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皇上都沉默不语,不苟言笑,自顾自的耍帅,我随太后跟在皇上后面走着,不时聊上几句话,倒也不显得尴尬。
太后忽而转脸上下打量我一下,面带笑意,徐徐说道,“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哀家看你桃腮杏脸,芙蓉如面,也不过是碧玉年华。”
碧玉年华是多大啊?不过听意思应该是说我年轻着呢,那我就尽量往小点说呗,笑着答道,“回太后,我今年刚满二十岁。”就让我装嫩一次吧,其实在现代已经二十六岁了。
太后听完这话,双目一抬,惊讶的眨了一下眼睛,询问道,“哀家看你也不过十六七岁。”
我的确显得年龄比较小,为此也给带来不少烦恼,在医院工作的时候,好多产妇看着我像实习生拒绝我为她们接生,然后我不得不给她们看我的工作牌。
太后接着说道,“那按姑娘的年龄应该婚嫁了吧?”
到底是太后,一刀子戳到我心里的痛处,婚嫁?我二十六年来连一场恋爱都为谈过,说的好听叫做单身贵族,其实就是单身狗,没人认领。
我苦笑着说,“我还没嫁人呢。”
见太后一脸的不可思议,怕是认为我有什么毛病嫁不出去呢,忙解释,“太后有所不知,在我的家乡,女子一般二十七八才会婚配,我还小着呢,不着急。”
走在前面的皇上,突然停下脚步,忽的转身,正色道,“姑娘确实还小,婚嫁之事不急。”
这话接的如此突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傻傻地笑着。我心里嘀咕,哼哼,看你的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却有后宫妃嫔三千整日围着你,你当然不着急了,大男子主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再说我嫁没嫁人关你什么事,反正也不嫁给你。
在永寿宫门外就听到了大阿哥大声啼哭的声音,皇上就先进了阿哥屋,刚一进屋,皇上便对乳母嬷嬷大发雷霆,“你们这么些人都照顾不好大阿哥吗?”
乳母嬷嬷们正在给大阿哥换尿布,听闻皇上的声音,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跪下给皇上和太后请安,“奴婢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皇上继续说道,“大阿哥这般哭叫,你们也是不闻不问吗?也该是让慎刑司好好管教你们了。”
乳母嬷嬷们听到皇上要惩戒她们,并且送到慎刑司这种有命进去没命出来的地方,连忙伏地请罪,“奴婢有罪,求皇上开恩不要送奴婢们去慎刑司。”
李玉瞧着皇上执意要惩罚这些嬷嬷们,向站后面的太监们一挥手示意,只见一群太监上前便拉扯乳母嬷嬷们将她们拖出去。
我虽然知道古代君王残忍暴虐,知道百姓命如草芥,但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仍觉得害怕,会不会有一天这也是我的下场。虽然今日化了妆,涂了腮红依旧盖不住煞白的脸色。这可是好几条人命啊,我不能不管不顾,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喝道,“住手,放开她们!”
继而走到皇上面前,正色道,“皇上,大阿哥之所以会哭,不过是因为尿湿了,嬷嬷也换了尿布,孩子哭也是常有的事儿,嬷嬷们何罪之有?皇上可以问问太后,皇上小时候是不是也经常哭?”
皇上大概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来反抗他,估计这些年也没人敢这么不要命和皇上对着干,皇上双眉紧蹙,眼神狠狠地瞪着我,“你竟然把朕和她们相提并论?”
我挺直身子,也瞪着皇上,理直气壮地说道,“佛说,万物众生皆是平等,我也不是为她们求情,我只是在告诉你这个道理,你这么做就是滥杀无辜。”
皇上渐渐逼近,说道,“既然你说要讲道理,那朕今天就好好和你讲讲道理,她们身为大阿哥的乳母,却放任大阿哥哭闹,理当被罚。”
这个皇上故意偷换概念,混淆是非,讲道理估计是行不通了,只能换个方式了,“皇上贵为天子,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乳母嬷嬷们今日之事也是有错。惠妃昨日经过九死一生才诞下大阿哥,实在是上天保佑,应该与民同乐,大阿哥福泽深厚,倘若今日惩罚乳母嬷嬷们,岂不是折煞了大阿哥,也辜负上天。”
“朕不知花姑娘嘴皮子倒是厉害。”
“皇上谬赞了,我只是将事实陈述给皇上听。”
皇上凝神,继而对李玉说,“罢了,放了她们吧。”
乳母嬷嬷们立即跪地谢恩,“谢皇上,谢皇上!”说完便匆匆退到一旁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由衷地开心,“谢皇上!”
“不必谢朕,朕不是因为你说的有道理,大阿哥年幼,朕在为他积福泽。”
知道皇上是为了保住面子才这么说,但依旧感谢他救了好几个人的性命。
这时候太后说话了,“好了,现在去看看惠妃吧,对了,把大阿哥也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