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得可怕,周身也是什么也看不清,像一片雾气将她包围于其中,黑色的雾气无孔不入,团团涌来,涌入她的口里、鼻孔里,云启想要将它们都驱散开,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这微弱的光芒有些照亮了黑雾。
于是云启使劲往光亮散发的方位奔去,快了,马上就到了,她看到光亮的尽头有一个人的轮廓,那人又着广阔的胸膛却不苟言笑,他向无助的她伸出手,她笑开,只差一寸,他们的手就要相触,可是那些黑雾却像厉鬼一般缠了上来……
“不要……”梦中的呢喃化成声音脱口而出。云启瞪大了眼睛,从噩梦中惊醒。而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客栈般的摆设。
“殿下,您醒啦?我去告诉他们。”是一个小童的声音,开朗的声线泄露出主人此刻开心的心情。云启眨眨眼,她花了几秒的时间反应过来,这里已经是青云镇了,而不是淳于主城的国舅爷府上。
云启想要支手变成半躺的姿势,手一用力感觉到了疼痛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受伤了,看了一眼被层层的纱布包裹住的右手,换了一只手直起身子。这时听到有脚步匆匆上楼的声音,嗯,听这声音应该是某一只狐狸的。果不其然,推开门的手骨指清晰,一些绯色发丝透露出主人的身份。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可还会疼?”绯狱冲进来就拉起云启露在外面的左手,双手握住,急躁的问题蜂拥而至。“我真无用,若是战斗时小心些,就不用你喂血与我了。”说着又低下了头去。
绯狱虽然意志低落了,可是手上的力道却完全没有放松半分。云启看到自己的左手被举到空中又被牢牢握住,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咳……”她的眼神示意绯狱放开她,后者直接没有会到意般又急忙凑过去。“怎么了,果然还是有些虚弱吗?要不要让大夫再来瞧瞧?”
“我很好,不用担心。”云启只能随他,然后她马上发现了躲在绯狱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在好奇地望着她的。是刚刚那个小童。眨着一双鹿眼,长长的睫毛随着飞舞。
云启看着他笑笑,柔和下表情。“你好。”
“你……好。”小童看见云启对他笑了,眼睛马上一亮,但只是一会儿,回答她时没有了刚刚的勇气。
绯狱见两人互动,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小不点的存在。“他叫民云哲,是你昨天救的那个男人的儿子。”
“殿下,谢谢你救了父亲。”当时他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早醒来母亲对他说了这些这些之后他才知道殿下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呀!
云启点点头。“民云哲……跟我一样有一个云字哦。”世人只知她是凰玲,名讳上也没有云字,淳于云朵的名字只有跟她亲近的人才叫。
“真的吗?我与殿下的名字有同样的字?”小童的眼里再次放光,绕过了绯狱这次显然放开了许多。云启嘴角始终带着笑,她想用手去摸摸小童毛茸茸的脑袋,手上一紧,这才想起来被某人握着。伸出右手,抬到半空时发现这样別着实在不方便,她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小子,你去看看你爹有没有醒。这里有我就行了。”绯狱早已察觉云启的动作,只作没看见,只差抬着那手在自己的脸边蹭蹭。可手的主人却跟他的想法不一致。云启使劲,还是将手拽了出来。内心在喊‘死狐狸’,碍于小童的面没有说出来。
“哦。”云哲嘟起嘴,一步三回头不情愿地出了门。真是小孩心性。此时正有人从门口进来,云启抬眼看去,是白兰端了一碗粥上来。
绯狱起身去接了来。
“谢谢你白兰。放在桌上就行,我自己来。”云启知道她要是不阻止,这狐狸真做得出来喂她的动作。
“不客气。”白兰的声音小小。
云启看着她的样子,抿抿嘴。“抱歉,当时骗了你。”
“殿下不要这样说,白兰从来就没有生过气的。”虽然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这个结果确实有些刺激,但她说过要追随她的就不会再在意这些了,且,自己能够认识心中一直崇拜的凰王是多么地荣幸啊,凰王爱她的子民,也没有因为她是风尘女子而嫌弃她啊!
不过,说真的,看着殿下这绝美的面孔,女扮男装后比她见过的所有男的还要英俊!
高若姐和芜攸他们呢?”云启想从床上下来,被子掀开一半,绯狱想要阻止,却没有上手阻止,只是嘴硬,“大夫说你由于失血过多而导致身体虚弱,适宜静养,不宜下床。”
“哪就这么娇弱了。”云启动作继续,打开绯狱上前搀扶的手。
“芜攸和李县长的儿子去林子查看有什么情况,高若在楼下。”
林深处,芜攸砍开一处挡人的荆棘,这片树林的动物就像绝迹了一般,两人走了许久都没看到任何会动的。李县长的儿子满身肌肉,块头比他还要大,不爱说话的性格还真有几分像他。从出来至今,两人都没有说过无关的话题。
“芜大人,再往前走便是城门口了。”
“看来,丧尸只是活动于青云镇城内。”他们特地绕了林子的许多地方来勘察,看来丧尸没有出城。“我们回去吧。”
“是。”
少年嘴里回答着,眼睛却看着城门的方向不肯走。“怎么了?”芜攸走了几步,见少年没有跟上来。
“没什么。”少年回过神来,跟上了芜攸的脚步。“只是想到故人罢。”
“嗯?”
“是我的青梅竹马,他从小就体弱多病,丧尸已经发生了一月多余,当时组织幸存者逃亡的时候他走丢了,不知他现在还活着没有。”少年的情绪异常低落,说完自嘲般牵起嘴角笑了笑。“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明知他身体弱,还……早知道不管那老人也要把他守护好的。”
芜攸听完大概知道了,无非是少年的朋友希望他能保护好老人,而他自己却没跟上部队。芜攸拍拍少年的肩膀,后者却回他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