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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芦苇惊魂

80年代初,一个宁静的夏夜,骆马湖畔。此时满天繁星点点,湖面上清风徐来,波澜不惊,远处河叉处也不时传来阵阵蛙声。

湖水北面芦苇处,隐隐绰绰的晃动着几个黑影,搅动着芦苇荡里的水鸟、野鸭等三三两两飞了出来。

飞禽们间或的鸣叫两声,以示对外来人员打搅其清静的不满。

黑影中领头的是一个年纪二十上下的年青人,刚才周围环境一切的变动都尽收其眼中,或许是担心些什么,年青人放慢了脚步,并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来稍安勿动。

“大头,你不是戏耍我们吧?咱们舟车劳顿的这一天一夜,没吃没喝罢了,还被一群革命小将们,赶尽杀绝的追到这里!”后面的一个胖子阴阳怪气,不耐烦的说道。

“阿松,别这样说大头,他可能也有难言之隐!”其中的一个瘦子接过话回答道。

“他有什么难处,糊弄王教授让我们陪他一起过来,说是什么惊天秘密!我想他一定是痴人说梦,要不就是癔症发作产生的幻觉”,叫阿松的那个人依旧不依不饶。

“还有,我都点怀疑那群阴魂不散的革命小将,都是他串通好一起来陷害我们的。你想想这里除了大头,我们都人生地不熟的,突然间来到这里,为什么那群疯子单单和我们过不去……”

“嘘,别吵了,好像那群人跟过来了”。

果然,远处的大道上,闪闪烁烁的几道手电光照了过来,同时伴随着阵阵吵杂的脚步声。

“队长,刚才好像看见那几个破坏分子,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好,大家细心点,好好搜索一下,不要放过任何地方,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几个可疑分子找出来!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大业,不能毁在这几个跳梁小丑手中!”

芦苇滩里刚才正在争吵的几个人,顿时茫然的手足无措。

那个叫阿松的,怒目而视着大头。大头也一脸的惶恐,局促地看着周围,然后用手示意着大家下水躲避。

“队长,这片芦苇荡这么大,我们就这几个人,就算找到天亮,也不一定能发现他们。”

“李狗子,别整天说那些丧气话,我最讨厌那些投机分子了,就找到天亮也不能放过这伙害群之马!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想你的新媳妇了?瞧你那点出息!”

那个叫李狗子的,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嘿嘿地笑了几声,旋即便抬起了头,大声地呵斥身边几个嘲笑他的人:“笑,笑,笑什么笑?队长不是说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几个人吗?快、快,都去行动吧!”

一阵吵闹后,这伙人分别拿着手电,肩上背着枪,一哄而散,顷刻间便分散到芦苇地四周的各个角落。

此刻,平静的湖面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啪啦啪啦”的打水声,随即便跳出了几条大鱼,在点点星光下,不甚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天气这么闷热,刚才水面上跳动的那些鱼,八成是预兆要下雨了。咱们又没有带雨具,要不回去明天再来吧!”

“我靠,又是你小子。明天再来?你傻了吧,他们又不是石头,站在这里等你,像绵羊一样束手就擒。我说你小子想媳妇了吧,你还不承认?还有在公家面前或是工作上,你就不要叫我哥了,好吗二弟?”

“好,好,哥,哦~哦,队长!”

这时,湖边剧然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响水声,几名队员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妖~妖怪,水里有妖怪!”

一阵凌乱的脚步后,一名队员衣衫不整的、狼狈地跑了过来!

“队长,不好了,水里有妖怪!”那名队员神色慌张地诉说着。

“什么妖怪?阿毛,你好好说……”

那名叫阿毛的队员,明显还没有从惊恐中清醒过来,满脸恐慌的、磕磕巴巴的说着:

“队~队~队长,那个东西头有这么大!”阿毛夸张地用手描述着。

“上面还有~有胡须,最可怕的是~是长着一副人脸,TMD还对着我笑呢,我去!幸亏我跑的快。

额~老三呢?糟糕老三还在那边——”阿毛急促地说着,

“队长,我把老三丢了,可是那边?”。

“没用的东西,你自己倒溜得挺快,你腿上抹油了?哎!你小子,叫我说你什么好呢?”队长愤怒的指着阿毛说着。

“什么妖怪?什么水怪?我们祖祖辈辈几十代都生活在这湖畔,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妖魔鬼怪,你小子再给我妖言惑众,小心我一脚把你蹬到湖里,喂你那个什么水怪!”队长义正辞严地训斥着阿毛,但是表情里略带点心虚。

“队长!刚才我们真的是都看见了,那个家伙刚开始想趴在我肩上,我以为是老三,还骂了一句。谁知道一转脸发现是个水怪,吓得我‘妈呀’一声就跑了。当时也没顾及到老三,队长!呜呜~~”,说着说着,阿毛就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担心老三的安危。

队长思量了一会,想了想阿毛这小子,虽然平时是喜欢满嘴跑火车,但这次……

“哥,哦不,队长!我们不是有枪吗?再说现在破除封建迷信,都过去好多年了,什么牛鬼蛇神?我们还怕它们不成,走!我们去看看!”李狗子此刻表现的镇静,反倒是让自诩胆大的队长有点难堪。

不过骨子里的领导气质,让队长瞬间平复下了情绪,保持了冷静。

“二弟,快集合队伍,我们一起过去。大家都端好枪,子弹上好膛。”

李狗子于是大声的招呼着其他队员,聚集后在队长的带领下,端着明晃晃的步枪,走向了阿毛指向的地方。

队员们穿行在密集的芦苇滩里,脚下踩着泥滩水,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伴随着远处不知名的鸟兽凄惨的叫声,不时的穿过寂静的夜空。

这些怪异的混杂声,刺激着这群如惊弓之鸟一般的队员,也不停地在考验着他们脆弱的神经。

阿毛被两名队员搀扶着,更像是拖行着。他几近崩溃的神经,完全透露在脸上的惊恐中,嘴上语无伦次的描述着刚才的情景。

本来已经够诡异的场景,被阿毛絮絮叨叨地说着,这无形之中又加重了队员的心理负担。

此时,队长看在眼中,为了避免其他队员们军心涣散、临阵脱逃。无奈的吩咐着,让李狗子和一名队员,先把阿毛护送回家。

归心似箭的李狗子本已心理恐怖,听说要送阿毛回家,心中便一片欢喜!

他心里想我哥果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于是便乐呵呵地同一名队员搀扶着阿毛,半逃亡般地溜走了。

队长同剩下的队员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阿毛指向的位置。

此处是芦苇滩的尽头,一片芦苇地中,还有几支芦苇一半以上生长在水中。

有名眼尖的队员,发现芦苇丛中,好像有东西在蠕动,同时还伴随着阵阵的水花声。

“队长,那边好像有声音!”

“好,大家快一起照一下,看看是什么东西?”队长说道。

于是几道手电光,瞬间聚集到了那片芦苇丛中,灯光照处不禁让人胆战心惊!

一张酷似人脸的东西,张着一张血盆大口,低着头对着大家,好像是在吞噬着什么!

“大家对准着这个家伙,给我朝死里打!”队长颤颤巍巍地发布着号令。

零碎的几声枪声过后,大家发现那个怪物,口中叼着一个东西,抖动着薄如蝉翼的双翼,居然贴着水面飞了起来,随即一个低头就钻入了水中。

伴随着“噗通”一声轻微的激水声,击起了些许水花。

水怪犹如一个幽灵一般,整套动作迅速而自然,甚至连入水的姿势都是如此流畅、轻盈。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在手电微弱的光线下,大家依稀看到了水怪模样,如阿毛口中描述的一样———血盆大口,嘴中还有獠牙。

最刺激人感官神经的是,那个东西居然还张着一张人脸。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是在嘲笑你。

这副表情,在惨白的光线照射下,一种说不出的惊悚、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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