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念我登上高台,对着话筒轻咳两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咳咳,我就是念我精神病疗养中心的院长——诸葛念我。今天这样的重要集会,我本是不该多说什么的。但是我也是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那就是我的女儿诸葛流云,今天要在这里订下她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偏偏会选在这样的酒会里?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走了天大的鸿运,能有此殊荣迎得那名不见经转的传说中的美人儿的芳心?
看来今天还真是一黄道吉日,这可是忙坏了那帮挂着‘狗仔’大名的杜撰高手,每一次手指的勾动,都带着‘咔嚓’‘咔嚓’的声响。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诸葛流云却是一脸的怒容:
在离开寒枫之后自己策划了无数次的逃跑行动,然而没有一次能够逃出父亲的法眼。从看管到监视再升级到囚禁,一年多的时间里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带着自己出现在公共视野里。
而且一出场就要把终身大事这种事情也抬了出来,都不跟自己商量一下,这是非要闹到决裂的地步他才满意吗!总之不管接下来会是哪一家的公子,都要让他掂量一下是不是有这个实力。
诸葛念我可是不会想到诸葛流云心里在盘算什么,一步跨下台来,牵住诸葛流云的手就穿过了人群,来到了一个一直把视线放到诸葛流云身上的青年旁边。
这青年一表人才,浓眉星眸,高鼻梁,略带性感的小嘴配合在一起彰显了此人的不俗之处。
诸葛念我将这二人的手扣在一处,朗声宣布道:“众商友为证,我家流云将与此大好青年择日结为天作之合。”
这一青年便是寒枫不会有错,正是在前一刻几乎捐献了全部家当的龙凤集团董事长。这倒真是大跌眼镜的一幕啊。
如此境况下还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寒枫面前定下终身大事,若不是脑袋有病,便是这女儿是从不知名的石头缝里捡来的。
场面也开始燥动起来,各种惊呼和议论,纷纷响起。就好像是菜市场最为抢手的青菜,却施舍给了一个乞丐般的热闹。只有庞光最清楚,诸葛念我这是在收买人心,是在公然与自己做对。
手中的高脚杯也几乎被他这种无名的愤怒牵连,但做为本次酒会的主办人,他还是很大度的带头鼓起掌。心里却是恶毒的想着:还好,我留了后手,今天就让你们死在这里!
寒枫没空去理会他心中所想,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眼前伊人身上。这个魂牵梦绕的‘红颜祸水’如今正真实的站在眼前。那笑那痴,那眼中微微流露出来的怒与恋,是如此真切的牵动着寒枫的每一根神经。
有一种感觉叫做‘醉’,寒枫现在便醉了醉在其中。不过不是酒精的作用,是人,是伊人。他不忍放开她的手,像是要弥补一年前的犯下的过错。
情到浓时,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走到对方的心里去,意到綿是,哪怕只是一个牵手也不忍分开半刻。
只是这半刻里的变化当真是没有几人能够想得到的。
“乒乓”的声响,带着砸杯摔碟的节奏,立时压下了雷鸣般的鼓声。不下于四十个穿着民工服装的小青年,一脸怒气挥锹持镐冲了进来。
瞬间整个酒会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想象连外面那些魁梧的保安都不能拦下来的民工会是一股多么庞大的力量,更何况他们的脸上分明写着:你欠我钱。
庞光眼露黠光,勾动了一下大嘴,作为主办人,他当然要第一个站出来。
“各位兄弟,不要冲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柄镐把便直击到腹部要害处,将他击晕过去。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躺下去的那一瞬间,嘴角边那阴冷的笑容。
“谁也不要动!我们只是劫个财,可不想弄出人命来,所以最好还是乖乖的听话。我们兄弟可都是粗人。”声音的主人好像很累,缓了一口精气才接着说道“没有那么好的耐性把话重复第二遍。现在我们便按人头数一个个的来分一下你们的家产。”
分不清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更像是进行了加工,嘶哑而诡异。
也果然没有人再做出头鸟,自觉的抱紧了头半蹲在地上,全部保持了沉默。他们只是想着要先保住命,等到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群混蛋揪出来,再用世界上最残酷的刑法惩罚他们来报今日之耻。
可是不是真的如民工兄弟所说,只要配合便能活着出去,谁也说不准。只见这群民工兄弟分里外三道把整个人群圈在其中,交错开来却是一点也没有混乱的感觉,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人合成了一个阵法。
只见其中一人扔出一份合同,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签了它,便可以活着走出这里。”
这些为了活命的人,像是看到了骨头的狗拼命爬向那份所谓的能决定他们的命运的合同。可当看到了那份合同,他们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一份强制入股合同。以自身名下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入股一家名为浮凤的公司,最可气的是他们不会从中得到任何利润,更不能过问其中的事项。所谓的花钱扎羊头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可是他们能不签吗?大口的苦水只能咽回肚子里,为了活命就算是百分之八十的身价也只能挥泪签名了。
当大半为了苟活的人跪着签完了那份合同。
那个嘶哑的声音再度发出了声响。
“桀桀,对嘛,命!可不是钱能卖来的。这多和谐,我们各取所需,这才叫合作愉快吗!咳咳……”
似乎是他的话说的多了些,竟是干咳了起来。
寒枫拉紧了诸葛流云的手,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仿似眼前的事与他无关,又或许这比某种表演来得更有趣。
面对生命与金钱对他们而言最为重要的两种东西,他们还是选择了前者,不得不说这种做法是明智的。但参加整个酒会的富豪有近三百人,在人数占尽了绝对的优势下,竟没有一个人敢于反抗。
这也不禁让寒枫惋惜不止。这便是人性吗?看到有人倒下去,便会莫名的产生恐慌,哪怕那些锹柄镐把只不过是不成形的劳动工具。
好在寒枫是清醒的,所有的一切也正如他意料的那般发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