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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独白之祁诺(3)

祁愿初三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和阮青诺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寒假在孤儿院的时候,祁愿经常自己一个人发呆,有时候还会自己傻笑。若是我提起阮青诺,她也不会回避,而是大大方方地说。

再之后,祁愿和阮青诺一起以高分考进了千铃高中,那是一个很好的高中,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的话,我很想和祁愿去同一个学校,我有点羡慕阮青诺。

在高一的时候,祁愿对于新的课程有些不适应,回孤儿院的次数就更少了,我便在每星期给她写信,然后用我可以瞬间转移的能力到学校的收发室,把信给了那个老大爷。那个老大爷一直以为我是个邮递员,他还经常好奇地问我:“你是哪的邮递员啊,怎么老是给一个人送信?”我也就笑笑,放下信就离开了。

那个时候院长的病已经很是严重了,祁愿她心里其实是很担心的,学校又不让拿什么通讯工具,我只好用信来告诉她院长的状况,在每一封信里,我都轻化了院长的病症,毕竟让她担心也无事于补。

祁愿高一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一天,我刚从教室自习完回了孤儿院,放下书之后,眼前发黑,头有点晕,再睁开眼我就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我仔细看了一下,那是我之前来过的千铃高中的操场。

我听到了不远处有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不久有一个人影跑了起来,我急忙跑过去,看到祁愿正一脸惊恐地向前跑着,后面是我从没见过的像猛兽一样的东西,它正追着祁愿。我下意识地拉住祁愿的手,带着她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操场我们怎么跑都跑不出去。跑了很久,才发现后面已经没有东西在追了。那便是阮青诺。第二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关于著名画家“孑立”因病在医院去世的消息,而我满脑子都是祁愿绝望的眼神。

祁愿高一结束时的成绩很是不理想。她回了孤儿院之后几天院长也去世了。我还记得她冲进病房时满脸的惊愕,站在她身后,我都看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到了地上。她的身体微微发着抖,然后她像疯了一样从院长病房里跑了出去,我看到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她就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她跑了很多条街,我就跟在她的后面跑。终于,她靠着一面墙停了下来。她埋着头,用手环住膝盖,在那呆坐了很久很久。我站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她,心里也很难过,为院长的死,也为最近承受了太多的她。

有一个路过的小妹妹走过去摸了摸祁愿的头,她抬起了头,一直盯着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的妈妈急忙把小女孩拉走了。祁愿一定又想起了她的爸爸妈妈,她怔怔地望着小女孩和她妈妈,直到一大一小的背影逐渐走远。

我就在她身后看着她,但是我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快要天黑的时候,她终于慢慢站了起来,叫了一辆出租车,她应该是回孤儿院了。我悬着的心也平静了不少。齐阿姨还在医院,我又回了医院,和齐阿姨打点了院长的事,然后一起回了孤儿院。院长去世之前,曾把他的日记本给了我,他说希望留着那些美好的回忆。

我读过那本日记,它记录了孤儿院很多孩子的成长,看到关于我的记录时,我想起了院长和我说的话,便撕去了那一页,折了起来。我想祁愿应该看看院长的日记,她最尊敬的就是院长,院长就像她的亲生父亲一样,这些记忆还有院长对她的期许或许可以给她一点力量和勇气。

和齐阿姨回了孤儿院以后,我犹豫了一下就走向了祁愿的房间,她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我还没敲门,她就把门打开了。给了她院长的日记本之后,我便打算出去了。走到门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住了,可能我只是想再看她一眼,看看她的哀伤有没有减轻一点。看到她的眼睛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握住了她刚抬起的手。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迅速挣脱了手,关上了门。

我没有回房间,而是在门口呆呆地站着,她好像倚着门又哭了。那一刻我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她总是能知道我要说什么,我在想什么,为什么她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坚持和院长说我是会说话的,她也是穿越了时空的,那个超人的能力大概是能让她听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而刚才,就是我抓住她的手的时候,她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是的,就在刚才的一刻,我在想好多,我想大声告诉她我会一直陪着她,我是那么喜欢她。

但是这句喜欢来的太迟,选错了时间,对她来说不过又是另一个欺骗,只是在原来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在那天之后,我一直在躲着她,她好像也在躲着我。那个暑假,虽然我们都在孤儿院,但是却没有见几次。唯一一次我打开门看到她,我也又退回了房间,而她也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之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现在却是这么尴尬,就像网上流行的一句话-熟悉的陌生人。

不久,新院长来了,他比老院长年轻很多,好像是什么集团来的,在见新院长的那天,我又看到了祁愿,她就站在小豆豆旁边。小豆豆冲我眨眼,而祁愿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过了几天,祁愿便回了千铃高中,她开学是她自己一个人去的,齐阿姨说她背了好多东西,还不要齐阿姨和其他人帮忙。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开学很久了,我已经高三了。我每天回孤儿院就已经很晚了,祁愿却是几乎不回孤儿院了。在这期间,我给她写了很多信,但是却没有勇气再送到那个收发室。

高三对于我压力也很大,我是哑巴,在高考有诸多限制,我只能尽我的努力为自己争取多一点的机会。那一年,我便让自己尽量处于不断的忙碌学习中。

高三一天晚上自习的时候停电了,我们老师便给我们唱了一首流行歌,是五月天的歌,我还很清楚地记得里面的一句的歌词:

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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