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欣妍姐妹二人回到殿内,宋欣妍急急忙忙的跑到床边,蹲下,往床底乱摸。
好不容易摸到那封书信,蹙着的眉头渐渐散开,裙子也因为蹲着,扫上了缕缕灰层“找到了!姐姐,这份名单,您务必要亲手交到陛下的手中。”
“这是?”宋欣棋双手接过信封。
宋欣妍解释道“这是殿下手中的名单,里面标注着这批官试里面王氏的人和殿下的人,陛下一看便可知!”
翌日一早,太后刚刚梳洗完毕,准备去佛堂念经,杜若匆匆从殿外赶来。
“怎么样杜若?此事办的如何了?”太后微闭双眼,手上的佛珠倒是未停过一下。
“回太后娘娘,奴婢派人查过了,这届官试里面确实有一个叫林靖棋的,现在已经被封为大理寺卿,官文已经下发,是表少爷安排的官职,据说是从武宣候府出来投靠咱们的。”杜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禀道。
“宇儿的安排?底细可查清楚了?”
“娘娘,这林靖棋是孙少爷介绍的,说是头脑简单,只知道死读书,手上有闲钱,加上武宣候曾经想招募他,他很是得武宣后的青睐,只是因为师爷一职不和,孙少爷便将计就计让他误认为自己官试考不上是武宣候的人动的手脚。”
太后一听“哦?”的一声,微闭的双眼忽然睁开,抬头,一抹寒光直直射向如若,朱唇微勾“既然是这样,一会宣他进宫,哀家倒是要亲自瞧瞧,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
“那奴婢这就去宫外将他带来面见太后,那奴婢就先行告退。”杜若瞧见太后的手挥了挥,这才向殿外走去,只留下太后一人在这大殿之中。
太后放下手上的佛珠,慢悠悠的走到书桌旁,揭起一旁的等身的美人画像,一道暗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太后从怀中拿出一把贴身装着的钥匙,打开了门,出现一条幽暗的隧道,一眼望不到头。
她点起一旁的蜡烛,手提着蜡烛便独自一人走进了隧道中。
隧道的尽头是一个独立的小屋子,里面什么都有,俨然是一座华丽的女子闺房。
一打扮少女模样的人坐在镜子前,手上拿着一只螺子黛,一脸开心的描着眉毛。
太后上前,一把抢过女子手中的螺子黛,女子惊慌失措的转过身呆呆的望着太后手上的螺子黛,发出孩童般的哭叫声“那是我的,那是我的,你快还给我啊。”
定睛一瞧,这不是患了失心疯的颜太妃嘛,太后冷冷的望着颜太妃,一手持着螺子黛,一手固定住颜妃,仔细的带着颜太妃描画着眉毛。
太后轻抿朱唇,停顿片刻道“颜儿的孩子可真是聪明啊,这么多年了,还一心想找到你,救你出来?呵,他天真的以为他的一举一动都瞒过了哀家?那哀家就和他斗斗看,是他厉害,还是哀家更胜一筹。”
太后的手却丝毫都未停下,依旧仔细的带着颜太妃将眉毛描的十分漂亮,淡淡的柳叶弯眉,凸显出颜太妃那恬静的样子。
这边颜太妃瞧见自己的眉毛都被人描画好了,异常的开心“姐姐画的好漂亮,比颜儿画的好看的多了,嘻嘻,下次姐姐还要来带颜儿描眉!”
太后瞧见颜太妃的病是一丝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心下却有些烦躁,她丢下手中螺子黛,便匆匆的往外走去,独留颜太妃一人在屋内。
太后的脑海里一幕一幕出现以前颜儿对自己好的画面,却又会出现进宫之后的种种,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她似乎是想安慰,似乎是想说服自己,眸中突显寒光道“哀家必定要找人将你治好了!这样在你的面前对付你的儿子,啧啧啧!那样的画面看起来才会有趣些,不是么?”
王太后的内心渐渐的有些扭曲,她也不知道是将这些年的过错算在了谁的身上,她只知道,自己要报复,要狠狠的报复!
王太后从暗道里出来,瞧了瞧时辰也不早了,杜若应该将人给带来了吧。
她转身拿起丢下的佛珠,便去了佛堂一边念经,祈福,一边等候杜若带着林靖棋过来。
莫约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杜若带着林靖棋到了太后殿中,杜若吩咐道“还请林大人在这里稍等一会,奴婢这就将太后娘娘从佛堂请出来。”
太后为了方便,便在自己的殿内盖了一座佛堂,不一会杜若搀扶这太后,二人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不紧不慢的,走到大殿中央,一屁股坐在了用金子雕刻出的凤椅,杜若端起紫檀茶壶,给太后倒了一杯香茶。
太后端起香茶细细品尝一口,这才想起让林靖棋站起来“哀家老了,记性倒是不好了,林大人快快请起。”太后带着她一贯和蔼可亲的面容,和他说道。
这些年来,这和蔼的面目,似乎都成为了太后的保护色,谁来了,都是这幅表情。
林靖棋内心破有一些不知所措,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太后会在此时召见他“不知太后娘娘,召见微臣有何要事?”
“倒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哀家知道你与武宣候之见有些误会。这不,昨日哀家见了武宣候家的二闺女,虽说身材有些微词,但是才学,家室不输于任何一个人呐,你若是有心,倒是让哀家当一次媒婆可好?”
太后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一个长辈在为后辈操心的模样,却又每一句话都是陷阱!
林靖棋倒是一个脑子能转很快的人“有劳太后娘娘费心了,只不过微臣和她武宣候府志不同道不合!恐怕是要为了太后娘娘您的一片好心了!”
林靖棋一口回绝,拒绝的是那么决然,倒是让太后楞了一下,随即便又回过神来,眸子中带着一丝探究,和一丝询问“哀家倒是多事了?”
这句话一压下来,林靖棋心头一震,便跪了下来,叩拜道“微臣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