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女孩的父亲柳宗为已经来到院中。
女孩见父亲走了进来,搂住母亲的脖子,伏在母亲耳边悄声说道:“娘亲,阿璇今天打赢爹爹了。”声音轻柔欢快,很是得意。“哦,真的吗?”江函玉一脸诧异,九成倒是不信,抬眼望向丈夫。柳宗为笑道:“臭丫头诡计多端。”说着将女儿冰璇如何骗他上钩之事说了,冰璇待父亲说罢笑道:“爹爹,明明是你自己蠢,怎么反说阿璇诡计多端?爹爹你堂堂七尺,怎么这样耍赖,输了就是输了,干嘛找那么多理由……”冰璇正说的开心,忽听江函玉怒喝一声:“混账丫头,还不快给我跪下!”这一声怒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柳宗为和冰璇只顾说笑,丝毫没有注意到江函玉脸色的变化,但见她突然变色,把冰璇吓了一跳,忙松开了胳膊,呆立在一旁,一时间不明所以,轻轻唤了声“娘亲”,江函玉柳眉倒蹙,厉声喝道:“跪下,你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吗?”冰璇仍是一脸茫然,偷偷瞥向父亲,见柳宗为也是一脸惊讶地望着母亲,心中虽是疑惑,却不敢多说什么,轻轻跪在地上。
只听江函玉道:“你五岁那年,爹娘便开始教你习武,那时你跟娘说什么来着?”冰璇低声道:“阿璇说过,要成为比爹爹还厉害的剑客。”江函玉又问道:“那娘又跟你说过什么?”冰璇道:“娘说过,想要成为武学宗师,天资虽不可少,而后天勤思苦练更为重要,这其中一忌贪玩偷懒,二忌投机取巧,三忌……”说到这里,冰璇陡然间停住,恍然大悟。
原来冰璇五岁那一年跟随父母习武,给她定下十个忌讳,冰璇自己也曾立下誓言,要严格遵守,如今她耍花招使父亲败落,显然已犯了其中“投机取巧”这一忌讳。
见女儿呆着不动,江函玉冷冷地道:“你可知错了吗?”冰璇道:“冰璇知错了。”江函玉道:“好,你今天便在这院中跪上一天,好好反省,太阳落山之前不许起来,也不许吃一口饭,不许喝一口水!”冰璇听了并未胆怯犹豫,当下挺起腰杆朗声应道:“是!”柳宗为吓了一跳,忙说道:“阿玉,孩子跟我闹着玩儿的,你又何必这么认真?”江函玉不理会,起身便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大哥,该吃早饭了。”
柳宗为看了女儿一眼,见她瘦瘦小小的身影被晨光斜斜地拉在地上,楚楚可怜,心里实在不忍,叫道:“阿玉,阿玉!”江函玉神色自若,竟似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径直走进了房内。
柳宗为心里不禁有气,大步走到冰璇身边,说道:“阿璇,快起来,有爹爹在不必听你母亲的话。”说着便要扶冰璇起来,冰璇连忙说:“爹爹,阿璇是心甘情愿受罚的。”柳宗为急道:“傻丫头,你当真要在这里跪一天?”冰璇道:“爹爹,既然两年前我在娘亲面前立下誓言,如今我犯了错,接受惩罚就是天经地义,既然是天经地义之事,爹爹又何必去改变它?”
柳宗为心头一震,但听得女儿这一番话,声音虽是清脆柔和,却是义正言辞,竟像一道命令一般,容不得他有半点违拗。一时间思潮起伏,默然不语。
冰璇笑道:“爹爹,今天阿璇用计策打败了你,他日一定用真本事打败你。”柳宗为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摸摸女儿的笑脸,低声道:“好孩子,爹等着那一天。”“好,一言为定!”冰璇顿时笑颜如花。两人同时伸出手掌,轻轻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