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房间以后真的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洗了澡一粘床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去坐飞机,在飞机上白江似乎睡得特别的沉,就连空姐问他要吃什么早餐时他都没有一点回应,结果那位温柔的空姐觉得他脸色有点奇怪,并摸了摸他的额头,惊呼一声“好烫,他发烧了”。
还在吃着早餐的我连忙停下来,也伸手摸了摸,烫得惊人,空姐让我叫醒他,她去找退烧药来,我轻轻的推让着他,“白总,白总,你醒醒。”
慢慢睁开眼睛的他,感受得到他呼吸都特别的烫,我大声的告诉他:“你发烧了,怎么都不说,等会先吃药了再睡,先喝点水吧。”
他没怎么理,什么都没说又睡过去了,等空姐过来了,看着他吃完药,喝了一杯水,才算歇了口气,空姐跟我讲要时刻观察他的温度有没有降下来,然后我就过一段时间就摸一摸他的额头,对于摸一个病人能有什么呢,可是再我摸第二下的时候白江醒了,冷冷的告诉我“不要再碰我”。
我心里想碰你怎么了,还不是因为担心你,然后我不服气的小声回道:“我不摸,等下让空姐摸。”
一看他那张沉睡的脸就知道深度昏迷,算了,懒得计较了,下飞机之前,白江醒了,第一句话让人有点喷血,清醒了之后说的话更伤人,很破坏心情的来一句:“要不就是碰我被惊醒,或者是吃东西,周围无时无刻充满了异味,让人难以入睡。”说完之后就好像没说一样,但明显说的话是对她非常的不满,然后他没有任何表情的从身边飘过。剩下我用双手狂戳着脸清醒清醒冷静冷静,别被魔咒了。
终于回到家后,看着还在电脑面前悠闲坐着打游戏的陈湘湘,所有愤怒都倾出体内,“还是有钱好啊,都不用上班。”哀怨的讲。
“别呀,你可别小看我打游戏,我可以一边玩一边赚钱的,咱也是日夜兼程的努力出来的,好么。”陈湘湘霸气的说。
“怎么可能,本姐姐都要累死了,你却在家快活死,还能赚钱的话姐也不用去上班了。”
“别人出钱雇我帮他玩呢,证明我是高手来的,哈哈,你就算了,这工作不适合你。”
“为啥”
“没什么新鲜感,要不是我看上了这个雇主鬼才帮他玩呢。”
“哇噻,竟还能在网上钓凯子,小妮子心事挺足的哈。”
“那是,对过视频看过了就是一宅男帅哥,没什么花花肠子的男孩子,挺好的。”
“雇主的话,就很有钱咯,要不要这么牛啊,你是认真的。”
“嗯,暂时还不知道,可以慢慢来呗,我已经跟他讲下个星期我就要回美国了,看他会不会留我,然后再说。”
“是真要回还是假要回呀。”
“怎么,舍不得我。”
“不是,真不是,哈哈。”说着摸摸她可爱的鸡窝头。
“哼,我是说真的,他留我的话我会去找他,或者他来找我,不留的话我就回美国。”
“嗯,你的决定还是很好,很干脆,如果我是他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拖泥带水的女孩子。”
“但愿如此吧,你呢,出差可好啊。”
“非常不好,累,心累身体累,哪都累。”
“不是吧,我还以为你可以去上海体验一下有钱人的花花世界呢,早知道我就跟你一块去了。”
“得了,压根没机会体验,还有你说我这么累,还碰着这么一个极品傲娇毒舌男,我要不辞职算了吧。”
“我支持是支持,但你不是说你认识你们那个白总的吗?”
“是啊,但我以前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啊,看来我了解他的只有表面了。”
“我感觉你去辞职也蛮怂的,好像是做不来了一样走掉了,而且他本来还认识你。”
“不是吧,你说的也好像是那么回事,才做了两个星期就走,哎,算了,好歹这个月工资要拿啊,不然多亏啊,我都不好意思找爸妈要钱了。”
“我借你呀”
“算了,先做几天再说吧,他也没有说我哪里做得不好,还好我英语学得不错,感觉自己还是中点用的。”
“嗯,加油,忙点总比去找工作的强。”
是啊,忙点好,忙到没有时间来胡思乱想了,没心情去在乎自己的情绪了,这样也挺好的。
慢慢的我在工作熟络起来了,会有一起吃饭的同事打打招呼,会有认识的工作岗位上的员工,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熟悉了一个人,渐渐的你就会觉得融入集体也就没那么难了,最先熟起来的女生是销售部门的一个文员叫阿芳,长得挺小巧可爱的女孩,说话特别的温柔,对谁都是不烦不躁,说一句笑一下的那种阳光的女孩,有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最开始我们没有讲话,过了一会儿,她主动问我:“你是许梦洛。”
“嗯,对。”抬起头的我一眼并对这女孩子有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工作还习惯吗?”她温柔的问。
“还好。”
“你们家是不是住在黎园小区啊。”
“你怎么知道啊。”许梦洛诧异的看向她。
“难怪我每次下班坐公交车总看见你。”
这让许梦洛有些欣喜,像是碰到了熟人一般,好奇的问:“我怎么没看见你呀。”
“怪我们人长得太矮喽,都注意不到。”她可爱的模样故作生气的说。
“不是,不是,下班高峰期人太多了,再就是我这个人在人多的地方只看得到认识的人,比较内向。”许梦洛连忙解释。
“那下班后我等你一起呗,要不要。”
“好啊,好啊,我正愁没伴呢,每天无聊死了。”
“哈哈,吃点辣椒。”说着她打开她那一瓶红油剁椒递到我面前。
“谢谢,谢谢。”
至此以后,我和阿芳的关系很好,偶尔中午吃饭时斗斗嘴,损损彼此,下班后一起坐公交车,时不时不加班还去逛逛街,也许是因为本身性格有点内向,但有朋友的感觉会让你整个人焕然一新,在公司里,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坐在那里,你们彼此眼神交汇时相视一笑,就不会让你产生不安和紧张了,可以很轻松的面对其他的人,更加舒适的应对工作。
每次突发开会就要去通知主管们,这使得让我不得不跟他们熟起来,更是因为熟,有些事情才不好说破。
那天白江让我去拿销售部的业绩单稿件,还有一些比较零碎的前三个月的清单,当我过去问“李总,那个你们部门的这个月的业绩单记录在哪里啊,还有过去三个月的清单。”
“哦,你找阿芳。”
正巧阿芳那个时候不在,“阿芳不在。”
“哦,对,阿芳出去了,你把这些复印一下吧。”
他说得理所应当,一大叠混乱得不像样的单子摆在我面前,我很想拒绝,但是作为一个新人的我面对一个主管的时候,没有那个心力去拒绝,并自己忍气吞声的抱着单子去到复印机那里认命整理起来,然后复印。
这个李总在有了第一次以后,第二次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边,当我正在复印时,他并抱一叠单子过来,说:“老板急着要资料,复印一下。”就吹着口哨从我身边轻松的走过了。
他又说得理所应当,该如何拒绝呢,直到有了第三次第四次,我甚至开始懊恼的怀疑,我如果拒绝了他,是不是就是我的错了,本不是我工作分内的事情,他却可以把他的事情集中到一起然后全丢给我,总是拿老板要得急的名义来讲事,很郁闷,虽然是一件小事,却很让人心烦。
特别是你自己又在赶忙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堆资料来让你整让你复印的时候,会有想死的心,如果总帮别人,却耽搁自己份内的事情,那也算是失职了。
所以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自己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以怎样的一句话来拒绝的好,然后我想了好久,直到累了快睡着了我还是没有想出来,我才发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很让我难以费解,看来人际交往方面我简直是只猪啊,不可能说不,只能婉转的告诉他这是他的事情。
很快,两天后很普通的常态的又递到了我面前,他现在连说都不说老板急什么的借口之类的了,直接放我面前就走人了,然后我看着他轻松的背影很恼火,想要骂他,烦躁得要命,然后我就直接当作没看见就走了,但是又怕这样误了事情,到了办公室,我打了个电话给阿芳,“阿芳,你跟李总讲下,他的单子在复印机那里放着,他可能忘记了。”
“哦,好的。”
不一会儿,中午去吃饭的走廊的路上,和他正巧碰上了,我当做没看见的想稍微绕远点,他正好走到我身边理直气壮的领导范,语气还是凌厉的讲:“小许啊,年轻人就应该多做事,我都说老板要的,很急,怎么能不负责的扔着呢。”
我也不生气,也不微笑,装客气无辜的表情道“没有啊,我那里的事也很急,也都是老板要的。”然后就当作没什么事的走开了,其实表面还是隐藏得比较平静啦,跟他们这种老油条比起来太嫩了,心理还是像犯了错一样的心慌,吃亏又不讨好的事情真的是欺负老实人,第一次觉得人情世故是挺深奥的,往往是这样一件小小的事情,学会拒绝是一门学问,但时间长了,却也是一扇关闭热情的门。
接二连三的工作不顺,某一天工作的时候看错一个数字输多了一个零而被白江训道,他说我:“知不知道你的一个不仔细就会损失公司的钱,就算不说钱,递出去了也足够说明我们整个公司的态度不专业。
他训人不是说得有多么的伤人,而是我觉得这些错误我难以面对,紧张心慌,对工作感觉是很严谨的,可就是心急经验不足,方法太慢,这些话说起来都是借口,每每这个时候,我都是闷不吭声的垂头丧气的走出去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我无法适应这种感受,因为我还有很强的自尊心,被批评了就会特别的在意,在意到甚至没有自信心了,那个时候我发现自己心理是那么的弱,抗压能力竟这么差,我想要做得更好,一丝不苟,我不希望每天一点点的小失误令自己整个人都被训斥包围。
于是我开始不懈的努力,因为抱怨解决不了事情,其实并不是出于我对这份工作的喜爱,而是我觉得要争气,有一种想要征服这份工作的感觉,之后每一份文件在急在赶上班时间太忙我都会花自己的休息时间检查三遍以上再交给白江,说话时我会在心里快速的组织想几遍通顺了再讲,会时刻用笔记本记着要订几点的飞机票,几点钟通知开会,几点钟要准备什么资料,几点钟要收拾好心情面对客户,这种被榨干了的感觉很过瘾。
一但让你空下来放松的时候,你却发现你整个人傻掉了,说好的睡个大懒觉的,却莫名其妙的就会做个梦半夜睡不着脑海里全浮现一个人的脸一个人的身影一个人的眼睛,你会觉得很空虚,心和身体都被掏空了一般,有一股冲动,就是很想他很想他,然后翻看着你们之前发的短信莫名回忆涌现时,到了凌晨天亮了起来,想哭又哭不出来的失落感,其实大概发了疯的痛哭一场会忘得很快,而人心有时候就是固执,像吃一袋薯片永远都是要留下几片不吃,这样才能不那么的一无所有。
那个假期是我第一次领薪水,带着爸妈出去吃了一顿全家都爱吃的火锅,看着爸妈喜悦的模样感觉所有工作的压力通通都消散了,“妈,您不是爱吃涮羊肉吗,快多吃点。”
“谢谢宝贝,还是女儿好,我在超市看到一件特别好看的连衣裙,你爸都不让买,还说我穿着不好看。”许妈妈在旁笑着咒骂老实的爸爸。
“我讲的是实话,你妈穿着真的不好看,那么紧身,肚子上的肉都遮不住,那种衣服都是款式新颖料子差。”老爸一字一句的都在理。
“爸,您也是,买了讨妈一时欢喜也好啊。”许梦洛望着两个可爱的老人家斗嘴开心的说。
“不是,她都已经上过当了,前几天她不是买了一件她说好看的连衣裙吗,回来穿了一次,就掉色掉得不像话,买东西不实用也不行啊。”老爸吃着羊肉念念叨叨的。
“妈,我觉得爸说得也有点道理。”许梦洛笑呵呵的说。
“那是因为上次我看中的是红色,这次是白色的又不会掉色。”许妈妈不服气的讲。
“好、好、好,等会吃完就去买好了,行了吧。”老爸经不起妈妈的攻式只好投降的说。
三个影子在回家路途中散着步,走到超市里看衣服时,妈妈拿着她看中的那件白色连衣裙问我:“就是这件,好看吧。”
“嗯,还挺好看的,清雅的民族风。”
“听到没有,女儿都说好看。”许妈妈瞪了眼站在一边的老爸。
老爸也笑笑说:“买买买,高兴就行。”
我左手挽着爸爸,右手挽着妈妈,在一起笑咪咪的感觉真好,“我没有说谎,我何必说谎。”那段时间每天晚上的催眠曲就是林宥嘉的说谎这首歌,所以设成了铃声,这么突然的响起,是谁呢。
从包里拿出手机映入眼帘的是白江两个字,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该不会是要加班吧,国家规定的放假啊,许梦洛两眼冒金星的想要拒绝接听,望着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只好接了,“临时有一份文件我现在需要,你去公司取一下送过来,在我的桌上白色的文件夹”。
“呃……”我的反应就那么一声还没完,他就淡定的反问:“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许梦洛弱弱的回道。
“那好。”然后他迅速的挂掉了。
看着呆愣的我,爸妈眼睛都盯向我问:“怎么了,工作吗?”。
“嗯,领导要我去给他拿个文件。
“哦,那你快去吧,记得注意安全。”
“好”
我去了公司找了保安门卫拿到了文件又坐上的士前往他发的那个地址,我穿着便装,白色毛衣卡其色大衣蓝色牛仔裤的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看起来很疲劳,说真的他这个人休息比上班还要没精神,一身居家装扮的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配灰色的针织开衫牛仔裤,这样的他显得要平易近人好多,甚至和上班时正装比起来要阳光帅气一点,可是他那张看一切都很傲娇的脸让你分分钟出戏。
“带来了吗?”。
“带来了。”
“坐吧”白江自然的走在前面说。
许梦洛听到“坐吧”这两个字之后跟着走了进去,观察着屋内四周的特色装潢,看来白江这房子的风格和他很像嘛,黑白两色冷淡基调为主,以空旷的全悬空构架设计为主,以及吊灯楼梯,还有他的办公区域也很特别,全钢筋玻璃透明的小台阶舞台,唯一一点就是感觉干净得很冷清。
许梦洛搞不清楚他什么意思,不是很乐意的坐下,她本以为文件给他之后就可以走了,毕竟好不容易放假的心情一下子被打破了。
“小鬼,出来。”他走到里面的那个房间叫了一下。
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男孩,眼睛圆溜溜的,嘴巴嘟嘟的,很惹人喜欢,可就是眼神很恐慌,看见人盯着他,他就低着脑袋一句话也不吭的自顾自的玩着手上的小玩具。
“他是……。”许梦洛诧异不已,难道白江儿子都这么大了?
“梨梨的儿子,其实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那个男人因为病到卧床不起了,没办法养他了才打电话给我让我接走他。”白江看着小小的小鬼有点担心的神色,但说得很平和。
“那个男人,白梨到底是怎么死的,跟那个男人有关吗?”不知为什么有个感觉告诉自己煤气中毒好像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
“那个男人毁了她,如果不是爱上他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发生了。”白江轻声说。
“为什么。”
“有一天她跑回来跟我们讲她要嫁给一个叫权决的人,我们开始不答应,认为她太草率了,可是后来她偷偷的拿了户口本去跟权决结了婚,还在媒体面前公布了婚讯,然后我们没办法就答应了她,当然是希望她过得好,权决也算是富家子弟所以就公开给他们办了婚礼,以为他们是很相爱的,可没几天她就在刚结婚的新房内煤气中毒而身亡了。”
他缓缓的开口,而我的脑袋像是嗡的一声更加的难受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正在玩着玩具对任何事情都不知道的小鬼,所有心疼都涌上心头,而白江很平静的讲述完的看着小鬼,“有他在也好,对爸妈算是一点安慰吧。”
“嗯,你一个人照看他,伯父伯母呢。”许梦洛看看周边问。
“去旅游了还没回来,得过两天,所以就把他扔给我了,我现在不知道拿他怎么办。”白江喝了口咖啡说。
“什么怎么办。”
“两天没洗澡了,一句话也不讲。”
“为什么?”许梦洛奇怪的问。
“他怕我,具体应该说他好像谁都怕。”
“那怎么办。”
“你哄哄他,我做不来这种事。”
“我…”看着他可爱的一张脸却总是不高兴的样子,再想想是白梨的小孩还是觉得很心疼的,心想对白梨我也有亏欠,如果可以对她的孩子好点,她是不是在天堂会高兴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