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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遇到奇怪的老婆婆

说实话,阿齐达长这么大还从没离开过降龙村呢。这第一次的出门远行,对他来说既新奇又冒险。到了村口,一直往东走,村民啊,放养的牛啊羊啊的,慢慢变少,迎着太阳继续往东,这些牲口变的更加稀少,最后消失不见了。满眼望去,身边只有仿佛绿色地毯一样平铺开来的翠绿青草,和郁郁葱葱高耸入云的高大树木。

还好村口有一条黄色的粘土路,一直通向东边。阿齐达就沿着这条粘土路,迈开飞快的步伐往东走。

太阳越来越高,道路两旁的树木也变的越来越高大茂密,逐渐把阿齐达头顶的光线遮了起来,这让他稍微有点不适应。路上看不到人影,只有松鼠,野兔,小鸟等小动物不时出没,这些小动物一点不怕人,看到阿齐达也不躲,反而停下来转着滴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位“入侵者”。

道路旁有条小溪流,溪水清澈见底,像个活泼的小女孩一样欢快地奔流跳舞,发出潺潺的如歌唱般悦耳的水流声。

太阳升到了头顶,阿齐达估摸着快到中午了,就在小溪边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的干粮—面包和干酪,喝着溪水,准备吃午饭。

面包刚送到嘴边,他却忽然停了下来,他想起了妈妈温美。以前每次在家吃饭,温美都会精心准备一桌菜,全是阿齐达爱吃的,温美很重视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光,即使这个家只有妈妈和儿子两个人。

很多年前,阿齐达还是个小男孩,一次在饭桌上,温美和阿齐达你一句我一句愉快地聊着天:

“儿子,你长大想做什么?”

“做个厨师。”

“哈哈,为什么呢?是因为每次吃饭,你都低着头狼吞虎咽吃光妈妈做的菜吗?你这个小馋猫!”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妈妈。”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想做厨师呢?”

“因为我想长大了学做菜,做给妈妈吃,妈妈就不会又工作又照顾我这么辛苦了。”

听到这话,温美眼睛有点红,有点湿润,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爸爸去世的太早,自己没有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想起来有点愧疚。阿齐达爸爸去世的真正原因,这是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透露给儿子。温美深深知道,他们是降龙勇士的后裔,这个家族的后裔身上,注定会发生许多不平凡的事,天注定的宿命,逃不开躲不掉。

潺潺的溪水声把陷入回忆的阿齐达拉回现实中。他又打开身旁的背包,拿出阿碧姐姐给他的灰皮,像捧着物价之宝似的,反复摩挲着,仔细端详着,似乎能从灰皮身上感受到妈妈温美的丝丝气息。

要是灰皮是头真的驴该多好啊,路上有个伴就不这么孤单了,阿齐达想。

“小伙子,你的面包能分一点给我吗?”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又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吓了阿齐达一跳,连忙转过身寻声望去。

一张又老又丑的脸映入眼帘,那张脸布满皱纹,纹路深得像雨天泥泞的乡间道路上留下的一道道深深的车轮痕迹。一双眯缝着的眼睛,没有一丝光彩,好像快瞎了一样,高耸着的鼻子上有颗明显的黑痣,黄褐色的皮肤干枯毛躁,还星星点点地落下碎屑。

这是一张老婆婆的脸,顺着脸往下看,她的穿戴打扮更奇怪:身穿一件黑褐色丝绒长袍,长袍上密密麻麻绣着谁也看不懂的文字,袖子却是金黄色,像金线织成的。头顶稀稀拉拉的灰白色头发随意披散着,前额的头发掉的太厉害露出光秃秃的额头,可却戴了一个漂亮的花环——一看就是用新采的花朵编织的,甚至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点点露水。这样的行头,这样的搭配,看起来真是很特别。

这位老婆婆是个驼背,背驮得很厉害,说话的时候胸口都快挨到大腿根了。在村外这么个荒僻的地方,忽然遇到陌生人,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陌生人,这让阿齐达感到有点惊讶,有点疑惑,也有点害怕,回答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请问,请问您是谁?怎么在这里,老婆婆?”

“小伙子,你的面包能分我一点吗?”驼背老婆婆没理会阿齐达的询问,驼着背,弯着腰,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其实阿齐达带的干粮并不多,因为听说降龙村东边不远处有个村子,阿齐达打算晚上去那个村子里过夜,所以只带了一顿的口粮。但是,这个好心的少年,还是把装面包的布袋子递给了这位看起来面貌丑陋的老人家。

没想到这位驼背老婆婆毫不客气,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搬地吃光了所有面包,一点没剩,可怜的阿齐达刚才光顾了回忆,面包一口还没吃呢,这下傻了眼。

“这个......”

阿齐达把刚刚还装满阿碧姐姐早上给他烤的,蓬松香甜的新鲜面包的布袋子翻过来倒了倒,只倒出丁点儿面包屑。身边一群赶来看热闹的淘气松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击,把地下这丁点儿可怜的面包屑也迅速消灭精光了。

老婆婆吃完面包没有说话,来到溪水边用双手捧起一捧清澈的溪水洗了洗脸,然后费力地站起来,径直走到阿齐达面前。

“小伙子,你是谁?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怎么一个人?”老婆婆沙哑着嗓子问。

“我叫阿齐达,我从附近的降龙村来,妈妈被恶龙叼走了,我去东方找大卫王的图章戒指救妈妈。”阿齐达一五一十地说。

“哦,原来这样。那你会魔法吗?”老婆婆眯起眼睛,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不会,老婆婆,没有学过,虽然我小时候对魔法很感兴趣,可是妈妈从来不让我碰任何一点关于魔法的东西。”阿齐达礼貌地解释。

“那你会击剑或骑马吗?”

“恩,这个也不会。”

“哦,这样的话,你的行程会很艰难。越往东走,各种奇怪的人和事,各种艰难险阻越多,你没魔法,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也不会击剑骑马搏斗,怎么应对种种困难呢?”老婆婆耸了耸肩,摊开双手,做了个表示遗憾的动作。

阿齐达有点不好意思,是啊,外人看来,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怎么能跟“降龙勇士”的名字沾上边呢?可他打算做的事,的确是曾经勇敢无比的降龙勇士做过的。甚至他这次要做的,比当年降龙勇士做的更难:勇士只找到一枚戒指,他要找一对呢!

老婆婆似乎看出这孩子的尴尬,转移了话题问:

“今晚你住在哪儿?”

“听说沿着降龙村一直往东走,约莫走一天的路程,能到另一个村子。我打算晚上去那里过夜。”

“正巧,我也要去那里。咱俩一块去吧。”

“这个,呃......”阿齐达犹豫着,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嫌我长得丑,不愿意带我这个丑老太婆一起去吗?”老婆婆不高兴地撇起嘴。

“不是的,不是这个原因。”阿齐达急得连忙摆摆手。

“那是嫌我走的慢,怕我跟着拖累你?”

阿齐达被说中了心事,脸刷的一下子红了,低着头望着脚尖不吭声。

“我走的慢没关系啊,你可以背着我走啊!”老婆婆轻描淡写地说。

啊?让这个瘦弱的少年,已经走了一上午,没吃任何东西的可怜少年,背起这位看起来不胖,但也不瘦弱的老年人走一下午?天哪,是不是疯了。

这真是个奇怪的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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