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粒一般大小的雪片均匀的铺洒在天地之间,在这细雪之中诸葛流云一袭粉红吊肩连衣裙翩翩起舞。
细脚高根水晶鞋将那双玉足圈裹得更加完美,微曲的小腿只比那白雪更加晶莹,不能算长的裙摆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大片春光。粉红的束带在蛮腰间系出一朵牡丹花的形状。丰盈处两根几近透明的细带吊至肩头。赛过凝脂般的手臂如迎风柳枝弯曲舞动。
单是这身装扮就将寒枫看得有些燥热了,再往上看简直那就一个血脉喷张啊。
感性的红唇轻轻开启,四颗玉齿娇羞的若隐若现。腮旁粉红相间没有化学涂料的沾染更显自然柔美。眉眸流转间秋波荡漾任你是冰山也要将你融化。
寒枫是人而且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此境此景他还能站着也就算不错的了。只是口腔内传来的那种干燥的感觉还是让他忍不住吞下一大口口水。只恨爹妈给的这双大眼还是小了一些。
却是这美人还没有融化冰雪,便被风雪淹没,渐渐消散转而便化成了一大碗馄饨。
寒枫揉了揉眼睛,再去细看,竟是连馄饨的踪影也寻不到了。哇嘞去,看来自己还当真是一时兴起喝得有些多了。年纪轻轻的竟是生出了幻觉,倒是明天不要断篇就算是好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诸葛流云了?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更久?她现在还好吗?是不是也会偶尔的想起我一下呢?
寒枫用力的甩了甩头,把这些凌乱的想法甩出体外。却是这脑袋沉得不受自己控制,对着赵远志的肩头‘咣’‘咣’就两下。
也不是多大的仇恨,把赵远志磕得直咧嘴。
“哎呀,妈呀!不就是买个单吗,你至于这么报复我吗!”
这家伙本来还算老实,却是在寒枫的培养下这扯皮的本领倒是见长不小。寒枫一把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哟呵,你倒是不如一个弱女子,还碰不得了!”
寒枫二人就这样相互搂抱在一起穿街过巷。在外人看来这两个借着酒劲晒甜蜜的少年,定是受了什么刺激配成了天生一对的好ji友。
寒枫可是没有功夫理会他们的想法,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拼命的改良战车,几乎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至今眼圈还跟画了眼影似的。如今大功告成,不去睡上三天三夜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也是这寒枫太好客跟赵远志有说不完的话,索性就直接把他拉到了自己床上长谈。也不得不说年轻人的精力还真是旺盛,一个话题便天南海北的扯开了。什么瞌睡虫一类的全部一巴掌拍死。
这二人越聊越嗨,越聊越起劲,最后竟是聊到了赵远志手臂上那已经看不出年代的疤痕。赵远志一指那条近二十公分的疤痕,略带怒意的说道。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那还是我在J省时的事,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学徒。那天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考上什么名牌高中的富二代,修个破车啊,这顿得瑟,我当然是看不下去了。”
赵远志有些激动,手脚也跟着比划了起来。
“当时我们就吵吵起来了,吵得不过瘾,就动手打了起来。那兔崽子,自己打不过还找了帮手来寻仇。哎,没有办法他们人多,最后把我按那好顿削……也就有了这道疤了。”
赵远志讲得起劲,却是可怜那一床的被褥被折磨得没有了样子。得,今晚也别想睡好了接着聊吧。
待赵远志讲累了睡下,寒枫却是更睡不着了,轻轻的穿上一件外衣,向外走去。
很巧今天也是一个圆月,就算是大雪铺天盖地的下个不停也能遮住月亮的光芒,倒是把这世界装扮得像是童话一般。
寒枫点燃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下一口。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学会这慢性自杀的技能。却是那种迷醉其中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他不会告诉别人,J省是他的家乡;是那个承载着他学业梦想的地方;是那个纠结了他亲情牵挂的地方;是那个开启人生转折的地方……而现在他却只能远远的寄托一缕思念。
家里的人还好吗?
老爸的臂膀是否依旧宽阔,是不是还终日奔走在田间,用辛勤的汗水去浇灌那一亩三分地换取一些微薄的收入?
老妈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是不是还在纠结物价上涨,要拿什么去喂养那些家禽牲畜?
那些曾经把自己夸上天,都不知该如何称呼的七大姑八大姨是不是还记得自己的存在?
家,如此温馨的名字,在这一刻真的只是圆月雪幕下的童话吗?又或许自己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告白。
“今天的雪好大!”是张名上的声音。
寒枫紧张的吸下一口烟,吐出一口烟雾来掩饰自己的愁容。
“是啊,好大的雪!”
张名上倚在栅栏上,用双手托住自己的下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倒是有几分芭比娃娃的味道。深邃的眸子仿似要望到这片雪幕的尽头。嘴角微扬,竟是在那粉腮边留下一个小小酒窝。
寒枫看得竟是有些痴了,这小丫头几时变了,竟是变得有些可爱了。
张名上也是被陶醉在这雪幕美景之下,感慨道。
“雪,好美啊。爷爷说过,雪的尽头藏着一个叫‘家’的地方,那便是我的故乡。”
噗,这小丫头是要有多天真哪!这种没影的事她也信。
“呃,你的家……在雪的尽头?”
张名上的动作没有变,却是小脸蛋上更添了几分红晕。那是被冻的,不过有了这圈红晕倒是更招人喜爱了。却是在她的眼中不经意的闪过了一丝迷茫。
“爷爷说的,我信。但‘家’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倒是让寒枫有些惊讶了,难道她都不知道自己家是什么样子?看来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哎,谁自己是一个大哥哥来着,那就安慰她一下吧。
“哎,小妹妹,不要纠结那种事情了,你早晚会找到你心中的那个‘家’的。”
这是张名上第一次听到寒枫说了句像点样子的话。眼中也泛起了希望的光芒。
“真的吗?”
“那当然,只要有我在,一定会帮你找到家。”
寒枫已经记不清是从哪里想来的这种桥段,顺便也配上了那自以为很酷的造型。
一只脚踏在栏杆上,伸直了手臂指向远方。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便是皑皑白雪,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