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汪潭,浩瀚神秘的夜空,让她的心跳紊乱了两秒钟。就连他卷袖子的动作都让她颤了颤呼吸。
六月,二零一三年的六月,已经不能用骄阳似火来形容了。更何况是武汉这样一个火炉般的大城市。已经高考完的楠歌,终于受不了火炉的烤炙和无聊的烦闷,在成绩没出来之前,就和楠妈妈商量着自己去北京玩一趟。
“妈妈,你就答应女儿吧,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况且哥哥也在那边啊,你还不放心吗?”女孩满脸期待的看向自己的妈妈。
“唉!”叶一诗一脸无奈的摸着楠歌的头发,和楠长安商量了半晌,最终妥协。拧了拧她的耳朵,转身去给楠歌远在北京的哥哥打电话。
看着车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楠歌换了个姿势,舒服的靠在动车的座椅上,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戴上耳机,她惬意的闭上了眼睛。脑袋里却是回想着妈妈昨天晚上的话。
“阿歌,你这次出远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爸爸妈妈都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好好听哥哥的话啊。”叶一诗眼里充满了晶莹。楠歌看着为自己的母亲,不到四十岁的人,优雅宁静的脸上却布满了担忧,不禁眼睛一酸,抱着妈妈哽咽道:“我知道的,妈妈。”
“各位乘车的旅客,北京西马上就要到了……”
伸了伸懒腰,楠歌拿好自己的行李,晕乎乎的站了起来,坐了七八个小时的车也实在是有点累。
从车站走了出来,揉了揉眉心,她寻找着自家表哥的身影。
这时,远方突然驶来了一辆银色的法拉利,稳稳的停在了楠歌面前,楠歌看了看坐在车里戴着墨镜的男人,又看了四周,朝右移了几步。谁知那辆跑车竟也朝前开了几步,再一次停在了楠歌面前。楠歌诧异的看着车内的男人,却只看见他的嘴角一丝戏谑的笑,但也只是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先生,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楠歌有几分吃惊,但还是客气的询问。
那人却也不说话,摘下墨镜,卷了卷衬衣袖,唇角稍稍勾起,面色温和的看向她。
一瞬间,楠歌脑袋断电两秒钟。
这该是怎样一个人?应该用怎样的一个词来形容他?
惊为天人,俊美如神。
这是楠歌对他的第一印象。
她望着他。
他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汪潭,浩瀚神秘的夜空,让她的心跳紊乱了两秒钟。就连他卷袖子的动作都让她颤了颤呼吸。
她自认为不是一个易受美色迷惑的人,而此时却沉浸在他的美色与气质中,不可自拔。后来,她想,这大概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你的手机响了。”充满磁性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楠歌从缓缓张开的薄唇中反应过来,连忙拿起手机接听,“阿歌啊,哥哥这会儿有点忙,有一个会议要开,所以让我的一个朋友先来接你,哥哥晚上再过来看你,他叫慕翎西,我给你发张照片,不要认错人了啊。”宋晨清亮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
“好的,我知道了。”楠歌浅浅的回答,正准备看哥哥刚才发过来的照片。
“慕翎西。”他打开车门微微浅笑着,修长的身体靠在车门上,金色的阳光透过树隙洒在他的身上,斑驳出点点光斑,使得他周围都泛着朦胧的光。
多年之后,千帆过尽,一切归为平淡,楠歌也没有忘记曾有一个俊美如神的男子迎着光芒朝她勾唇一笑,那笑容风华绝代,就那么生生的让她记住了一辈子。
楠歌的呼吸颤了颤,低头看了眼照片,敛了敛神色,强装镇定地走向他。
坐在跑车上,楠歌比第一次做错事怕妈妈责怪更为紧张。她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在同学的眼中,楠歌是出了名的淡定女神,高中三年从没见过她慌张过。然而今天,她竟如此反常,楠歌自己也惊诧。
楠歌稳了稳心神,缓缓开口:“谢谢你今天来接我,慕先生。”
“不用客气。”唇角稍稍弯起,语气温和却很疏离。
楠歌微微发窘,一路上便没再开口。
车窗外面的车水马龙,热闹喧嚣,与车内平静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楠歌稍稍侧头,用余光打量着这个如星辰般耀眼的男人。其实她也有疑惑。对他,对哥哥,甚至于对自己。
她有点想不明白,自家哥哥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从小她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宋晨霸气张扬却又腹黑,而且还是一个一等一的撩妹高手,虽然缺点一大堆,但好歹还有唯一一个优点,就是智商明显比别人高一点点。十五岁高中毕业并以状元身份被录入A大,三年修满所有课程,十八岁时就被保送哈佛,主修经济与国际法,去年拿得双学位成功归来,如今23岁。
除去聪明这一点不说,楠歌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哥哥怎会与眼前这个干净安静俊美的男子有交集,并且还是多年的挚友。
楠歌拊了拊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什么时候对男人的事这么关心了,更何况还是一个陌生男人。
当楠歌还在走神的时候,车已经转弯驶向一幢别墅。
“今天下午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宋晨下班后会来接你。”待车子停好后,慕翎西缓缓开口并走下车。
“嗯,好的,谢谢你。”她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别墅。
别墅内干净而整洁,低调却大气。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她跟着慕翎西上了楼梯,左拐,在一间黑色房门前停了下来。他缓缓推开门,随后微笑的朝楠歌点了点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楠歌看着他微微一笑,算是感谢。
疲惫的坐在白色大床上,抬头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她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样,出现在这个地方。她走进房内的浴室,微微讶异。如果说以黑白色调为主,是这个房间的最大特点,这倒不用她吃惊,但,关键的是就连浴室以及洗漱物品都是冷冷的黑白色调,还有楼下大厅的装饰以及家具也都同样如此,这些加在一起,也使一向淡定的楠歌有了一点讶异感。
她单手撑在洗漱台上,歪着头一本正经的想,可能他是有强迫症吧。
“哎。”望着镜子中认真思考的模样,楠歌懊恼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干嘛又想到他啦,他的事关她什么事呀,她管他做什么。想到这,她立马洗了个脸,又跑回到床上。其实她还挺想洗个澡的,但想了一想,这毕竟是别人家,还是不要太放肆的好。
她看了一下时间,才下午三点,于是便订了个五点的闹钟。楠歌想,那时哥哥应该已经下班来接她了吧。
这一觉好像睡得格外的沉。睡梦中,她好像嗅着了花的香,听到了鸟的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