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样貌清丽,名唤凤凰。
母后亦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她受宠,也许也有爱屋及乌的意思。
不管为何,反正她不懂。
只知道从出生那天起,她的吃穿用住便是宫里最好的。
仅次于她的父皇——皇帝。
或许有时灾难来得就是那样突兀,就像是一汪清水突然被滴入一滴墨汁一样。
周围的水因为那滴墨汁而变得浑浊。
“杏妃私下与侍卫苟同,她待朕于何地?!”
这是她在父皇批阅奏折的时候偷听到的。
像是一阵闷雷。
心脏,微痛。
她早已忘了那日父王是用怎样厌恶的眼神看她的。
也早忘了他在她耳边轻喃得那些不堪入耳的语句。
好像,脑海里残留的那些都是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低喃,他对她的宠爱。
永远记得他厌恶的说,“这个孩子以后的生死我再不予理会。”
那时,她只差三日便是13岁的生辰。
宫里的弯弯绕绕她也懂得一些,她为什么会被他厌弃,是因为那个在她心里是完美的母后与别人私通。
她懂得这是多大的事情。
也心甘情愿接受他的惩罚。
唯一不懂的便是,他明明讨厌她,却为何要把她寄养在皇后那里。
那里是他几日就必去的地方。
他讨厌她,就不该让她碍他的眼。
当然,这些事,她永远不懂,那个男人,也绝不会让她懂。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不该让凰儿独自一人去采花的,不然…不然凰儿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皇后也是个可儿人,现在跪在皇帝脚下哭得楚楚可怜,谁又会真的责怪她呢?
那个死去的人,对于他来说也不重要。
不是么?
“妈妈!还不赶紧让浪儿出来接客!”
「缃云阁」
凤临城下最大的青楼。
她被皇后卖到这里来。
她也还是顾及皇家颜面的,不让她接客,只让她卖艺。
在者,那个男人也给了她一副好容貌。
也让她在这里当了个花魁。
“伊云,你说是凤凰好听,还是清浪好听啊?”
她把玩着一缕发丝,无所谓的斜靠在长椅上。
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个女人从她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她身边。
她有时会憎恨皇后,要找个人看住她,至少也要找个会说话的人吧?
她现在连和她说句话都不行……
没等到女人回答,意料之中。
她起身抖抖裙摆,“走吧。”
厅内,高官显贵齐聚一堂。
父皇啊父皇……
你生平信的那些臣子,现在都在哪里干些什么。
桌子上的钱袋子多得数不清。
见她从楼梯间轻轻走下,忙把银子递到她手中。
对此,她一般只是轻看一眼,侧身走过。
今日却不同,只因她余光看到了中央的那个男人。
含笑接过男人手中的银子,转身却扔给了妈妈。
“不知今日,贵人们想让浪儿表演些什么节目?”
站在舞台中央,她早已没了当初在皇宫里的那些小心翼翼。
是狂傲。
也是凄冷。
她眉宇间总有抹不去悲凉。
“舞柒蒌。”
有人在台下喊这句话。
“柒蒌么?”她淡笑,“看来点舞的贵人也是皇室里出来的人。”
朝远处抛出一个媚眼,“还希望贵人一会儿能多赏些银子给浪儿。”
柒蒌。
她在皇宫里常跳给他看的舞。
他曾说过——凰儿,这舞,只让你将来的相公看,可好?
她那时羞涩的点头。
如今想来,真是幼稚到了极点。
轻笑出来,“要说这柒蒌还有些故事呢,记得当初浪儿曾答应一人,这舞,只跳给相公一人看。”
说到这儿,她低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那个男人同样也看着她。
她能看到那人眼中的怒气。
先转过了头,掩嘴呵呵笑起来,“就算如此,浪儿今日也跳与你们看,给银子的,都是浪儿相公。”
多么大逆不道。
却让台下的男人们更加热血沸腾。
她轻舞起来。
衣袖翩翩飞,黑发飘扬。
所有人都惊诧于她的美貌,与舞技。
却没人看到她眼角那一滴泪。
*
凤临。
灭国。
皇帝死在了桃花阁。
她呆愣的望着面前那跟留有余温的长凳。
一时辰前,他还坐在这里。
欲哭。
无泪。
皇宫里的人没一个逃过毒手,只有她,一个青楼女子。
接过依云递来的信纸。
里面只有寥寥数字。
「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不屑?
是他不屑。
还是以为她不屑?
他死在他赐给她的宫殿,她该笑么?
他,毕竟还记得她。
从那日起,缃云阁。
没了花魁,少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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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已空,何来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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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时随便写的,客官们也随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