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因捉拿魔教妖孽乱作一团的时候,雪盈川刚刚为晏三七施法疗好伤。晏三七新奇专注的目光简直像小猫的肉爪子在挠她,叫她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青峦重叠,烟波浩渺,雾霭氤氲。晏三七跟在她身后,不会任何法术的年轻男子只能寸步不离地依靠她,二人凌空而立,这世界仿佛是他们两人的,也只有他们两个。
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有,她的道年峰是美得像仙境,可这一刻,她恨不得这条只能二人相依的路再长一点,只羡鸳鸯不羡仙。
化意剑剑身宽约9寸,双脚站在上面是绰绰有余。但即便脚下感觉如履平地,头一回在云海中翻腾,晏三七难免有些不适。雪盈川看他面色苍白,抓着他肩头的手顺着肩膀一路滑到手腕,秀眉微蹙:“你可还好?”
晏三七的炉鼎体质很是敏感,他可疑地绷直身子,耳尖通红点了点头。
雪盈川误会他是在逞强,那指尖又向下些许,不由分说地与他十指交扣:“怕是还没有适应,抓紧我。”
第一次与女子双手交握,晏三七只觉温热掌心中钻进来一冰凉的事物,他下意识想要捂热她,而下一瞬反应过来“男女授受不亲”,可再推出去也就不合适了。他十分僵硬地呆立在剑上,心跳又快又响,雪盈川听得清清楚楚。她霎时明白什么,好笑地回头,果不其然看见一张面色烧红的俊脸。雪盈川轻盈转身,指尖挑起晏三七的下颌,眼波流转尽是风情,凑到他面前四目相对。她故意误解道:“你心跳好快,是在害怕?”
“不,师父……”男子的瞳孔里只倒映出一个她,又慌乱地看向别处。
晏三七鼻尖都是雪盈川身上幽冷清淡的烟香,他局促地想往后退,却被牢牢拽住:“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晏三七面皮薄,白玉般的脸上一片绯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得手足无措。雪盈川也不敢调戏得过狠把人逼急,带着他往前面站了站,一本正经:“不要害怕,有为师在,不会让你受伤。”
就是你在我才害怕,晏三七默默腹诽,师父,不是我说,刚才您那个表情,和那些要抓我的魔教妖女简直一模一样。晏三七顿时为自己的前途感到茫然,归元宗不是修真界千年传承的名门正派吗?怎么总感觉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就在晏三七为自己今后的命途惴惴不安之际,雪盈川已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地盘。翠竹三两成林,合欢花红艳似火,林间的小木屋清新淡雅透着一点温馨,最重要的是……屋里只有一张床。
雪盈川怔怔地想些有的没的,笑容古怪,最后默默捂住了脸。
陪她傻站着的晏三七:“……”一条问道天梯从早晨爬到了下午未曾进食,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拉住了雪盈川的想入非非非礼勿视。
——糟了!
雪盈川的瞳孔猛一收缩。
这道年峰与其他峰不一样,除了后山闭关修炼的掌门褚颐真就只有她。大家都是辟过谷的人,所以根本没有为新晋弟子准备的小厨房,而她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不会做饭!辟谷丹那种她不需要的东西自然也没有!
雪盈川简直比晏三七还要尴尬。
不是有俗语云,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吗。难倒她在把心上人接回来的第一天就要和人家说:“你先等一下,我去给你借个丹或我去给你借顿饭?”那晏三七会不会说:“这么没用,你再顺便给我借个师父吧。”
……好丢人啊。雪盈川再度捂脸,不行,这样绝对会被嫌弃的,一定要想个办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