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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维乐思

那家伙将手中的物件捅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通过魔法的挤压而给对方施加极大的痛苦。他听见落在那家伙手中的人在地上翻滚着,发出惨叫,而那家伙自己也扯着嗓子喊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像是在哀嚎一般抬起头又迅速垂下头去,看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走过他这个目击者身边时,也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如同一个机械木偶一般一摇一摆地走着,接着一脚踏入早就布置好的魔法阵消失不见了。在此之后,他就再也没看见过这个家伙。

维乐思盘算着近日的收入,继承了亲戚照顾得已经没落至极的黑市“家业”,而这也根本不可能会因为他的接手被改变得焕然一新。

最新奇的魔法和来自异星的商品,都成了红星商人手中的玩物,这几天来唯一好像对自家这些破烂货感兴趣的,也就只有面前这个在翻箱倒柜的杀手集团NO1的赞助人了。

他用最低级的手段夺取了自己母亲的生命,没有通过已轻车熟路的四大奥义,没有使用好不容易拿到许可的黑魔法,而是用家庭中收藏了不知多少年日的那把钝器——不属于星球上的材质做成的低劣品,却也因为它这种劣等的性质成为了值得收藏的物品,纵使它真的值不了几个钱。“那家伙”将这把生锈了的刀捅入了自己母亲的身体里,同时向其渡入了大量的黑暗力量。

类似于黑魔法却又不是黑魔法的诅咒,最终结束了那个女人的生命。终于获得自由的自己,在目睹那家伙的离开后莫名其妙地沉迷于鲜血和诅咒以及离奇传说之类的事件之中,他用鲜血染红了自己,然后渐渐地在自己的这块生存空间中有了那么一丁点名气。

“伊雷团长,要知道……”

前辈看向自己的“后辈”,那人正在破烂堆里掏着自己心仪的宝贝——尽管维乐思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种东西。

【许伊雷是外来者,却在短暂的一年又三个月时间内响名于全大陆。】

“唉……”

“都说哪怕与伊雷团长说上一分钟的话,也是要被收费的。”

“要知道……我说的那家伙,其实当时并没有离开……他——”

为了与自己内心单纯追求着的颜色和气味更加接近,他选择加入那时还不成气候的杀手集团。到现在也只是个民间传说的组织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自己,并塞给他了一个顺位的排名。还没有证明自己实力的他是当时的最后一名,站在他身后的报名者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地一拳朝他脸上轰去,夹杂着魔法气息的攻势令人暂时无法闪避……

黑暗第一时间涌了上来,向当初那家伙杀死自己多管闲事的母亲那样取走了惹事者的生命。失去生机的身躯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前台的招待人员哆哆嗦嗦地在他的登记表上划去了一个零,用仍在颤抖的双手将那张象征着新一任杀手的身份证明递给了他。

在这个大陆上,存在着仰慕鲜血的人们,他们的存在令这种职业合理化、合法化。魔法的存在也制止不了鲜血的流淌,他沐浴着自己的心仪之物,一边恐惧着不知何时还会冒出的那个“黑暗”。

“他在当时并没有离开。”

“呵,伊雷团长,你们TE的人类凡事都顺从着所谓的‘好奇心’来,完全不去抗拒它;但是这里可不一样,讲究‘实力至上’的大陆,若是脑子进水顺着自己的好奇心办事,最后的结果会比死还要惨。”

“为乐死就是因为这样,才渐渐消失在人们面前的。”

那家伙——黑暗【本身】,“为乐死”的灵记。不同于历史笔记却同样稀少得可怜的灵记,会对自身和他人同时带来不同程度的影响。

名为维乐思的少年出生在一个以经营黑市作为生活手段的家庭里面。还在他童年的时候,这个家的家境极其富裕,他的母亲到处搜集还未被红星人发现的珍奇商品,借助皮尔国王贸易规则的空隙进行着非法的交易。

但是生活在这个家中,少年仅有的乐趣便是为家人在每一件商品上施加【禁止】魔法,以防买者变卦反向探查到家族的信息和内部状况,亦或是被他人恶意最终和举报导致他们破财。

待他稍微长大,灵记被确认的时候,黑暗力量侵袭了整个货物的仓库,被污染的商品沦落为了废物,就算使用在那时还不怎么流通的黑魔法奥义也无法将它们恢复原状。

原本生活气氛就十分压抑的黑市之家,父亲果断离开母子俩,而少年这位一向干练坚强的母亲,更加变本加厉地管理、甚至是控制少年的一举一动。女人用新学会的奥义对自己的亲身儿子进行了洗脑,又将少年那稀有的灵魂灵记强行与他的灵魂本身进行了隔离。

维乐思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唉……”他再次叹了一口气,许伊雷已经在废品堆中找到了他想要的“宝贝。”

“100魔法点币,在黑市中算便宜了。”

“我可不想因为浪费您的时间而被您的理论给狠狠地勒索一笔。”

商人将代表自己过去身份的杀手集团身份证放在了柜台上,黑市中其他商铺还是静悄悄地,他们似乎在等待眼前这位“不好惹的”离开。

“我想我也没法理解您的心情,伊雷团长。”

【旁观者——所谓的“游戏”胜利者,那是“异时空”的人搞的把戏,而“异时空”只是大陆上的一个传说。】

“是零件么……”

“是的。”

被激活的黑暗【本身】,从灵魂印记的束缚中脱框而出,站在了那女人的身前。看着女人愈来愈恐慌——或者说是另一层面的欣喜的神情,那个家伙顺手从一旁的废物商品中找到了那把收藏品。

当着目击者的面——当着自己曾经主人的面,捅入了那女人的身体里。

【我自己将刀刃捅入了母亲的身体中,她的胸膛被我开了一个口,鲜红的液体往外哗哗哗地流着。那是连魔法奥义也拯救不了的致命伤,因为她的死已经跳过了要经历的所有过程,直接来到了黑暗跟前。】

【或许那个女人,本来是为了找到新的魔法好大赚一笔,才会那么做的吧。说到底,也是灵记正式确认以后发生的“悲剧”,或者,本来长大以后的我就对这个一直以来束缚着我自由的血亲感到不满……】

“啊啊……”

黑暗步履蹒跚地前进着,没有在意倒在一边的“目击者”。

它踏入那个已经被准备好了的魔法阵中,被净化成了最基础的大气,这一抹黑暗已经全然消失了——与灵魂印记分离的少年躺在地上,看着魔法阵慢慢地发着光。

“那家伙当时并没有离开……并没有消失。”

从黑市商人的左耳开始,黑暗慢慢地物质化并与宿主融合——迟早,它会取代宿主本身,吞噬宿主本身。

“因为这样,为乐死不得不消失了。”

今日来唯一卖出去的零件,被金发的少年人拿着在手中把玩。许伊雷似笑非笑地瞅着名为维乐思的陌生商人,像是在刻意等待他再一次开口一般。

“我不知道您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的,但是我想到了……”

【相信他。】

【相信自称“旁观者”的他。】

【相信这外来者。】

“这边,有给予您,而非‘冷血’的委托,不,是请您伸出援手,做出再简单不过的帮助。”

“报酬的话,关于近日徘徊在某人墓碑前的那伙魔法师的信息,我想作为一介商人我还是能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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