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回来,虽然很累了,但是到了晚上,陈镜波仍然坚持着去树林练他的武功。或许是春游中受了刺激,剑法第五式没有找到感觉。可一直没有动静的拳法掌法,却在练到第十八式掌法的时候有了反应。他连忙静心体会,仔细回想刚才的动作要领,生怕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他想了一会儿,又练了几遍第十八式,果然又出现两次跳动反应。
有了突破口,接下来似乎就应该顺理成章了,可是一共就一十九式的掌法,练完第十八式,接着练第十九式。再然后,陈镜波又不得不面对那最难啃的硬骨头——第一式了。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陈镜波还在第一式掌法上努力着。剑法的第五式却早已学会,整套剑法已经练得很熟了。从头到尾地使下来,到也是流畅自然。闪转腾挪之间,让陈镜波的自我感觉非常好。
这一天,陈镜波忽然想到:“黑白两人对打,或攻或防,也许能从黑色小人的掌法推算出白色小人拳法来。”说练就练,他仔细观看第十八式的两个人物图形,脑中想像着他们之间动作关系,不时还比划验证。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没过几天,第十八式的拳法也有了动静。可是当拳法也练完第十九式后,同样遇到了掌法的问题,那难以逾越的第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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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放暑假,陈镜波的掌法、拳法还是卡在第一式上,两个来月都没有动静。但是他仍然没有灰心,相信自己只要坚持不懈地练习下去,总会有成功的那一天。因为有过前面练习剑法的经验,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相对他的练功进展,陈镜波的学习成绩已经窜到班级第五。这在五中来说,只要保持这个成绩到毕业,绝对会考入明牌大学。
赵玉慧自然欣喜万分,好好的犒劳了他一番。
吃饭间,陈~军说道:“放假了,去看看你奶奶,前天还来电话问你放假了吗?”
“行。”陈镜波应道:“我明天就去。”
陈~军听到儿子答应的爽快反而有些疑惑,“以前让你去老家,总是推三阻四的,去了也呆不了一天就跑回来,今天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赵玉慧听了,不高兴地为儿子辩护道:“儿子长大了,当然变得懂事了。”
陈镜波说道:“爸,你还在拿老眼光看人。”以前每到寒暑假时,让他回老家看爷爷奶奶,他都很不情愿,因为老家是在农村,没有什么好玩的,每次回去了也呆不住,这才有陈~军的一番唠叨。但是现在,他的学习成绩上去后,得到家长、老师和同学们的认可,变得自信开朗,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改变了,学习起来更加积极主动,形成了很好的良性循环。
“对,对。儿子真是长大了。”陈~军也意识到自己错了,却不好承认,忙转移话题道:“到了老家,注意安全,不许到水里去玩。”
“知道了。”陈镜波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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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省临汾市尧都区,传为五帝之一的文明始祖商尧陶唐氏诞生、建都之地,古称平阳。在其辖下龙祠乡晋掌村西山有一名为棋盘岭的小山,上有围棋石刻图形遗迹。据传史书上“尧造围棋,以教丹朱”的记载,便是在此地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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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波的老家就在晋掌村。
王桐,陈镜波姑姑家的孩子,与他同岁,每次陈镜波回来,都会找他来玩。这不一大早,两人就爬山去了。
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地上水分还很大,山路两侧茅草过径,一会儿就打湿了两人的运动裤脚。两人也不在意,爬上了棋盘岭,在山上四处眺望,西面一望无际的大山,绵绵不绝。东面山脚下,村庄星罗棋布,一块块不规则的绿色农田散落四周。两人休息片刻,又向山里走去。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两人来到那据传是遗迹的围棋石刻图形处,石上痕迹历经无数岁月的风雨,已经有些模糊。此处遗迹虽然有些名气,却因为没有开发价值,所以很少有游人来。
陈镜然指了指石痕,对王桐说道:“怎么样?来一盘?”
“来就来,谁怕谁?”王桐不服气地说道。
于是两人在那纵横交错的石痕前席地而坐,一人用石子,一人用草棍,竟然下起围棋来。
要说两人的围棋水平,原本不相上下。但是陈镜波自从修习武功后,头脑变得聪明敏捷,棋力也明显见长,这时下起棋来得心应手,杀得王桐刚过中盘就不得不认输了。
王桐当然不服气,拉着陈镜波又下第二局。
二人这一下起来,也忘记了时间,眼见太阳当头,晒得有些头晕,起身用茅草编了个草帽顶在头上,又聚精会神地厮杀起来。
就在两人低头苦思冥想的时候,从山下来了几个游人。
来的是两男一女,女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蹦蹦跳跳地走在两人前头。中间是一老年男子,五、六十岁的样子,面色红润,浓黑的头发散在额头,戴着一个宽边近视镜,体态发福,但身形稳重,略显威严。最后是一中年男子,四十来岁,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胸前挂着相机。
虽然三人走走停停,四处观看风景拍摄照片,可一会儿的功夫,还是走了过来。山道狭窄,两侧荒草长得又高又厚,很是茂盛,不到山顶根本看不到山上的情况。小姑娘突然见到山上有两人蹲坐在地上,不由下了一跳,待看清两人居然是在下棋,高声叫道:“爷爷,师父,你们快来看呀!这里有人在下围棋。”
陈镜波王桐两人下得入神,没想到这时会有人来,听到有人说话,等抬头看清是几个游人后,又低头聚精会神地思考起来。这里虽然游人不多,但毕竟是围棋发源之地,时常有人慕名而来,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三个人本是慕名而来,不想在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见到有人在下棋,不由停下脚步观看。
当先的老人看了一会儿,不禁面露微笑。
可是他身边的小姑娘却看不下去了,扭头问道:“爷爷,这里是围棋发源地吗?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老人道:“没错,就是这里啦。”
小姑娘道:“可是为什么有人在围棋发源这里下棋,奇怪的是还下得那么臭。”
老人闻言微微皱下眉头,那中年男子却出声责怪道:“小琪,不可无礼。”
“是,师父。”叫做小琪的小姑娘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不再说话。
陈镜波他俩突然听到小姑娘出言讥讽,吃惊地抬起头,心下气愤,自己在这下棋,关别人什么事了。可还未等开口反击,只听那中年男子说道:“实在是对不起,打扰二位下棋了,你们继续吧,我们去别处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陈镜波两人反到不好意思起来,用手一划拉,把石子草棍拔得四散,站起身来就要走。
老人却对陈镜波说道:“小伙子,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干什么?”陈镜波戒备地问道。
小琪听了,又忍不住地说道:“我爷爷问你们在哪个学校上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凭什么告诉你?”王桐刚消下去的气一下又窜上来。
小琪不屑地撇嘴道:“就你们那臭棋,谁稀罕知道呀!”
陈镜波的火气也被激了上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说是臭棋,如何能够忍受。
“我们棋臭,难道你下棋香?”陈镜波才说完,王桐接道:“就是,我们棋臭,也没有你的嘴臭。”
“你……”小琪听了气得小脸通红,说不出话来,两步走到他们面前,用手一指地面说道:“敢不敢下一局,看看到底是谁棋臭?”
“下就下,这有什么不敢的。”王桐大声说道,却往后退了一步,推了推陈镜波,说道:“你上,我押阵。”刚才下了两盘,他已经感觉到了陈镜波的棋力比自己要高不少。
陈镜波也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当下也不推让,走到棋盘的另一端,迅速将棋盘清理干净,拿起一块石子,说道:“石子白,草棍黑。”那意思是让她先。
“凭什么我先?猜先。”小琪当然不服气,这不是看不起她吗?
陈镜波道:“你是女的。”
小琪坚持道:“女的怎么了?不行,猜先。”
陈镜波提议道:“好,那就石头、剪刀、布。”这个叫法不同、玩法相同的游戏全国通用。
“行。”小琪也不啰嗦。
结果,陈镜波出的拳头,小琪出的剪刀,还是她输了,只好不情不愿地拿起草棍。
这一交手,陈镜波才知道,这小姑娘下棋很是厉害,心里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双方你来我往,一会儿,陈镜波的额头就冒出汗来,局势对他很是不利。快进中盘时,陈镜波下得越来越慢,小琪却是轻松自如。王桐也看出来了,在旁边干着急,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此时,陈镜波正紧盯着右边,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他的一块棋被对方强断,绞杀一番后,却是落入下风,而对方却有围杀的架势。如果原地做活,生生被对方压在边上,却又是太委屈了。但要是勉强逃出,又会被对方借势围空,中原腹地的大半都会落入对方手中。怎么算下去,这局棋自己都是输定了。
一颗汗水从他的额头流淌到眼睛上,陈镜波的视线一片模糊,眼中棋局忽然变得熟悉起来,好象是自己在哪见过。他精神一振,连忙用手将汗水擦掉,用心地回想。
“在哪呢?”陈镜波知道自己绝对不只一次见过,经常看到的那肯定只能是棋谱了。
“棋谱?南山棋谱。”陈镜波眼中的棋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这不正是南山棋谱中双人对打中的一局棋吗?
虽然眼前的棋局与南山棋谱中的并不完全相同,但是现在自己发愁的这一块棋却正合棋谱。难道南山棋谱不只是为了隐藏武功秘籍编造的?而是真正的棋谱?陈镜波努力地回忆着棋谱。幸好这一阵子他天天琢磨双人对打的招式,经常翻看棋谱,再加上他的记忆力变强。要不然,还真想不起这局棋来。
反正自己也下过人家,不如按棋谱走走试试。只是南山棋谱中并无行棋顺序,这让他很是头痛。
陈镜波埋头苦想,小姑娘倒是很有专业风范,并不催促,但是顾盼之间的表情却让王桐看着很不会舒服。
在陈镜波想来,不管是蒙的还是怎么来的,自己下出来这块棋既然巧合棋谱。那么,接下来的顺序就好推算了,反正只要推算与这一块棋相关联的棋子,而且还预先知道棋子的位置,难度并不算太大。但这也只是相对他现在的棋力和脑力来说,换做以前的他,绝对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在想了很长时间后,陈镜波在棋盘上下了一子。
老人与中年人对视一眼,轻轻摇摇头。这一子下的太离谱了,有点儿莫名其妙。
但接下来这一子下的更是毫无道理,这分明就是自暴自弃的表现。
老人和中年人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陈镜波却没功夫看别人脸色,他只是自顾按着自己想的棋谱顺序下着。
双方又下几个回合,陈镜波的白方显露出要不顾损失,强行出头的架势。小姑娘当然乐意,不紧不慢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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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算出行棋顺序只是第一步,关键是对方也按这个顺序走才行。这就需要一个厉害的对手。否则,对方看不出来,走到别的地方也是白搭。但要是对方不厉害的话,自己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也就用不着算计这些了。
“唉,真是难啊!”陈镜波叹口气,又落一子。还好自己的对手够厉害,这不知是该庆幸好呢还是失望好。
“咦!”看到陈镜波这一子,刚才还是摇头的老人和中年人突然不约而同的轻呼出声。尤其是老人凝视注目,皱起眉头,似是努力在回想着什么。想了片刻,象是不得要领,摇摇头又观察起棋局来。
陈镜波这子一落,先前显得莫名其妙和毫无道理的两子一下变得重要起来,黑方若是应对不当的话,是要吃大亏的。他俩又为小姑娘担心起来。
还好,小琪下棋很认真,并没有因为对手不厉害而掉以轻心。这时她也看出来这几子的巧妙,小心地应对一子。
陈镜波和小琪两人同时长出一口气。小琪是因应对得当而宽心,陈镜波却是因对手按着棋谱顺序走而放心。老人与中年人不知陈镜波的想法,见他也是长出一口气,不由奇怪地看了看他。
接下来,小琪因为先前差点掉入陷阱被迫守了两子,使得陈镜波的白方顺利突入中腹。但小琪在前面优势很大,现在看起来双方仍不过势均力敌的样子。
又下了几回合,棋局脱离了棋谱,陈镜波只得依靠自己的实力下棋。毕竟小姑娘棋高一筹,过了中盘,黑棋的优势越来越明显。陈镜波见败局已定,不得不投子认输,满脸通红地站起身,想要承认自己棋臭,却又说不出口,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比我厉害。”说完拉着王桐落荒而逃。
“喂,你还没告诉我是哪个学校的?”小琪一见他俩跑了,急的大喊。
“十中。”“五中。”两人同时回答。
小琪又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两人没有回答,钻入一片草丛不见了踪迹。
小琪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爷爷,他们跑了。”小琪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对老人说道。
老人点点头,说道:“丫头表现不错,很机灵。不过以后要注意分寸,否则容易伤到别人。”
“是,爷爷,我记住了。”小琪乖巧地答道。
老人向中年人问道:“听清楚是哪个学校的吗?”
中年人摇摇头,说道:“不太清楚,好像两人不是一个学校的,象是十中,或者五中,也可能是十五中、五十中。”
老人向小琪问道:“丫头,你听清楚了吗?”
小琪回道:“没有,跟师父听到的差不多。”
老人一挥手,爽快地说道:“没关系,反正就这么四个学校,有机会去看看,哈哈,这小子的悟性不错。”
中年人见老人高兴的样子,问道:“师父,你又想收徒弟了?”
老人笑道:“我都这个年纪了,没精力啦!送给你怎么样?你们几个师兄弟,就你门下单薄,给丫头找个师弟。丫头,你总是叫着要个师弟,这下高兴了吧!”
“啊!”小琪吃惊地呼出声来。刚才还说人家臭棋,这要是将来见面多不好意思。
“哈哈哈!”两人见小姑娘吃惊的样子,大笑起来。
老人笑问道:“丫头,你觉得他下棋怎么样?”
“还行吧!但没我厉害。”小琪得意地答道。
老人笑道:“你个小丫头,也不看看你师父是谁?身边指导你的人又都是什么人?如果你连一个野路子都下不过,我这张老脸可是没地方放喽!”
“爷爷,你怎么知道他没师父?”小琪好奇地问道。
老人道:“就是有师父,也同样是野路子出身。”
“我怎么看不出来?”小琪又问道。
老人道:“那是你经验还不够。我问你,你与他下棋时,感觉如何?”
小琪想了想,说道:“嗯……,我觉得他下棋老是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
老人接道:“这就是了,你看他下棋很少规规矩矩的,脱跳飞扬,喜欢棋行险招。这与性格有关,但更主要的是没有受过正规的传授。险招,偶一为之,可做奇兵出人意料。但用多了,终有撞墙的时候。”
“爷爷,那您早就注意到他了,所以才问他的学校。”小琪问道。
老人停顿了一下,才说道:“是啊。我就是因为他与伙伴下棋让着人家,这才注意到他的。”
“让人,我怎么没发现?”小琪又好奇起来。
老人一下说了很多话,感到口渴了,拿出水来,喝了一口,对中年人说道:“少京,你跟她讲。”
“是,师父。”中年人答过后,对小琪说道:“你仔细想想他与伙伴下的那局棋。这小子落子很讲究,先占居要点,控制住局势,然后随便应付几下,甚至送对方吃几子。但是始终牢牢把握局面,引导棋局走势,造成一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的局面。这小子很有心计,是块下棋的料子。”
“不就是鬼心眼多。”小琪听师父也是这么说,有些儿不服气了
老人听了,乐呵呵地说道:“丫头不乐意了。走吧!该下山了,今天收获不小啊!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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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镜波两人一路狂奔,顺着山路来到了沟底,在一块有遮凉的大石头上气喘吁呈地坐了下来。摘下头顶歪斜的草帽,当做扇子摇着。等喘过气来,王桐又忍不住骂起那个小姑娘来。
陈镜波初想起来还有些生气,但一想因此知道了南山棋谱中的棋谱也有用处,反而把刚才的不愉快早已丢到脑后,要不是人家自己还不会有这个发现,说起来还得谢谢人家。他随口说道:“谁让咱俩下不过人家。”
两人一时沉默起来,山谷中只有不时风吹草动的沙沙声响。
陈镜波正在想着南山棋谱的事情,王桐忽地站起来,将手中的草帽远远扔掉,说道:“想它做甚?先来TMD一泡。”说完对着石下飞出一串水线。
陈镜波也站起来,接着又是一条水线飞出,两条水线在空中交叉而过散落在石下。
石下不远处就是一条山溪,昨天大雨使水量增加不少,清凉的溪水静静流过。两人从石上跳下,来到溪边,洗过双手,再洗脸,后来干脆把头也洗了。等水流变干净了,两人双手撑地低头喝起溪水来。喝完水,两人也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就蹲在溪边闲聊扯淡,不时抓个石子扔到溪水中,又或抓把沙子,唰的一声在水面上撒出一片水纹,看着溪水由清变浊,又由浊变清。两人的话题也从学校扯到美国,从宇宙又说到了学校里的美女。
“你就瞎扯吧!”陈镜波对王桐吹嘘校花如何倒追他表现得不屑一顾,忽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对了,你有没有觉得那两个男的好象在哪见过?”说完随手抓起一把沙子,在手中慢慢的漏入水中,只听很轻的扑通一声,一个小石子落入水中。陈镜波不由咦了一声,原来那小石子落入水中后,被水一冲,泥污尽去,露出本面目。陈镜波扔掉手中的沙子,从水中将那个石子捏了上来。
“谁知道呢?”王桐随口说道,也凑过来观看。
只见这个石子半黑半白,象是一个压得有些扁的球体。直径大约有两公分左右,黑白正好分在扁圆两侧,那感觉就好象是两枚黑白棋子对粘在一起。石头呈半透明,手感湿润细腻。在山溪河沟中经常能见到这种材质的小石子,两人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见这个长得有点儿奇特,陈镜波就留了下来。
这时,两人都觉得有些饿,看看天色也过半午了,便起身下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