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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来到皇宫,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算是晚到的了,许多大臣都已经到场,再一会,皇帝、皇后就要来了。也好在皇上、皇后还没到,大家也都随意的聊天。我来到周姐姐是身边,轻声问起她今天的流程。

虽说吧,今天这在皇宫祈福守岁是国家的风俗,但要让我一晚上完全不睡,那也是不可能的嘛,我还想要保养保养我的皮肤呢!所以,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能闪的时候就闪,能溜的时候就溜,哈哈!

周姐姐见到我,有些高兴,拉着我就说这里说那里的。我询问起她来,她也大大方方的告诉了我。首先我们众大臣要跟着皇帝、皇后一起,到皇城的城楼上,祭天祈福;接下来,大队人马又杀回宫中,皇帝设宴,总结一下过去一年的成绩,对我们的新年提出要求;再然后,就欣赏歌舞,等待凌晨钟声的敲响;再再然后……

“停!”我伸出手阻止住周姐姐喋喋不休的“再然后”,“周姐姐,这到底有多少项流程啊,你直接跟我说数量好了!”我有些不耐烦起来,等她的然后然后说完,怕是都已经天亮了,岁也守完了。

“不多,不多,也就十五项而已!”周大人笑着对我说。

顿时,我的脚一软,整个人就这么栽了下去,周姐姐赶紧扶住我,“晴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我紧紧的抓住周姐姐的衣服:“姐姐,这十五项,还不叫多啊!”

“前几年,哪一年没有个二十多项啊!这两年,皇上说要精简,才精简得只有十五项的!”周姐姐为我解释道。听到她的话,我顿时没有了生气。天啊!这十五项都叫少,那以前的人,这过年是咋活出来的啊?!

“皇上、皇后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与众大臣一样,跪拜了下去,以迎接皇帝的到来,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心里的郁闷,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

“众卿家平身!崔尚书,准备好了吗?”

“回皇上的话,已经全部准备好了!请皇上移驾祭天楼。”

“好!”皇帝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其后是皇后、太女、出尘皇子,再接下来,就是我们一行臣子。众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祭天楼。

祭天楼,从名字上就可以知道这楼是干什么用的了。它位于皇城与京城的交界处,也是皇城与京城的分隔处。从京城要进入皇城,第一个路过的就是祭天楼,然后才是宫门。据说这祭天楼和这除夕祭天的习俗,是轩辕的开国国君传下来的。原本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只是为了让君主与百姓有个接触,谁知到了现在,这个祭天仪式却越来越隆重,成为了一件关乎国家长治久安、百姓安乐的大事。

皇帝从三天前就要沐浴斋戒,只为今天这一晚的祭天能够顺利进行。如果祭天结束以后,并没有下雨,那就说明来年,国家必定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如果祭天以后,夜里却下起了雨吧,那就……

当时听到紫宸向我介绍的时候,我十分的不以为然,可紫宸却是一脸的严肃。在我看来,这种荒诞的思想根本就不可信。老天下不下雨跟国家的国运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我也不敢对伸出手,指着皇帝他们说他们愚昧。我可是还想活命的啊!这种观念,还是在心里想象就好了!

来到祭天楼,楼下已经聚集了许多的百姓。大家看到的皇帝的到来,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皇帝与皇后微笑着与百姓打着招呼。不知是谁大吼一声“吾皇万岁!皇后千岁!轩辕无敌!”的口号,楼下所有的百姓,都同时喊了起来,朝着皇帝与皇后跪拜了下去。从楼上看,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磕下的人头。

我感受着这一震动,心里也有些震撼。

想我以前去北京玩的时候,正好赶上北京申奥成功。那日夜里,在天安门广场上,看到国家领导的那一刻的激动心情,我想,如同城楼下的这些百姓看到皇帝的那一刻心情是一样的吧!

“崔大人!开始吧!”皇帝转过身来,对着崔尚书说。

“是!”

我们一行大臣赶紧按着自己的官位品级依次站好。皇帝皇后站在中间,皇帝在左,皇后在右,紫宸在皇帝的右下方,出尘皇子位于皇后的左边。四位皇室成员,笔直的站着,而我们一行大臣,都跪了下来。我就跪在紫宸的右下方第三个的位置,前面是丞相和太师。刚准备随着众人跪下,一股力量就将猛的将我拽了过去,把我拉到了队伍的前列,与皇室之人并列。回头一看,竟然是紫宸。他拉着我,用力的拉着我,就是不肯放手。

天,这是什么状况?我有些不知所措。丞相和国师低着头跪着,虽然没有抬头,但我也知道他们应该知道紫宸的举动了,但她们却都没有说话,沉默着。我挣脱着紫宸的手,想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手却被紫宸紧紧的握住,使我挣脱不开,没办法,只得无奈的站在了那里,等待祭天的结束。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所幸因为是在祭天,大家都低着头,没几个人敢在在这等重要的时候抬头,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天之福南,地维横庐。红光泛始,斗牛直冲。星光无彩,山摧地崩。列君布车,接天祭神。祈禳天下,国泰民安。……”

皇帝缓缓的读着准备的祭天祭文。祭天开始,紫宸才放开了我的手,规规矩矩的按流程祭天。反倒是我,被紫宸这么一弄,整个人怎么都静不下来,浑身颤抖个不停,不停的想着为什么,不停的想着如果皇帝问我,我要怎么回答。

不幸中的大幸!

皇帝并没有注意到我。祭天完成以后,大家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皇宫。大家都呆着大殿上,或欣赏歌舞,或几个人饮酒吟诗。只为消磨时间等待着子夜的到来。皇帝和皇后却早在回到皇宫的时候就离开了,只留下了紫宸。这种守岁的事情,自然是轮不到他们的身上的嘛,全由我们这些下属的代劳了。

趁着众人不注意的当,我拉着紫宸从大殿跑了出去。找寻半天,找到御花园的湖边,甩开了紫宸的手,转身就对他劈头盖脸的吼了起来。

“紫宸,你今天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怎么可能轻易的凌驾于丞相、太师之上?而且只有皇族才站着,今天还好是没几个人知道,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那怎么办?”我气势汹汹的向他逼问,脑筋也因为事情的突发有些混乱,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反观紫宸却并没有把今天他的举动当回事,径直坐在了湖边的石头上,轻描淡写的说:“你不也是母皇的女儿?你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你不需要跪!”

紫宸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打消了我的怨气。听到他的话,我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唉!”

半晌我才轻叹了一口气,同样的,也坐在了他旁边的另一块石头上。

“我不是皇帝的女儿!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紫宸凝神看着我,深深的,见我没有任何的反应,才幽幽的开口:“晴,你就真的不想把事实说出来吗?难道你认为这个秘密可以永久的保留下去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是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淡淡的开口,眼睛盯着平静的湖面,突然间觉得好累,一下子躺了下来,斜卧在石头上,“可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说出来以后,你就是母皇唯一的女儿,也是我轩辕的王啊!”

“那你呢?”

“我?”紫宸轻笑出声,“我不过是一个不能揭穿的秘密,一个不受母皇疼爱的皇子而已!”

听到他自嘲的话语,我心里有些不舒服,静静的看着他,心里对他充满了疼惜的感觉,“没有的事,皇帝也是很疼你的!”

“哼,疼我?疼我会让我男扮女装这么多年?”紫宸的声音骤然间大了起来,说完以后,却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唉!”看着他,再想想我自己,我们还算得上是一对苦命的同母异父的兄妹啊!“紫宸,我不想做皇帝,过去不想,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想的!我从来都认为皇室之人,都是最可怜的人。他们为了权利、为了地位,甚至为了保护皇族的尊严,放弃了太多,也错过了太多。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只想随意的过完我自己的人生,开开心心的过我自己。”

话说完,我并没有看向紫宸,我知道,他注视着我。突然间觉得好困,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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