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西城门的街道静悄悄的,整个街道有不少的住户门前都挂着灯笼,倒使路面不会显得太黑暗。
武大郎与武松默默地掌着马车行驶在无人的街上,马蹄踩在石砖铺成的路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宁静的街道上显得有些清冷。
马车走着走着,却听得武大郎“啊”的一声大叫,将武松吓了一跳。
武松有些关心地扶着武大郎的肩膀说道:“哥哥莫要气恼,咱们暂且咽下这口气,以后咱在找这些狗官算帐。”
武大郎幽幽地说道:“我们怕是着了贾管家的道了,从头到尾所有的事都是贾管家一人之言,咱们出了宅子也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故意将我们骗出来的。”
武松一口钢牙险些咬碎,一字一句地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这就回去宰了这欺主的恶仆。”
长叹一声,武大郎无奈地道:“怕我们这时回去就真有官差在那等我们了。那贾管家近日肯定是被人买通了,潜伏在我身边探查我的底细。我们的谈话估计让他听到了,他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一面遣人通知他背后的主子,一面跟我们说官差已经得知我们私通反贼,要来抓我们,企图让我们乱了阵脚。哪知我们这么果断地就做出逃离的决定。于是他就顺水推舟,在我们逃走之后,等来他主子派来的官军,里应外合钉死我们全家投身反贼的罪名,现在回去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不过时间过去的这么短,贾管家一定来不及通知他的主子在城门围捕我们,这时候我们倒是可以顺利出城。”
一捶身下的车辕,武松恨声道:“那贾管家背后之人定是那高俅派来的,这下他们可是称心如意的夺了哥哥的产业了。不除掉他们,天下不知还有多少人因为他们的贪婪而家破人亡。”武大郎拍拍武松的肩膀,没有在说什么。
马车驶到西城门,城门已经关闭,只有几个士兵靠在城门那聊天。看到马车要出城,一个身穿队长军服的军官拦住了马车,打量了下武大郎和武松,有些漫不经心的道:“城门已经关闭了,你们明天早上在出城吧。”
武大郎从怀里掏出两贯钱放到军官手里笑道:“军爷行个方便吧,我们确有急事要出城,这些钱就权当给哥几个买点酒吃吧。”军官掂了掂手里的钱,满意道:“既然你有急事,那就给你开个门好了。兄弟们给这辆马车开门。”
四名正在闲聊的军士立马来到城门前,打开门栓,合力拉开了城门,武大郎道了句谢谢,一扬缰绳快速地驱车驶出了城门。在马车出城后,城门又关上了。
大约过了六分之一柱香,城门又被打开了,一个身穿绿色官袍,脸色阴鹜的青年领着一群官军走出城门,旁边跟随着一个谦卑的中年男人,赫然是武府贾管家。
贾管家向绿色官袍男子躬身道:“宋大人,天色这么黑,又不知武大郎他们去的是哪个方向,我们怕是追不上他们了。”
绿色官袍男子正是正七品山东巡按宋乔年。宋乔年阴鹜的脸上满是讥讽,阴沉道:“他们这么快就走掉了,怕是你故意泄露我们的行动,放他们走的吧?”
贾管家慌忙颤声道:“小人不敢。”脸上羞惭之色一闪而过,却不是对宋乔年的,而是对武大郎的。武大郎对待府中人很是宽厚,从不无故责罚仆人。而且为人大方,给仆人每月的例钱比别的府上多上许多,让别的府上的仆人对他们很是羡慕。对于他这个管家更是信任有加。他在明知道宋乔年等人会抓武大郎的情况下,还是将武大郎的信息泄露给了宋乔年,实在是将武大郎推到了险境。虽然在最后的时候提醒了武大郎等人,但是贾管家内心的愧疚依然无法释怀。
对于这个山东巡按宋乔年,贾管家却是不敢大意。这个宋乔年可是蔡太师的心腹之人,官品虽不大,但权利却是极大,为人极为贪婪狠毒。宋乔年常利用职权将朝廷派放下来的古器买卖私自揽下,谋得暴利,所获大部分又献给蔡京,因此极得蔡京的器重。
这次蔡太师盯上武大郎的铁匠铺,可全是宋乔年的'功劳'。自武大郎研究出铁钟怀表之后,有家铁匠铺竟是每月都能挣得10多万贯钱,这钱财相当于一个豪门大族几代人的积累了。而据宋乔年的调查,武大郎也只是个手艺高超的普通铁匠,并无强大的靠山和背景。武大郎在宋乔年眼里无亚于是一个掌握着可以产生源源财富的聚宝盆,但是却没有自保之力的孩童。这无疑成为了宋乔年的目标,将武大郎的铁匠铺献给蔡太师,不但能得到太师更进一步的重用,也能在这巨大的利益中分得一杯羹。
征得蔡太师的同意后,宋乔年准备将武大郎一家直接抓捕,到时候在给武大郎安个私通反贼的罪名,武大郎一家都死了之后,有家铁匠铺就可以变成太师的产业了,以太师的权势也不会有人敢出头。只是去武大郎家的时候,武大郎一家正好出去郊游了,于是宋乔年就拿贾管家的家人性命威胁贾管家给他报信。武大郎一回家就让贾管家汇报他。没想到还是让武大郎跑了,不过这次之后武大郎肯定也不敢回来了,不过一个平头百姓而已,没抓住也不会有什么威胁。
宋乔年沉吟一阵后,低沉地吩咐身边的军士道:“通告周围的几个州城,张贴通贼犯武大郎的画像,协助抓捕武大郎,这是蔡太师关注的案子,让各州官务必不得怠慢。”
这时有军士从城里赶来,对着宋乔年单膝跪地汇报道:“禀宋大人,我们已经将武府库房银钱清点完毕,共计15万贯。铁匠铺也被控制住,那些铁匠也一个不少的在铁匠铺内。”
宋乔年一脸阴鹜的脸色这时也是显露出一丝喜色,大手一挥道:“我们去武府。”说完也不理贾管家,径直和军士回城了。贾管家望着城外一片黑暗,嘴角却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却说武大郎和武松驾车驶离阳谷城之后,一刻不停的驱使着马车向前高速行驶着。黑暗的天色下也无法太辨清方向,他们就直接沿着一条荒草丛生的小路走着,却是越走越偏,走了两个时辰了,却是走到一处郁郁葱葱的密林前。密林十分茂密,几乎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无法判定是否有危险当然就不能在走了。
此时已是凌晨1点多,赶了这么远的路,估计就算有追兵也追不到他们了。武大郎将马车停在了密林前,对着身边的武松道:“弟弟,今晚我们就先歇息在此地吧,明天早上再出发。估计这么晚了也不会有追兵追我们了。”
武松有些疲惫地点头说道:“哥哥你去马车里间休息吧,我在外间睡就好了。”武大郎也不客套,直接进马车里间拿出一床被子给武松晚上盖着,接着就关上里间门。西门珂儿还是睡在最里面,其他几女都是并排躺着,武大郎直接在诸女里面找了个空地就躺下了。
马车抗震性很好,所以这一路走来西门珂儿早就睡着了。武大郎睡的空地两边是姜玉烟和邱莹莹,察觉到武大郎躺下之后,两女都是往武大郎那里挪了挪,靠到了武大郎的怀里。两人的身子都是微微有些颤抖,武大郎搂着她们,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邱莹莹躺在武大郎怀里有些泣音道:“老爷,怎么好好地我们就成逃犯了呢?莹莹好怕啊,老爷对我们那么好,我不想老爷有事。”武大郎爱怜地吻了下邱莹莹光洁的额头,柔声道:“老爷我不会有事的,你们也都不会有事的,老爷我以后还要和你们生一大堆的孩子,排队报数玩呢。”
躺在姜玉烟和李瓶儿之间的潘金莲听到武大郎的话,叹息一声道:“老爷既然还能保持这么乐观的心态,想必是有了主意了,那妾身等就放心了。”
武大郎歉意地对着诸女说道:“是老爷没有尽早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没有早做准备,也连累的你们跟着老爷我担惊受怕了。”这下到轮到诸女安慰起武大郎来,李瓶儿更是起身趴到了武大郎的怀里,吴月娘虽然没有说话,却是静静的拉住了武大郎的一只手抱在了怀里表示了支持,潘金莲也是簇拥着武大郎抱着姜玉烟的胳膊。
这一夜武大郎虽然是美人环绕,却是第一次没有起欲念,只是感觉温馨幸福。她们都是他奋斗前进的动力。
武大郎望着车顶好似能透过车顶望到天上,心里默默地道:“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