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平一路无话,驾驶着“云木舟”快速的疾驰着。每隔一定的时间道平都会停下,给再呆滞中的袁泽喂些干粮和水。卢老道还在昏迷中,由于卢老道已入显境也是辟谷数十年自然不用道平照料什么。五天后已经过了大半的路程,同时一行三人离“五运宗”越来越近道平的心中也更加的急切。因为卢老道一直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袁泽突然开口了。道平一愣看向憔悴的袁泽。
“是!”道平非常干脆的回答。
“娘亲、大牛、小黑、老李头。都死了是吗?”袁泽抬起他那呆滞许久的大眼睛看着道平。
“是!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但是我知道村子里应该只剩下你一个了。”这次道平也是非常的干脆。
“我父亲呢?”袁泽再次追问。这次似乎带出些许的哭腔。
“据我所知也死了。”道平再次如实回答。
“为什么都死了!”这次袁泽彻底的崩溃了!大眼睛中泪水涌出,仿佛之前他都被定格在那黑夜中血腥的一刻了。这时他才回到了现实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袁泽将心中的苦闷、悲伤、不解、错愕一系列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哎。”道平只是叹息了一下,就继续驾驶着“云木舟”向前飞去。路上的平静被打破了,呼啸而去的风声还夹杂着袁泽嘶哑的哭声。道平没有任何安慰的话语,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过了三天的时间,袁泽每天都是哭累了睡。睡醒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继续哭了起来。唯一的改变是自己可以吃东西可以喝水了,这倒是让道平省下了不少心。至少不用担心他饿死了。
一天夜里道平生起火堆,将卢老道平放在火堆旁边。盘膝坐下恢复着白天驾舟损失的元力。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也是被那怪物杀死的吗?”袁泽用嘶哑的声音问。
“是!师傅告诉我袁师叔陨落了。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道平还是如实的回答。
“那怪物是什么?为什么眼球是黑色的还发出绿光?那怪物还有吗?”袁泽嗓音嘶哑,充满杀意。
道平带着一丝错愕看着袁泽的大眼睛,他从中看到了愤怒和冰冷。但是无论是眼神中的冰冷和愤怒,还是语言中的杀意都不是应该在他这个年龄出现的。
“它们统为僵。杀死你母亲的是黑僵,是比较低级的一种。更高级的还有跳僵、飞僵、魃、犼。”虽然感到错愕道平还是非常平淡的回答。
“我父亲到底是什么人,怎会是你这仙人的师叔。”袁泽继续用嘶哑的声音问。表面似乎恢复了从前的机灵,但内心已经不再是九岁的山村孩童了。
“我不是仙人,我是天师。躺在那里的是我师傅,也是你父亲的师兄。我也是第一次见袁师叔是师傅让我这么叫的。我只知道二十多年前袁师叔是我五运宗‘显境’第一人很厉害。号称‘冰火师’。其它的不知。”道平毫无感情仿佛是一部字典。
“我能成为天师吗?我要为父亲、母亲、大牛、小黑、老李头、和村里人报仇。我要把天下的僵杀尽!不让它们再害人。”道平的眼中杀机更胜。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不知道。僵是杀不尽的。”道平简单的回答。
“我一定要成为天师!杀不尽我也要杀!”袁泽要了咬下唇。
“即使成为天师也不像你想的那样。如果你真的成为天师你会知道僵也许比天师要好得多!”道平似乎听到了袁泽的自言自语,冷冷的回答。
“什么是天师?什么是五运宗?什么是显境?”袁泽再次发问。
“天师是可以运用术的人。五运宗是一个天师门派。显境是天师的一个境界。我只能给你解释到这里,再说多了你就该听不懂了。如果你能进入宗门你自然就会知道了。”道平没有不耐烦因为再说多一些袁泽一定会迷糊。
让道平没想到的是这次袁泽没有继续发问。趴在篝火边,身体蜷缩在一起闭上眼睛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在黑夜中舔着自己的伤口。
“我叫道平。以后叫我大哥或者叫我师兄都行。”几天来二人的第一次对话就这样平淡的了。
道平单手一挥一件长袍盖在袁泽的身上,他不知道袁泽心理想着什么。但是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孩子不简单!
第二天清晨,袁泽将叠得还算整齐的衣服递给道平。
“谢谢师兄!”并恭敬的向道平鞠了一躬。
道平笑了笑三人继续上路。
“还有一天的时间就到宗门了。”道平面无表情的说。
“师兄能再给我讲讲天师吗?”我还是想知道,袁泽的嗓音还是嘶哑。
“天师是凡人对会使用术的人统称。其实天师分好多的级别。最低级的叫法师然后是威师、律师、天师,这四个是最低级的境界。再往上是化、显、凝、真、元、士六个个境界。你父亲和我师傅都是显境。”道平缓缓的答道。
袁泽眨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道平。
”我想成为天师!”袁泽大眼睛严肃的看着道平。
“这就需要检查你是有几条脉和脉的属性了,这只有宗门可以做到。我还不行。”道平平静的回答这袁泽的问题。
“嗯!”袁泽点了点头望着前方。
“我一定要成为天师!而且我一定要成为最厉害的天师!我要报仇!”袁泽心理不断的重复着。暗暗的下着决心。
之后袁泽与道平没有任何的交谈。一天之后,袁泽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山峰。其中七座更是身姿挺拔,云雾缭绕给人以神秘的感觉。七座山峰颜色也有所差别。其中一座通体黑色雄伟异常,其他六座分别为三绿、一红、一紫还有一座甚为奇特竟然是色彩斑斓。但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只有山脚下翠绿的山林和各色山峰。
“这就是五运宗吗?”看着眼前的景色袁泽感叹到,同时心理发出了阵阵的疑问。
袁泽眨着大眼睛望向道平,道平的面部表情非常的舒畅仿佛正在享受一般。
“可以感觉到吗?这就是真、灵之气。”道平看着满眼疑惑的袁泽。
袁泽摇摇头他没有丝毫舒畅的感觉反而隐隐感觉到一种成为漩涡中心压抑的感觉。
“再闭上眼睛好好的感受下。”道平邹起眉头。因为他虽然没有能力测定天师的脉数与属性。但是如果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天地元力的话成为天师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而且说不定资质还会很好。但是如果感受不到的话只能是一般或者根本无法成为天师。
袁泽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周。就在这时四周仿佛有巨大压力向其袭来,强烈到其呼吸甚至都有些困难。袁泽的额头上渗出汗水。
道平拍了拍袁泽的肩膀没有说话。袁泽也似乎感受到什么睁开了眼睛。
“我们先去长门师祖那里,帮我师傅疗伤。让后再看长门师祖如何安排你。”道平说着,向前方打出一道黄色的灵符。前方波纹一起灵符消失。而毫无阻碍的向七座高峰中的其中一座疾驰而去。
“云木舟”穿入波纹的一刹那。除了山峰没有变之外,四周的景色完全与之前不同。出现了成群的亭台与殿堂,风格在袁泽看来就像他们村里的祠堂。只不过是更高大一些,更宽敞一些罢了。各山峰都有自己大“祠堂”和大广场。每个大广场上边有很多的人在那里念诵着什么,有的还在整齐的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有一个红色的大广场上还摆着许多大鼎。
这就是“五运宗”给袁泽的第一感觉!
三人竟直飞向黑色的山峰。道平更是在一个雄伟的大殿门口落下。殿门顶上写着“五运殿”三个大字。道平也不停留收起“云木舟”也没有管袁泽,将卢老道抱起向殿中跑去。
在殿门口有几个身穿道袍,手拿宝剑的人也没有阻挡道平。只眼光错愕的看着道平抱着的卢老道。
袁泽望着大殿眨眨眼睛,也跟着走了进去。几个穿道袍的人也只是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这个大眼孩童竟也没有上前询问什么。袁泽就在几个人目送中走进这个陌生的大殿。
按照袁泽的想法这么大的祠堂得供奉多少牌位啊。没想到一进入才发现和他想象的差别非常大,殿中没有任何的牌位香炉之类的东西。更没有供奉任何的画像。殿内十二根石柱对称的排列着,大殿的最深处摆放着七把椅子。大殿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的铜制的烛台。四周还有无数的铜镜按照一定的规则排列着。其它的地方便是空空如也。
“这么大的殿堂少说也能容纳几百人吧。”袁泽想到这里,便一边观望着一边缓缓的向大殿最深处走去。
“这个小家伙就是袁泽?”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缓缓的从大殿深处传出。
就在刚才看时还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深紫色道袍。头发、眉毛、胡子全是雪白色的老道士。眼中精芒闪烁视乎要把袁泽看穿一样。
这时道平也恭恭敬敬的出现在袁泽的旁边。
“是!他就是袁泽。”道平恭敬的答到。
“袁泽你过来。”道士向袁泽招手。
袁泽看了一眼道平,似乎在向道平询问一般。而这时的道平却是面无表情一脸爱去不去和我无关的样子。袁泽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也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些道平这种怪异的性格。所以也未太过吃惊。
只能是缓缓走到老道士的近前,方横将手放在袁泽的头上慈祥的看着袁泽。
“听道平说你想当天师?”
“是的!”
“为什么?”
“报仇!杀尽天下僵怪!”
“可是僵是已经死了的,你如何再杀一遍?”
“那就毁了它,让它不能再害人!”
“除了这个呢?”
“没了!”
“这孩子性格到也直爽。我不能因为你是袁平的孩子就破坏的五运宗的规矩。你先住下,等其它峰的峰主回来就为你测脉。到时候再根据你的资质挑选师承。道平这几天就让他住在这五运殿吧。”老道缓缓的说着。
“是,师祖。”道平回答。
袁泽只感觉到眼前一花,老道便消失不见了。
“走吧袁泽。”道平领着袁泽向殿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