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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花厅里一位小沙弥正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看她的样子,也不过十一、二岁,见我跟绯剡进来了,赶紧规律的坐着。待我跟绯剡进了花厅,坐在了主位上,她赶紧站了起来,紧张的对着我说:“见过苏大人!”

“小师傅免礼!请坐!”

那小师傅坐了下来。屁股刚挨着凳子,却像是碰到了装满针的板子一样,又立刻站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一张请帖,递到我的手上:“大人,小僧是奉命前来送贴的!既然帖子已经送到,那小僧就告辞了!”说完就准备离开。

“小师傅请留步!不知这帖子是谁人发的?小师傅说是受姓利之人所托,这人又是谁?”我赶紧问道,不然不明不白的可麻烦着呢!

“小僧受方丈之命前来送贴。这些话,都是方丈告诉小僧的,其他的小僧并不知情。”小师傅诚恳的说着。我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隐瞒了什么的样子。没办法,只得赶紧让绯剡准备些素果子给小沙弥,送她出了门。

待到小沙弥走后,我当着绯剡的面,打开那张请帖。上面竟是写着京城香火鼎盛的龙门寺方丈有请,约我明日一聚。

“你什么时候认识了龙门寺主持啊?”绯剡看到帖子,问我。

“我不认识啊!”我回答道,“我连这龙门寺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不认识?那怎么会请你一聚?”

“我怎么知道!明天去看看吧!”说完,绯剡也点点头。看来这一切,还得明天才弄得明白。

次日下午

我带着缙如和绯剡三人亲切出游。本来说就让绯剡陪我去,让缙如在家好好休息的,但昨晚缙如听到这个消息,死活也要跟着,只得也带上他了。我们三人像囚犯放风一般,如出了笼子的小鸟,完全把这次龙门寺一行当成了冬游。

龙门寺位于京城的近郊,主要供奉的是菩提教,香火鼎盛。其实这个菩提教吧,说白了,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佛教,同样宣扬的是为善、轮回的道理。据说龙门寺历史悠久,从莜释帝统一大陆以后就已经存在了,距今到底多少年,谁也不知道,就连我们博学多才的裴总管也说不知道呢!我们一路上碰见许多百姓前去进香,就连绯剡都说要去拜拜菩萨,好让他生意兴隆、好让我们全家身体健康、好让他早日也得一个孩子。听到最后一句,我顿时黑线,这个好像是需要我跟他两个人的努力吧,关佛祖什么事啊!

来到寺院门口,果然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上香的百姓。上香的、求签的、跪拜的,百姓的活动将整个寺院显得热闹无比。在香火的缭绕下,寺院看起来有如虚幻,却又同时让人不由自主的肃穆起来。果然是一个拥有历史沉淀的地方啊!

昨日送请帖的那个小沙弥正在大门口张望呢,见我们来了,立刻上前向我们行礼,说方丈已经在等我们许久了。

我们跟在小沙弥的身后,从大门旁的绕道进入了寺院的深处。

原本肃穆的寺院却变成了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小型的花园里,种着两排梅花,现在正斗艳非常,给人一种清净高远的感觉,风一吹来,花瓣偶然闪落,又给人一种“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的感觉。花园的中心处有一个凉亭,正好有几个人在里面闲聊,一派惬意的表情。小沙弥带着我们,径直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几人竟是奶奶、爷爷、姑姑和一位穿着袈裟的年老僧人,想必这位僧人就是方丈了。

“奶奶、爷爷!”缙如见了亲人,惊喜的跑到了他们身边。爷爷开心的大叫着,拉着缙如这样那样的说个不停。

“奶奶、爷爷、姑姑!”绯剡和我向他们行了个礼,慢慢的走到他们的跟前。

奶奶和姑姑对对着我跟绯剡微笑,反倒是爷爷,拉着缙如叫了起来:“怎么没带我的乖孙女啊?孙女呢?”

“碎玉在家呢!我不知道到底是谁约我,所以将碎玉放在了家!”我赶紧解释道,爷爷可是个急性子,万一扭起来,把我家缙如弄哭了可就不好了。

“蓝哥哥,晴儿做得对。等碎玉满周岁的时候,我们再去看她吧!”奶奶轻声的安慰起爷爷。爷爷一瘪嘴,无奈的同意了。

“来,晴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龙门寺的住持,也是看着你爹长大的,空寂大师。”奶奶为我介绍起旁边的僧人。

“大师好!”

“好!利大人可谓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看此女的面容,必定是前途无量啊!”大师说道,我听着她的话,鸡皮疙瘩瞬间都起来了。人家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可我怎么没听说过出家人也会拍马屁啊!我不由得对她有些鄙视,看来这龙门寺的住持方丈也不过如此嘛!“只是……”那住持接着说了起来,“只是虽前途无量,却又参杂着危机,而且……”住持迟疑了没有再说下去。反倒是奶奶和爷爷紧张了起来,姑姑在一旁没有说话,端着茶正品着,但眼睛里却有显出几丝紧张:“大师快说,而且什么?”

“阿弥陀佛!老衲的话不一定正确。只是从小姐的面上看,天外来客方能化解一切的危险!”

“天外来客?”大家都被这句话吓住了,奶奶、爷爷、姑姑都露出一脸的不解。绯剡担心的看着我,缙如也抬头看着我,两人都没有转开视线,就这样注视着我。

大师的话让我猛的停住了刚才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抬眼紧紧的盯着大师不放。她为何会知道?我应该算是天外来客了吧!这个只有绯剡、牛、和我知道,现在吧,最多再加上一个剑铎,算来算去,就这四人,连缙如我都没敢告诉呢!眼前这个方丈居然说了出来,这&……我转头看向绯剡,他的眼里也写满了问号。

“大师,这天外来客……”姑姑开口问道。

“抱歉!天机不可泄漏!还望利老板原谅!”大师又将问题抛回给了姑姑,姑姑只得潸然沉默,不再发问。

“既然是天机不可泄漏,那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顺其自然吧!”奶奶半晌后才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气氛由刚才的骤然冷漠,又回到了我们来之时的热络气氛。

“利大人放心,晴儿是个有福之人,必然在危机时候有贵人相助的。大人放心!”说完,方丈以为我们准备晚餐为由,离开了。

看着大师离开是身影,我深深的记住了她。改天要好好的、专程的来向大师请教一下!

大师离开以后,爷爷也带着绯剡和缙如离开了,说是难得来这龙门寺一次,不好好的参拜一下佛法多可惜,所以他们三人去拜菩萨去了。而我跟奶奶还有姑姑,仍留在了凉亭中闲聊。

“对了,奶奶,刑部的黄大人你认识吗?熟悉吗?”我向奶奶问道。

“交情虽然不怎深,不过还是有些熟悉!怎么突然问起她了?”奶奶奇怪的问我。

我将睿王和黄尚书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奶奶和姑姑。她们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了。我看着她们两人的态度,心里有了一点奇怪的感觉。看吧,果然有内幕,就不知道这个内幕我们能不能得知了!

“晴儿,她们是不是知道了?”姑姑担心的问我。

“不知道!”我回答,心里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将紫宸知道了的事情告诉给奶奶和姑姑,却又怕他们担心,不敢随便开口。

半晌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一个结论。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个黄大人确实是个非常严谨的人。在她的手下,谁要是犯了错,就算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一样的对待。

“不管怎么说,晴儿,你现在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毕竟如果事情真的揭露出来,对你、对皇家、对整个轩辕,都是非常大的震动。皇上只有太女一个女儿,皇位自然是要传给她的,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我怕……”

听到奶奶关心的话语,我心里一热,也因为她的话,突然想大声的说,紫宸不会的!可是又不敢说出来。毕竟虽然紫宸对我的心我明白,但始终算得上是有些不伦。他又是个假扮的太女,我还真怕把话说了出来,他的身份也会被揭穿,到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朝野震动呢!那么对他才是真正的不好了。

我点点头,应了奶奶的话。

“上次给你的那个令牌还在吗?”姑姑问。

“在这儿!”我从怀中拿出了那块令牌,深黑色的样子,让我觉得他更加的神秘。上次把它交到冥澈手上,却又在这次冥澈来到我身边时,带回了给我,说是这个令牌他们宫主说要还给我,只要我以后有任何的需要他们玄宫的帮助,直接亮出令牌即可。这么神奇的玩意儿,我当然得好好收藏了。而且自从夜的事情出现以后,我始终觉得暗影知道我太多的事情了,为了防范第二个夜的出现,这个令牌就被我当成了护身符一般,放在了我的身上。

“你好好的收藏这个令牌,一有什么事,都直接去找玄宫的人。她们会帮助你的!”

“是!”我应了下来,又好奇的问起了姑姑:“姑姑,这个令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黑耀令牌不是玄宫的都会回收吗?为什么我身上的这一块,她们却又退还了给我?”

“这个……”姑姑迟疑了一番,看了奶奶的一眼。

“这个令牌到底如何,怕是只有玄宫的人才可以告诉你。”奶奶温柔的笑着,“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个令牌是跟着清雅的娘一起从峁国皇宫逃出来的,是你爹留给你的。”奶奶简单的几句话就把这个说了个清楚,反而让我对它没有了一丝兴趣。只是,真的是这样吗?总感觉她们的话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转眼,夜幕已经将临。

我与奶奶她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斋菜,吃得我都觉得全身的油水都被抽干净了,我们也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为了避嫌,所以不能正大光明的与奶奶他们见面,只得约定好,过完了年,抽个空,再到鹿城去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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