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笑道:“咱们义不谷辞,立即赴援,且看到底是哪一批狗奴才干的好事。”
殷天正也道:“事不宜迟,大伙立即出发。这批奸贼已先走了一两天。”
张无忌不知道他的宋大师伯有没有从西域回山,这一路上始终没听到他们的音讯。
倘若途中有甚么耽搁变故,留守本山的只有太师父和若干第三代弟子。三师伯俞岱岩残废在床,强敌猝至,却如何抵挡?
想到此处,不由得忧心如焚;朗声道:“各位前辈、兄长,武当派乃先父出身之所,太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今当大难,救兵如救火,早到一刻好一刻。
现请韦蝠王陪同本人,先行赴援,各位陆续分批赶来,一切请杨左使和外公指挥安排。”
说着双手一拱,闪身出了山门。
韦一笑展开轻功,和他并肩而行。众人答应的声音还没出口,两人已到了少林寺外。
这两人轻功之佳、奔驰之速,当世再无第三人及得上!
谢宇笑了,其实自己全力奔袭起来,比这两人还要快些。但这样的话不能支持多久,远没有轻功持久,且会弄出深深的脚印,声音也是巨响。
而且停下来时,体力耐力消耗多少,实力也就降低多少。劲力打出的攻击最大值变低,内气却始终可以凝聚最大一击。
但是,有系统的谢宇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无解的。谢宇又偷懒,一个『如影随形』(好像影子老是跟着身体,成虚体状态,保持两米基本距离),身体虚化,离地三寸,飘着紧紧地跟着两人。
两人没有片刻耽搁,足不停步,急奔了数十里。
韦一笑刚开始毫不落后,但时刻一长,内力渐渐不继。
张无忌心想:到武当山路程尚远,终不能如这般奔跑不休,何况强敌在前,尚须留下精力大战。
对韦一笑道:“咱们到前面市镇上去买两匹坐骑,歇一歇力。”
韦一笑早有此意,只是不便开口,便道:“教主,买卖坐骑,太耗辰光。”
过不多时,见迎面五六乘马驰来,韦一笑纵身而起,将两个乘马者提起,轻轻放在地下,叫道:“教主,上罢!”
张无忌迟疑停步,心想这般拦路劫马,岂不是和强盗无异?
韦一笑叫道:“处大事者不拘小节,哪顾得这许多?”
呼喝声中有两名乘者提马下来。
那几人也会一点武功,纷纷喝骂,抽出兵刃便欲动手。韦一笑双手勒住四匹马,将那些人的兵刃踢得乱飞。
只听一个喝道:“逞凶行劫的是哪一路好汉,快留下万儿来!”
谢宇知道这万儿因该就是名号、跟脚差不多的,只是叫法不一样。不懂他们知道是明教教主抢的他们的马后,会做何感想?
张无忌心想纠缠下去,只有更得罪人,纵身跃上马背,和韦一笑各牵一马,绝尘而去。那些人破口大骂,却不敢追赶。
张无忌道:“咱们虽然迫于无奈,但焉知人家不是身有急事,此举究属于心不安。”
韦一笑哈哈大笑道:“教主,这些小事,何足道哉?昔年明教行事,那才称得上‘肆无忌惮、横行不法’呢!”
谢宇想到:明教被人视为邪魔异端,其实也是有根据的。但明教被天下人视为邪教,朱元璋却以此为根基打下了大明朝。全真教宋末贵为天下第一大派,却与元朝鞑子妥协。是正是邪,还是要看领导者的善恶啊。
张无忌想起身负教主重任,但见识肤浅,很多事都拿不定主意。单是眼前夺马这件小事,便犹豫不决,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天下事岂能尽数诉诸武力?
张无忌念及此,心下茫然,只盼早日接得谢逊归来,便可卸却肩头这副自己既挑不起、又实在不想挑的重担。
便在此时,突见人影晃动,两个人拦在中间挡路。
马鞭拦腰卷去,纵马便冲。一人举杖挡开马鞭,另一名汉子唿哨一声,左手一扬。韦一笑的坐骑受惊,人立起来。便在此时,树丛中又窜出四个黑衣汉子,看各人身法竟都是硬手。
韦一笑叫道:“教主只管赶路,待属下跟鼠辈纠缠。”
张无忌见到这些人意在阻截武当派的救兵,用心恶毒,可想而知武当派处境实是非常地危险了!
心知韦一笑的轻功武技并臻佳妙,与这一干人周旋,纵然不胜,至少也足以自保。
当下双腿一挟,催马前冲。两名黑衣人横过钢杖,拦在马前。
张无忌俯身向外,挟手便将两根钢杖夺过,顺手掷出。只听得啊啊两声惨呼,两名黑衣汉子已被钢杖分别打断了大腿骨,倒在地下。
他见缠住韦一笑的那四人武功着实不弱,只怕自己走后,韦一笑更增强敌,于是帮他料理了两个。
一过马山口后,向南一路都是平野,马匹奔跑更是迅速,中午时分,过内乡。途中牵马时遇到一个小贼,将他的马肚子捅了一刀。点了那人“大椎穴”,叫他周身酸痛难当,苦挨三日三夜而死。
谢宇暗想,这般一言不合就点穴至人于死地的人物,为何对逼死他父母人却如此圣母?
当下牵马步行,谢宇也就收了成语效果,紧跟着。
张无忌一口气奔到三官殿,渡汉水向南行。船到了中流,望着滔滔江水,张无忌想起了那日,太师父携同自己在汉水上遇到常遇春、又救了周芷若的事来。脑海中现出她的丽容俏影,光明顶上脉脉关注的眼波,不由出神。
过汉水后,催马续向南行,此时天色早黑,望出来一片朦胧。再行得一个时辰,更是星月无光。
那坐骑疲累已极,再也无法支持,跪倒在地。他拍拍马背,说道:“马儿,马儿,你在这儿歇歇,自行去罢!”
张无忌展开轻功疾奔,谢宇不得不开『如影随形』跟上。
行到四更时分,张无忌发现了一股带兵刃的人马,一言不发,向着武当派走去。继续走,又发现了一群人向着武当派走去。
张无忌前后共遇到了五批人马,每批多则三十几人,少则十余人。
张无忌担心之下,走得越发地快了。
将到半山,忽见前面有一人发足急奔。光头大袖,是个僧人,脚下轻功甚是了得。
张无忌远远跟随,察看他的动静。
见那僧人一路上山,将到山顶时,只听得一人喝道:“是哪一路的朋友,深夜光降武当?”
喝声甫毕,山石后闪出四个人来,两道两俗,当是武当派的第三四代弟子。
那僧人合十说道:“少林僧人空相,有急事求见武当张真人。”
张无忌微微一怔:“原来他是少林派‘空’字辈的前辈大师,和空闻方丈、空智、空性三大神僧是师兄弟辈。他不辞艰辛的上武当山来,自是前来报讯。”
武当派的一名道人说道:“大师远来辛苦,请移步敝观奉茶。”
空相除下腰间戒刀,交给了另一名道人,以示不敢携带兵刃进观。
张无忌见那道人将空相引入紫霄官三清殿,便蹲在长窗之外。
只听空相大声道:“请道长立即禀报张真人,事在紧急,片刻延缓不得!”
那道人道:“大师来得不巧,敝师祖自去岁坐关,至今一年有余,本派弟子亦已久不见他老人家慈范。”
空相道:“如此则便请通报宋大侠。”
那道人道:“大师伯率同家师及诸位师叔,和贵派联盟,远征明教未返。”
张无忌听得“远征明教未返”六字,暗暗吃惊,果然宋远桥等在归途中也遇上了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