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又仔细的环视了下房间,同时大脑也在飞速的旋转着。
地面上共有九块方砖,每块长宽一致,边长约为八十公分。
墙壁为石板堆砌,石板是普通大理石,纹理清晰,对接处几乎看不出痕迹,可谓之天衣无缝。
但是方砖数为什么恰恰为九块?这有点像九宫格,其中是不是暗示着什么?
对于九宫格,我只是略知一二,但其蕴含的术理,说起来那真是源远流长!它最早来源于河图洛书。
河图与洛书是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两幅神秘图案,历来被认为是河洛文化的****,中华文明的源头,被誉为“宇宙魔方“。
相传,上古伏羲氏时,洛阳东北孟津县境内的黄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后为《周易》来源。又相传,大禹时,洛阳西洛宁县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又依此定九章大法,治理社会。
因此数字九,对于中国传统文化来说,具有深刻的意义。
地面的方砖平整无纹理亦无数字,没有具体的意义,而数量九可能预示着暗道法门与九有关。结合传统术学理论,与之有关的无非九宫八卦之类的。
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暗道的打开可能与奇门遁甲有着某种关系。如此以来,不妨以这些信息为突破口,寻找出路。
奇门遁甲以九宫八卦为基盘,转动活盘,可以知生死、辨真伪,但其理论艰涩深奥,我也仅仅知其皮毛,这也多亏了早年村中张爷爷的敦敦教导。
房间的方位我根据入口的位置定了一下,入口处为北,对应一宫坎,其他方位分别对应二宫坤(西南),三宫震(东),四宫巽(东南),五宫中(寄于坤),六宫乾(西北),七宫兑(西),八宫艮(东北),九宫离(南)。
奇门排局时利用三奇六仪,三奇为乙、丙、丁;六仪为戊、己、庚、辛、壬、癸。然后根据布局定八门,分别为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如果要寻找暗道,应该是先确定生死门。
因为房间是固定的,转活盘的方式只能依据节气时辰。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家,王守道暗暗点头,风子则唏嘘了一会,叹道:
“这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如果选了死门,那我们岂不是统统报销了!也罢,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根据王守道的判断,现在是大雪节气申时,结合一系列推算,生门应为三宫震(东)。听说暗门在东面,风子便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有点踌躇地想去摸索暗门开关。
“哥们,你确定是这边?”风子有点不放心的问道。
“我不是很肯定,但按照张爷爷教我的理论推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横竖是一死,索性去拼一下!我想如此小的房间,不会有什么暗器机关、毒气游沙的。”我用坚定的口气回答风子。
风子在东侧的墙壁上,上下左右摸索了好久,依旧没有什么成果。难道是我推测错了?
我看着光滑坚硬的大理石墙壁,思索良久,灵机一动,就吩咐风子闭上手电,在黑暗中用手的触觉去感知。
我抚摸着光滑的大理石墙壁,感受着冰冷的不适感觉,手指不停的游动着。
每块石板之间的接缝,传递到手指上的感觉都是生涩粗糙的,而且能明显感受到石板的边缘很规整,方方正正。
突然,我感觉到在离地二米左右的地方,石板缝陡然而变,接缝处好像圆滑起来。于是立刻叫风子打开手电。
在还算强烈的手电光线下,我发现触手而及处有一个圆形图案。图案位于东面墙面中上部,边缘如石板接缝一样模糊不清,几乎融入到石板壁的纹理之中,难怪刚才风子没有找到。
圆形图案类似八卦图中的阴阳鱼形象,两条交汇的阴阳鱼同周围的石板纹理一样浑然天成、不甚明了。
大家环顾了四周,同样在其他方位找到了这种阴阳鱼图案。看到此,风子更加坚信了我的推测,忙不迭的要去按阴阳鱼开关。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这似乎好像有点问题。房间八个方位分别对应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可房间的入口处是一个通道,而且没有阴阳鱼图案,也就是说只有七门。那入口通道算哪一门?
转活盘确定东面为生门,一般来说门的次序是从坎一宫休门开始顺时针方向旋转确定的。如果北面无法确定为坎一宫休门,那八门顺序则会完全打乱,东面是不是生门就存在疑问了!
我赶紧上前想去阻止风子,可是已为时太晚。风子眼快手疾,一下就按下了阴阳鱼按钮。
“轰隆”一声,只见东面的墙壁石板振动了一下,慢慢的向一侧收了进去。我赶忙叫大家卧倒,躲避即将出现的危险。
可石板打开后,暗道内非常寂静,没有出现猜测的所谓机关暗器。
风子一脸懵懂,纳闷地问我,不是已经确定是生门了吗,为何还要防范机关暗器?
我把刚才的想法告诉大家,王守道安慰我,说可能是我顾虑多了,现在大家不是安然无恙吗?我暗自思索了一会,想想也是,既然暗道打开,又没有发生什么异样,那我们还是进去避难吧!
暗道内光线微弱,只能靠风子的手电引路。大家正准备前行,风子却有点担心里面的空气,认为这么长时间没有进人,可能会堆积一氧化碳类的有害气体!我们又没有火烛,无法试探情况。
我停在暗道里,观察了一会儿,能隐隐感觉到暗暗的风流,便告诉风子大可放心通行,因为有流动空气的空间内部,很难聚集有害气体。
暗道并不宽,三米左右。怪异的是,刚才我们进来的入口居然处在暗道中间,对此我们无法判断该走那个方向,犹豫之下便凭着直觉向右方走去。
大家没走几步,就听见“轰隆”一声,进来的暗道入口嘎然关上。看到如此一幕,我们的第一直觉是恐慌的,但转及一想:也罢,等完全看清楚暗道内部情况后,再回来做相应打算,天无绝人之路嘛!
由于通道内部有流动的风,我们行走时不但没有狭促紧张之感,反倒感觉有点舒适。
也许是感觉有点无聊,我和风子一边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风子对我刚才的行为表示赞许,还在抱怨张爷爷的不公,说为什么不把他心中的韬略给自己指点一二。
殊不知那个时候,风子就开始把精力放在讨好村头甜妮的身上了,现在想一想风子真是早熟。还记得有一次,大概是五年级的时候,为了给甜妮送一条漂亮的围巾,风子拉着我去偷村西边王寡妇家的山楂,准备卖了换钱。
谁知前期工作没有准备好,在地里被王寡妇家的黄狗,追的个七荤八素,最后还搭进去一条裤子,这事被我们茶余饭后谈笑了很多年,风子至今耿耿于怀。
还是应验了鲁迅他老人家那句话,“哪有什么生来就知的事情,我只是把别人泡妞的时间用在学习上了”。
风子不知,我当时对一些玄学很是感兴趣,但无奈没有学习渠道。
后来听老人谈起,说张爷爷对此颇有研究,很有造诣。便每日放学后去张爷爷家粘着他,除了上茅房时间,几乎如影随形。后来张爷爷被纠缠的不耐烦了,就点化了我一二,说我很有悟性,可惜机缘不巧合,生在新时代,就应该把精力放在建设在社会主义大家庭上。
正想着把这事告诉风子,就听见风子在前面“啊呀”一声,转头便跑了过来。
“哥们,有鬼!快回去!”风子惊慌失措的说道。
“什么鬼能吓到我们胆大妄为的‘密室吴’,”我一边调笑道,一边抓过风子手中的手电,反过头对准了前面。
在手电灯光下,前面暗道里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晃动,微弱的光线下依稀可辨。白衣长袍,披头散发,像幽灵一样飘动着,这样的场景何其相似。
对!没错,这不是之前王守道的装扮嘛!想想这些唐朝人真是节俭,扮鬼都是如此节省,执着的坚持着“要吓人,更要寒酸人”的原则,让人肃然起敬!装扮元素极其简单,白色,骇人的长发,最好再配点恐怖的音乐,发扬着要将“贞子”进行到底的精神!
我看到后,正想嘲笑风子,突然感觉情况有点不大对劲。
王守道在树林中上吊,那是被逼无奈,完全是感情的自我流露,行为举止自然不做作,在树上的动作也是按照自然法则随风飘扬,因此在我第一印象中还是挺恐怖的。
可是今日所见的“鬼魂”,他的某些动作已经脱离了自然法则,有些行为已经超乎了人体的自然现象。
那个白衣“鬼魂”犹如一片浮云一般,悄无声息地在我们面前飘了过去。它的身形一飘而过,瞬间无了踪影。
灯光虽只是在其脸上闪了一下,但留给我们的印象,却是摄人心魄的。
明确的说,它完全符合“鬼魅”这个称呼。“鬼魅”的脸形面孔干瘪生硬,抽搐的表情是如此狰狞可怕,眼球爆出眼眶,满脸似青筋如肌肉的线条,酷似一张现实版的木乃伊脸孔,又如难见天日的僵尸面容。
最瘆人的就是那张嘴巴,一张一合的,露出口中惨白的獠牙,不时从嘴中发出“呵呵”的怪叫声,还不停的转换着声调,一会如婴儿泣声,一会像夜猫啼笑。
随着“鬼魅”的突然间消匿,骇人的叫声渐渐远去,但又若有若无,似从天边传来一般,空灵而悠长,不停的刺激着人的神经。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突然不见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风子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不停的追问着,脸上紧张的表情出卖了他恐惧的内心,可我又何尝不是!
此时,我心里的斗争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思想千头万绪!是回去?还是在此坐以待毙?抑或上前看看究竟,这或许只是个吓人的幌子?但转及一想:回去又能回到哪里,入口已经关闭,一时半刻也无法出去;坐以待毙这不是我们现代青年的秉性,困兽尚且犹斗,我辈又何堪!不妨上前看看究竟。
可是过去看看,难道是羡慕阎王爷的一亩三分地,想组团去参观吗?
与此同时,正当我犹豫观望时,耳旁边那骇人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过来,越来越近,我心一紧,这个“鬼魅”居然熟知心理战,从后面包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