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议完事后,司徒千华直接去了太后出探望,恰好司徒宸有事刚出去,所以房间里除了老嬷嬷和苏落之外并无其他人。
“民女参见皇上。”苏落施礼道。
“老奴参见皇上。”老嬷嬷也施礼道。
“嗯,都平身吧。”司徒千华说道,随后看了看苏落问道,“宸儿一直留你在这边照料?”
“是,宸王让民女在这边一直帮忙照料太后,直到太后清醒过来。”苏落答道。
“嗯,好。”司徒千华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在旁边候着吧,朕陪太后说会儿话。嬷嬷暂且退下吧。”
“是。”苏落和老嬷嬷同时应道。
“张公公去门外候着吧,没什么重要事的话,不要任何人进来打扰朕。”司徒千华又吩咐道。
“是。”张公公应道,随后关门离开了。
苏落见房间内的人都走了,顿时紧张起来,因为皇上单独留下自己肯定不是为了太后的事,说不定是要向自己问些什么。眼前之人不是司徒宸,不能随意应付,必须认真对待才是。想清这些,苏落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只要皇上不喊自己,她就一直待安静地待在角落,绝不引他注意。
只是还没等苏落走到角落,司徒千华便开口了:“你去那边作何?怕朕吃了你不成?”
苏落只得停步转身回道:“回皇上的话,民女是怕打扰您和太后说话,所以想站在那边等候,并无他意。”
“不必,等太后醒来,朕有的是说话的时间,把那些人支开是为了问你些事情,所以站近些方便说话。”司徒千华说道。
“是。”苏落低着头又往前挪了几步。
“告诉朕,你和宸儿是如何认识的?别用那些街上嘴边碰到的话来搪塞朕,否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司徒千华有些严肃地说道。
苏落一听便明白了,司徒千华这是在怀疑自己接近司徒宸的目的,因为现在的自己不仅治得了太后的病,还得到司徒宸如此的信任,偏偏这样的人在这个非常时期突然出现了,加上宫中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司徒千华怀疑自己又目的也无可厚非,况且自己本来就是有目的的,只不过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罢了。苏落略微思索一番,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于是实话说道:“民女不敢。民女和宸王早前就认识,不仅和宸王如此,和璃王,皇上也是如此。”
司徒千华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见苏落将脸上的假面取了下来,露出一张清丽儿熟悉的脸,回想起那日宫中寿宴那个令人惊艳的女子,司徒千华惊讶道:“你竟是苏落?真令朕以为,想不到你的医术竟然也如此高超精妙。”
“是,民女正是苏落。此番易容进宫为太后诊治,骗过大家,望皇上恕罪。”苏落说着跪了下来,等候降罪的旨意。
“无碍,朕恕你无罪,起来回话。”司徒千华说道。
“民女多谢皇上。”苏落依言而起。
“既然宸儿知道你会看病,那璃儿?”司徒千华还没说完就看见苏落摇头否认,于是问道,“现在你的身份只有宸儿知道?”
“还有皇上!”苏落回道。
“哦,呵呵……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司徒千华笑道,“如此看来你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朕上次问你的话可有欺瞒?”
“民女不敢。”苏落回道,“民女确实来自民间,家里有爷爷和一位哥哥,因为家中是开药铺做药材生意的,所以会些医术,并没有皇上想象得那般厉害。”
“原来如此,既然上次是璃儿带你进宫的,这次为何又瞒着他呢?”司徒千华问道。
“并不是有意欺瞒璃王,而是进宫之前先和宸王相识在前,这一次也是宸王前来找民女帮忙,而且判定太后是中毒之后以免万一便没有告诉任何人民女的身份。”苏落答道。
“既如此,那朕再问你一个问题?”司徒千华说道。
“民女惶恐,皇上请问。”苏落答道。
“你从一开始便和宸儿亲近些,那一定也早就知道了此事是太子所为。若你是朕,这事你会如何处理?”司徒千华问道。
“民女不敢妄言,皇家之事岂是民女随便议论的。”苏落答道。
“无妨,今日不管你说了什么,朕都恕你无罪。尽管说吧,朕只是想听听你们这些寻常人的想法。”司徒千华说道。
“是,那民女斗胆假设一番。”速录说道,“世人都知晓自古皇家多纷争,政权变革几乎是每朝每代都护经历的事情,这些皇上应该比民女更加清楚。但是知晓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我们这些有感情的人,谁都不愿看见兄弟孩子为了一个虚位而自相残杀,民女猜想现在令皇上为难的不是太后和皇上中毒之事给大家的交代,而是您不知该如何处置太子。”
“嗯,确实如你所说,朕不明白太子为何会这样,但即便他这样做了,朕还是下不了杀手。所以若是你,你会如何办?”司徒千华问道。
“若是民女,民女会单独询问他这样做的原因,若他愿意悔改,那便给他机会,若他不愿,那便断了他的希望。”苏落说道。
“如何给,如何断?”司徒千华急急追问道,像是个求知的小学生。
“下毒谋害您和太后,这事无论如何大家都会清楚内情,所以太子之位必是保不住的,若您觉得太子尚有良知未泯,那便废了他的位份,除去皇家之名,另赐一处院子供他生死,但愿他能够如寻常百姓一般存活于世,这便是生的机会。反之若您觉得太子已无药可救,那么废除之后便将他流放,生死由命吧,这便是死路。”苏落解释道,“民女觉得皇上既然不愿痛下杀手,那么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太子自生自灭,从此与皇家再不相干。”
“呵呵……朕真有些可惜你是女儿身,不然定会将你招进朝堂为朕办事。”司徒千华说道,“原以为你会偏向宸儿,帮他说些好话从而置太子于死地,却不想你从头到尾都是站在朕的立场在思考,真是难得,小小年纪想法竟如此通透,果真是我天楚一奇女子也。”
“皇上过奖了,民女也是随口说说的,皇上既是命定帝王,宸王也罢,璃王也好,想必皇上心中自有定夺,这些不是民女该想的事情。至于太子,皇上惦念血脉之情不忍杀之乃是我天楚百姓之福,所以民女不过是顺应大意而说罢了。”苏落说道。
“嗯,不骄不躁,是个能成大事的人,若是朕的皇儿中也能有你这般的,朕早就该退位让贤了。”司徒千华说道。
“皇上龙体安康,各位王爷也都谦恭有礼。皇上大可不必忧心,我天楚正当盛世,皇上该高兴才是。”苏落说道。
“哈哈哈……好,这一次果然不虚此行。”司徒千华说道,“等事情结束后,朕会对你重重有赏。”
“民女多谢皇上。”苏落回道。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门外想必应该聚了不少人了,难为张公公一把年纪了还要为朕挡那些人,是时候朕该出面了。今日之事就当你我二人之间的秘密吧,朕不希望再有第三人知道此事。”司徒千华起身说道。
“民女明白。”苏落答道。
“嗯。”司徒千华背过身点点头,随后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