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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五、袁公路东城访子敬,曹孟德徐州击奉先

袁术取帐下官员名册正自看着,忽然发现上边写得清楚:东城长,鲁肃,鲁子敬。再三视之,确是如此。不由得袁术伏案大笑,直呼侥幸。想了又想,邀得杨弘前来,带上纪灵,三人轻车简从,直奔东城。鲁肃,字子敬,临淮郡东城县人,端的是胸怀韬略,腹隐计谋。昔日袁术闻其名,请出任为东城长。历史中孙权鼎足三分,周瑜逝后,全靠此人。若依得历史,鲁肃发现袁术部下法度废弛,不足与成大事,即于建安二年迁居投奔周瑜。如今已建安二年末,鲁肃却还未走。盖因袁术自穿越以来,再无昔日奢侈荒淫,横征暴敛之事。虽是如此,好友周瑜亦已相邀数次,然近日袁术力挫曹操,麾下势力精神为之一振,鲁肃由此仍在踟蹰。

这一日,鲁肃本无事坐于家中,忽闻下人禀告:“陛下与长史杨弘、将军纪灵携手而至。”鲁肃诧然,营出门去,却只拱手道:“东城鲁肃,见过袁公。”纪灵视之愤愤不已,杨弘却笑曰:“陛下今日路过于此,想起子敬大贤,特来叨扰。”袁术亦大笑:“早闻子敬大名,今日得见,孤之幸矣!”言毕执鲁肃手而入,鲁肃异之。既入得家中,众人落座,却只是闲谈。杨弘自有一长,诙谐幽默,颇善言语。气氛为之一松。

及至入夜,鲁肃留饮。至酣,袁术敛容而问鲁肃:“子敬大才,孤冒昧至此,实乃诚心讨教。孤也不才,一时不查,妄为帝号。今伯符远走,吕布叛盟,天下诸侯无不伐孤而后快。前日曹操军来,幸得将士用命,赖以得偷存。然后事如何,万望子敬教我。”鲁肃闻之,笑曰:“袁公既说及此,肃且宽袁公之心。今汉室倾颓,四方纷扰,汉室诸侯相互讨伐。但有志者,无不趁势而起,又有几人真当得那小儿忠臣?袁氏四世三公,门臣故旧遍天下,此袁氏威望,非汉室之威望也。至今鲜有投者,盖因顾虑袁公短时内没于诸侯尔。袁公所患者,实不在称帝,在众人皆私下暗行而袁公暴露于世也!志向已露,则必遭世人所忌,一时树敌于诸侯,不可免矣。然事虽如此,当今天下,不如袁公者多,强似袁公者少。更兼前日袁公强抗曹操,声势大振,天下诸侯各有自事,又有谁敢再捋虎须?肃观天下,汉室不可复兴,陛下无需多忧。外结强援,內修德行,保淮南之地,多准粮草,广纳百姓,整顿精兵,自无忧矣。”袁术又问大势,鲁肃答曰:“今孙策如虎,刘表难容,早晚一战,袁公可思之。乘北方多务,南方不宁。保淮南之地,竟长江所极而据守之,则进图徐州,退保江东,大事成矣!”袁术闻言大喜,避席谢曰:“子敬之言,顿开茅塞。唯望先生同孤共赴寿春,日夜讨教,不胜感激!”鲁肃曰:“袁公不弃,本当驱使。然祖母年迈,旦夕不可离之,忘将军恕罪。”袁术再请,鲁肃却只是不从,袁术无法,只得告辞。

袁术等三人别了鲁肃,纪灵不喜,絮絮言之,袁术责之曰:“伏义勿要碎言,此人大才也。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若其视孤可侍,自会前来。今与其促膝长谈,孤已大为受教。子敬今日虽不随孤归,毕竟犹在孤之帐下。孤且躬身厚侍之,早晚来矣。”自此袁术哪日无事,便常来讨教,与鲁肃日益交厚。鲁肃虽未赴寿春,离去之心亦渐消。

时至建安三年,河北袁绍忽致书曹操,言欲出兵公孙瓒,特来借粮借兵,词义傲慢。曹操观书甚怒,欲起兵讨之,惧其势大。当是时,郭嘉献十胜十败之说,荀彧复议,操闻之大喜。郭嘉又言:“袁绍势大,或可缓图。徐州吕布,实乃心腹大患。今绍北攻公孙瓒,我可乘其远出,先图吕布,扫平徐州。又二袁不和,势同水火。我可南和袁术,北图袁绍,此乃大计。”操然其言,遂议东征吕布。恰逢时报,刘备恶了吕布,正被围攻,派简雍求援。于是曹操整顿大军,依旧留曹仁、荀彧守备许都,命夏侯惇、夏侯渊领兵一万先行,自统兵十万陆续进发,简雍随行。

却说吕布领军正攻小沛,夏侯惇、夏侯渊领兵先致,双方接战。城内刘备听得,自令关羽、张飞杀将出来。双下一冲,吕布支撑不住,败下阵来,却得部下大将雁门人张辽接应回营。待及曹操率大军至,吕布料敌不过,遂弃了小沛,撤回徐州。曹操入得小沛,安抚玄德,整顿军备,却又发兵,直奔徐州而来。闻得曹操兵将近徐州,吕布召众议事。陈登谏吕布出城扎寨。若曹军攻城,则吕布救之;若曹军攻营,则徐州救之,此互为犄角之计。陈宫阻之曰:“徐州城固,坚守足以,何须扎寨?”陈登笑曰:“然公等欲学寿春无胆袁公路乎?然则徐州城久经战事,不及寿春多矣,纵欲固守,恐不得也。”吕布则言:“吾怕谁来?”陈宫又曰:“若此,可派文远、子烈去之足矣。”张辽,字文远;曹性,字子烈。皆兵马娴熟,为吕布帐下大将。吕布又曰:“非吾亲去,敌不得曹操。”遂不用陈宫之言,自率健将高顺、宋宪、侯成出城扎营,却留张辽守把徐州。原来陈珪字汉瑜、陈登字元龙,乃徐州世家。吕布在徐州,每当宾客宴会之际,陈珪、陈登父子必盛赞其德,更兼陈登前有破张勋、桥蕤之功,由此日益重用。陈宫随吕布日久,却常犯言直谏,顾被日渐疏远。

吕布自出得城来,每日率军同曹操厮杀。吕布骁勇,怎奈曹兵人多,天才日久,皆不得胜。忽一日,张辽引兵至吕布营。吕布尚还未问,张辽进曰:“等陈元龙报,将军势危,特来救援。”吕布异之:“我却有甚危急,每日厮杀,正自酣畅!”遂引军与张辽同去。及至徐州,吕布大叫“开门!”城上陈登曰:“吾已降丞相矣。”吕布大怒,正待攻城,陈宫领吕布家小至,好歹劝得吕布引军投下邳去了。原来陈氏父子暗地里却早已降操,依次调得吕布、张辽离城,自己却将城池献于曹操。陈宫得信已晚,只得带吕布家小逃将出来。

曹操既得徐州,却并不停歇。留陈登守城池,自己率军直奔下邳而来,必要剿灭吕布。吕布闻之无法,问计于陈宫。陈宫叹曰:“惜将军不停宫昔日之言。事已至此,唯有固守下邳城,一面求助于袁公路,或许得活。”吕布无奈,只得如此,思及前日与袁术曾有婚约,令张辽带上自己女儿直接奔寿春求兵去了。张辽刚走,曹兵却致,将下邳围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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