡的一个伸张正义的地方,沛郡百姓有了冤屈都会带上贡品来到游魂园倾诉,事情基本上都会很妥当的处理。百姓没有见过游魂园有人,以为是地狱在沛郡设的沟通生死的地方,没事的时候都敬而远之,官府也是落得清静。因此数十年来,沛郡民风淳朴,夜不闭户,这游魂园实是功不可没。这沛郡五鬼能耐可不小,传闻能上天入地,还会隐身术,在沛郡也就是个传闻,并没有人见过沛郡五鬼,我也查不到游魂园的任何资料,但愿是我猜错了。”
刘承祖道“那这个沛郡我们避一避,犯不着跟他们起冲突。”卓不凡皱眉道“刘大哥,你们追段子勋这几个月上千里应该看出来他们在摆一个局,这段子勋只是一个马前卒。他想让我们进沛郡,我们若是不进去他肯定不会出来,那我们要在外边等到什么时候。要想知道事情真相,还要找到段子勋,最终还是要进沛郡把他逼出来。”刘承祖道“一定要进去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卓不凡苦笑道“大哥,我们现在受制于人,只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我们也可以不管不问各回各家然后等着他们布好局过来暗算。”刘承祖闻言苦笑。王展冷声道“进去。一个小小的沛郡五鬼就把我们吓成这样,以后还如何做大事?”
沛郡守城的士兵搓着手抱怨天气,看着三人进城,并没有查问,太平太久了,能在这守城已属不易了。往城里走了几步,只见家家闭户,城里没有一个人,风吹过大街,偶尔带过几片落叶。三人一直往前走,刘承祖感觉有异,低声道“小心,我感觉这地方有人,有危险。”
王展和卓不凡拔出剑,把刘承祖夹在中间,正走着,刘承祖推开两人,回头一掌,只听一声闷哼,空荡荡的街面上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不错不错,真是名不虚传,怪不得能把杀人越货的勾当干的得心应手。是我太大意了。”声音越说越虚弱,最后听到“哇”的一声,地面上出现一口鲜血。大街上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卓不凡朗声道“可是游魂园的朋友?我们可曾得罪与你?为何要对我们出手?我们到沛郡是为了找一个人问清楚一件事,没有和你们做对的意思,可否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大街上只听得风声呼啸。刘承祖道“他走了。”卓不凡叹道“原来那些传闻是真的,这沛郡五鬼果然有隐身的能力,这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