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集中精神上班的许梦洛加上重感冒,就这样光荣的住院了,整天病怏怏的,在一旁守着的陈湘湘看不过去了,害怕许梦洛的打击太大,就这样完了,便担心安慰道:“姐,别这样折腾自己啊,不值得。”
“我还是不相信,除非他亲口跟我说他不爱我了,不过他不可能这样对我,他说过爱我要娶我的。”许梦洛躺在病床上眼睛没了焦点,自言自语的说道。
“可是他现在要娶的是别人。”陈湘湘的一句话戳中了许梦洛的痛处,让整个病房又一次的陷入了沉寂当中。
等许梦洛感冒好了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婚礼的前两天了,那天她想去公司听听各种进展或者新闻,也是准备去辞职,她觉得自己快要禁不起折腾了,结果一个多星期没来的财务办公室里有种和以往不同的气氛,异常的忙碌,各种对帐各种盘算各种查旧单,感觉上一点也不像正常的忙碌感,而是紧张和严肃,一进来还没等她说要辞职的话,就被财务的温总叫到面前,说让她赶紧帮忙,公司最近出了事情。
忙到中午一进饭堂,全是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当然和财务的几个女孩子坐在一起,难免不会加入讨论阵营,小清说:“梦洛,你不知道吧,采购部的老大何总监昨天半夜被警察局召唤了,但是他竟然临阵卷着巨额脱逃了,有内部小道消息传出来说有将近五百万呃。”
一旁的萧默说:“也有人说这个数字并不可信,但他贪污的事情确有属实,你们想啊就财务部每次核对审查的采购单和进仓单,以及每月的总对帐单而言,尽管每张数额不大,但是要想做出手脚来比比皆是,更何况很明显的他与之前刘明宇爸爸的关系很是要好,已经是公司里十几年的老员工了,所以以至于对他很放心,但却被他利用信用占了先机。”
小清点点头说:“是啊,现在社会对于私欲可以控制得很好的人又有几个,恪守原则的大概都是傻子吧。”
梦洛却义气凛然的有不同的观点了,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萧默在一旁笑道:“切,你那是老一套的说法了,我呢,也不想把自己说得有多清高,但是觉得如果真的是要进警察局,那也是太丢脸了。”
小清附和道:“我们小人物呢就乖乖做事就好,没见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杀鸡儆猴呢,这下子只要是对钱这方面苛刻的先稳定了,公司上下明里暗里都知道消消烟了,更何况这也是给老员工们的警示啊,她这个一触及发的案例啊收拾的时机刚刚好,而且火候尚佳,以德服人,难怪可以坐上董事长的位置,还和刘总马上要结婚了,真是郎才女貌啊。”
许梦洛脑袋听着听着一下子短路了,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消息就这么确定了,看来花影是做好了万全之策给她发帖的了。
萧默说:“哎,算了,世人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而我说得不到的,最好眼不见心不烦,他在好在高高在上,反正永远不属于我,我又为何要眼巴巴的去拿个人的幻想去轰炸他呢,还是留在自己尽力而为够得着的地方发光发热才对,这个做顶端人物肯定很累,咱们还是好好做个螺丝钉好了。”
许梦洛听得心里发凉,只能沉默,小清也说:“你说得对啦,一时的迷恋是可以理解的,其实如果公司有帅哥的话我们也不用这样了,咱们都快过25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挣扎,反正我是,看别人有时间谈恋爱的时候,自己还在抱着电脑和课本熬夜,也不知道这么挣扎到底有没有用,还是挺慌的。”
萧默说:“怎么可能不懂啊,我们这样下去不会成尼姑了吧,要知道长时间的理智生活已经养成可怕的习惯了,看见再美好的咱们都欲寡清欢了,想的全是只有拼技能拼年轻的资本才是硬道理,其实往往一迷茫起来,自已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这样过,对吗?”
小清一下子把哭丧的脸变了一鼓作气的说:“问心无愧就好,想要增加个人价值没有什么不对的,就算没时间谈恋爱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只要努力活出自己想活的样子,总会有值得庆幸的那一天到来的。”
萧默使劲的点着头认可着,梦洛也微微一笑的看着她们,是啊,周围有这么多带有正能量的人她怎么从来都是因为不善言辞的忽略了呢,不想接受风言风语人心坏的那一面,又怎么能发现其中的奥妙美好呢,是自己太小心眼玻璃心了吧。
萧默更小声的说:“喂,你说像他们这种暗地里贪污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啊,我怎么突然觉得人心惶惶的啊,那个人抓到后会坐牢吧,这下应该整个人生都毁了,业界以后谁还敢用他啊。”
小清回道:“是啊,所以说做好本职工作好了,像他们那种流水线上的领军人物的位置,是得一想百,只要你的出发点是一点那么往后就会越发不可收拾了,因为这是人的天性,避免不了的。”
梦洛点点头,觉得小清说得还挺有道理的,“是啊,这些事情就跟买彩票一样,以个人观点来看,我以前高中也有过一段叛逆的时期去买过彩票玩玩,幸好没中,因为仔细想想,如果自己中了大钱以后的日子,就以第一反应来看,头脑一热,可能就是去买房买车,满足之前所有的幻想,但是等钱花光的那天,应该是一个沉迷虚荣无技能在身的人吧,之后我会发现我找不到一帆风顺过日子的意义了,因为我没有努力过后的成就感,也没有酸甜苦辣的经历可言,更是没有故事的屈服者,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最容易失去和忘记。”
小清和萧默坐在梦洛对面,停下吃饭的动作,一愣一愣的听着这位小姑娘在这里讲大道理了,最后还听得津津有味的两人双手对着她比赞,小清忙着大惊小怪道:“哇,今天是梦洛讲话最多的一天了呃,你今天是脑袋开窍了哦。”
“是啊,是啊,虽说说得还是有点清高的样子,但挺说服人心的嘛。”萧默也说。
许梦洛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说:“其实是因为……我要辞职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才发现我挺幼稚的,都没有好好的和你们相处。”
“辞职?不是吧,梦洛,你这不才刚实习吗?”小清好奇的问。
“我最近失恋了,需要散散心,冷静冷静。”梦洛苦笑着说。
“难怪没时间跟我们交流,原来你是去谈恋爱去了,能理解啦,不过怎么就分了呢。”萧默笑着说。
梦洛想了想说:“嗯,不好说呃,道不同不相为谋吧,大学生毕业不都这样嘛。”
“哎,我们老年人啊,真羡慕你们这样的青春啊,好聚好散,不过呢,也别太痛苦啦,人生马上要进入新的阶段啦,加油哦!”小清拍拍梦洛的肩膀说。
“真好,你马上就要脱离苦海了,5555555,小清,咱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得天日啊。”萧默哭丧着脸靠在小清的肩膀上说。
小清安慰着摸摸她的脸,许梦洛说:“你们放心,我就算脱了一片海,也还是会迎来一片无比汹涌的海好嘛,没有哪片海比哪片海好混,至少你们现在经历丰富,走哪都适应快,哪像我这种刚学会穿高跟鞋走路的菜鸟啊。”
俩人坐对面,狂点点头,从哭脸变成了笑脸,是啊,一入社会深不见底,加油啊。
那天许梦洛就这样穿着照过毕业照的学士服一身黑的去了刘明宇的婚礼,教堂整体装扮得很唯美很梦幻,纯洁雪白感在绿草地的衬托下更加芬芳,红毯从外面的草地上一直铺到了最里面的十字架那里,两边还有许多穿着正装拉着小提琴的萌娃们一排一排的准备着,各式各样的点心,有些穿金带银的贵妇和彬彬有礼的男士们坐在教堂里,许梦洛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当音乐声开始翩翩响起的时候,刘明宇站了出来,他一脸严肃,向神父和嘉宾鞠躬致敬,然后静静的两手握在前方,眼睛平视着红毯的尽头,徐徐走来的是穿着隆重高贵而悠长的白色婚纱精致清丽面容的花影,她表情明媚,优雅,望见刘明宇的时候她的笑眼里闪满了星光,仿佛只看得见他,渐渐的她走向了他,可坐着观看的许梦洛低着脑袋心痛到不能自已,这比恶梦来得还要不真实,她突然对这对嘉偶怨恨不已,是老天爷派来捉弄我的吗,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算有我也不想听,可是她怎么也不忍心将刘明宇列入渣男的这一行列。
在神父念誓词的时候问刘明宇:“你是否愿意娶这个人,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刘明宇低着头,许梦洛揪着心,而后听到从他们口中那一句轰塌了整个世界的两个字“愿意”。
在那一秒,望见了花影对刘明宇最温柔的笑,但那笑就像一把把刀插上她的胸口,她无法再看下去了,难道要她亲眼看见刘明宇和花影接吻吗?许梦洛从后门冲破而出,这声巨大的声响令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个方向望了过来,包括看见了背影的刘明宇,许梦洛在人群中奔跑着,跌跌撞撞,没有目的地,没有前方,没有感知的腿,就这样想要拼尽全力的忘掉自己忘掉刚刚的一幕幕,忘掉这整个世界,这座伤心的城。
“梦洛”
背后有熟悉的声音响起,许梦洛转过身从人群中望向那双眼睛,一辈子都思念的那双眼睛,可他的眼睛里为什么充满了眼泪,他努力的忍住,然后迈着步子走向她,就如同每一次甜蜜的到达只为了永久的结束一般,沉重而舍不得。
许梦洛眼睛里的泪水不断的往外涌,她的双手捏得死死的,指甲硬生生的深入到肉体,紧咬着牙关,双臂不停的颤抖,终于在她面前站定的刘明宇,她痛哭出了声,因爱生恨的打了他一巴掌,只是她心里就跟死了一样的还是很痛。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许梦洛疯狂的拍打着他,仿佛要他清醒一般,等了那么久,没有一点点音迅,结果等来了你娶了别人,爱到恨之入骨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明宇,你说呀,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了吗,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都是在骗我吗,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不相信!”声喉俱失咆哮的问道,许梦洛仰望着他,仰望着她所有的梦,心脏像玻璃一般被人碎成了渣。
看着无动于衷的他,闭上眼睛,眼泪从他的脸颊滑入我的手心,在那一瞬间我静止了。
我紧紧的抱着他,死死的抓住他眼睛里微弱的一丝光明,“你还爱我,对不对”。我的脸搁在他的肩上,双手紧紧的拥住他。你一定不知道,每当我拥抱着你的时候,就感觉拥有了全世界,而现在,我多么害怕全世界背叛了我,再也不属于我了。
刘明宇双手在许梦洛的背后无力的落下,只剩下悲伤的一句话从喉咙当中艰难的说出口:“对不起,忘了我吧。”
“我不要对不起,你告诉我为什么。”最后只剩无力而苍白的想要他的一句解释,没有了疯狂没有了咆哮,连最后一丝自尊和希望都被摧毁。
“没有为什么,我…我会娶她,会爱上她,会在她身边一辈子。”刘明宇静静的毫无一丝温度的说。
“为什么”许梦洛还在竭尽全力的追问答案,一个理由,而这一切她都无法得知。
刘明宇拉开与我的距离,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坚定,铁了心的说:“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会努力的忘了你,我欠她的,要用一辈子的幸福来还。”
当我和他再次被人群挤得错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像极了一个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流浪汉,低着头,耸着肩,拖着疲惫的身躯,透明的空洞的心,双手抱臂的感受不到夏日的炎热。只有内心伤痛的悲鸣让我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止不住的哭泣。
走到回家路上那个记忆深刻的斑马线的时候,许梦洛再也不能忍住伤心,在路的中央,蹲下身体,两手抱膝,声失力歇的痛哭起来,“连你都骗我,都骗我…我这么…这么喜欢你。”
在她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忘记所有时间的这个空间里出现了一个黑色冷酷的身影,他拉起许梦洛一点都不温柔的拎起她就扔到车内,然后盯着还在状况外哭得很伤心的许梦洛,很平静的表情说:“如果我没看到的话,你就死了,失恋了也没必要防碍交通。”
这种没感情没语调又生硬的说话的人是白江,许梦洛这才抹了抹眼泪,冷静了几分钟,看到白江按了音乐,一下子蹦出陈奕迅的淘汰,前奏一响起,许梦洛刚收住的情绪比之前哭得更厉害了。白江用后车镜观看了许梦洛的整个哭的过程,可是他的表情一丝也不变,整首淘汰放完让许梦洛整个人都哭虚脱了,白江关了音乐,许梦洛瘫软在靠背上任意忧伤……
许梦洛哑着嗓子问白江:“你刚刚说我怎么了。”
“我说你失恋了。”白江说得一脸无辜。
“我失恋了,我失恋了吗?”许梦洛傻傻的问着自己。
“我看你不只失恋,而且失忆了。”如此冷不丁的话让许梦洛彻底惊醒,望着这样一个冷漠的男人,她竟然还幻想博取同情心以求安慰。
“是的,我失恋了,是不是很惨。”许梦洛问。
“惨而怂。”
白江三个字差点让浑身无力的许梦洛瞬间想要爬起来掐死他。一想想懒得跟他较劲了,这么悲伤实在不想再费劲,免得更虚,转过头不看他闭上眼睛。
下车前白江留了这样一句话,要不是他开车直接走了,许梦洛真的想要揍他一顿,他一脸正经奸笑的说:“梦洛,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都是这样一副副不堪回首的画面。”实在可恶的就这样飘出了许梦洛视线,只留下许梦洛一个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