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在柳条湖挑起事端,中国抗日战争从此拉开序幕。
故事发生在安徽省安庆市。
“放学啦?”父亲问他的儿子。
“放学了。”儿子回答。
儿子名叫岳邦义,20岁,就读于省立安徽大学,是一名历史系的在校大学生,个子不高,但很有气质,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眼神犀利而尖锐。
“放学了正好去后厨帮忙。”父亲对他儿子说。
父亲名叫岳家中,在安庆城内开了一家客栈,名叫聚客厅,规模不大不小,但是老岳这个人很懂人情,对于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总是不遗余力,因此,他这个客栈总是很红火,也赚了点钱。
“好嘞!”邦义说完,直接去了后厨。
见邦义来了,后厨掌勺的大师傅说:“回来了啊!”
这个大师傅名叫李国柱,在老岳家干了有15年之久,当初老家闹饥荒,举家逃难到这儿,老岳请他们一家吃了顿饭,想不到,正是这一顿饭,倒结交了一个兄弟。
老李是个性情中人,烧菜的手艺没得说,当初客栈掌勺的是老岳本人,老岳的手艺可完全赶不上老李,只好将厨房让给老李,这一让不要紧,生意越来越好,邦义经常在后厨帮忙,加上自己悟性好,对于做菜,一来二去也多少会了点。
邦义问:“李叔,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老李说:“那你就生火吧!”
邦义干脆地回答:“好嘞。”说完,便来到灶边,坐了下来。
“义哥。”从门外传来一声喊叫。
一个小伙子来到邦义面前,这个小伙子是老李的儿子,李小武。
李小武,18岁,由于两个父辈的关系,他和邦义,从小一起长大,小武年龄虽比邦义小,个子却比邦义高多了,身体也很结实,但小武什么都听邦义的,为什么呢?第一,邦义比小武要聪明,第二,邦义待小武就跟亲弟弟一样。
邦义说:“小武,你来的正好,帮我砍柴吧!”
小武说:“行!”于是,便拿起斧头,在旁边劈柴。
接着,小武对邦义说:“义哥,明天你学校放假,要不带我去你们学校溜达溜达?”
邦义说:“学校没什么好玩的,明天下午我带你去一个热闹的地方。不过,你晚上要歇息好,要不然,我怕你走不回来。”说完便鬼鬼的笑了一下。
小武带着疑惑问:“去哪儿啊,这么神秘?”
邦义一本正经地说:“你别问了,明天带你去就知道了。”
老李知道两个孩子以前干过什么“好事”,边摘菜边说:“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别干出格的事儿,要是让我知道了,我饶不了你们。”
邦义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李叔,我们这么小,难道还能杀人放火?”
老李马上笑了,说:“你都20好几的人了,还小?我们老家像你这么大的人,都好几个孩子了,话说回来,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娶媳妇儿了。”
小武赶忙也凑着热闹说:“爸,义哥他有喜欢的人,就在他们学校。”
邦义听了,拿起一根柴火,扔向小武,说道:“我让你小子乱说!”
小武马上躲开,朝楼上跑着,开心地说:“就是就是,你还打我,看吧,心虚了吧!”
老李看到这一幕,也乐了,他乐的,是邦义和小武兄弟感情好。
不过,小武说的那个女孩儿,并非子虚乌有,邦义喜欢他们学校中文系的一个女孩,叫赵子真。
赵子真,与邦义同岁,身材娇小,长发一直及腰,白白净净的脸蛋儿,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子真和邦义在小时候,一起读私塾,他们的先生,正是子真的父亲。
子真的父亲是前清的一名秀才,写的一手好书法,老秀才并不迂腐,对民主思想等新鲜事物,也了解一些,对年轻人的爱国运动也十分支持。
其实,子真和邦义从小一起长大,也知道邦义对自己的感情,她对邦义也有好感,只是女孩子天生矜持,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反正与邦义天天在一起。子真觉得:这与真正的恋人,没什么两样。
第二天下午,邦义带着小武,走了十几里地,来到乡下,这个地方名叫小王庄,村里地主的儿子,今天娶媳妇儿,至于邦义怎么知道的,还真得感谢他在小王庄的同学,王大海。
王大海和邦义是大学同学,虽然20来岁,但是大海身材很瘦小,由于长时间帮家里做农活,所以皮肤黝黑,在晚上,你不仔细看,真找不到他。
平时在学校,就数大海和邦义最闹腾,邦义对大海很仗义,加上邦义比较机灵,所以大海也叫邦义义哥,这俩人平时在学校做了不少“好事”,在学校的批评榜上,但凡有邦义,肯定有大海。
这不,今晚他俩带上小武,要干一件“大事儿”。
地主儿子的名字,没几个人知道,但他的外号可是十里八乡都有名,叫傻子,为什么叫傻子?一个20多岁的人,长的高大,可是脑袋里却是浆糊,见人只会傻笑。
因为是地主的儿子,所以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会做,天天除了吃喝就是睡觉,别人和他说话,他只会傻笑。别人也拿他没办法,他家有钱有地,也干了不少坏事,今晚娶的媳妇儿,就是去年一家农户借钱没还,而被地主强行用女儿做的抵债。
邦义兄弟俩和大海会合后,来到大海家。
邦义对小武说:“你不是在路上总问今天干什么吗?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和大海,今晚带你把地主家的儿媳妇偷出来。”
小武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对邦义说:“啊?”
平时邦义只带小武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偷人,这可是第一次。
邦义用手拍了一下小武,说:“啊什么啊,我在路上不敢跟你说,我怕说完,你就跑了,小时候带你干这干那,也没见你犹豫,你小子去不去?”
小武只是心里没准备,听了邦义这么一说,心里有点活跃,随口问了一句:“这么做,是不是太缺德了?”
经过小武这么问,邦义说道:“缺什么德啊,你小子今天怎么犹犹豫豫的?”
小武说:“不是我犹豫,以前也没干过啊!”
邦义笑了,说:“那就带你干一次,其实,我们把她救出来,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谁愿意一辈子跟着一个傻子啊!”
小武点点头,说:“行,我听你的。”
大海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这时候问:“义哥,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欠考虑啊?把人弄出来,怎么安顿?”
邦义听了,笑着说:“没事儿,安置的事以后慢慢说,我们先把新娘弄出来。”
邦义早就按耐不住自己跳动的心了,抢人,这可是邦义第一次玩儿。
邦义接着说:“在行动之前,我们必须先打探一下,为行动做好准备。”
大海和小武点点头,说:“行,都听你的!”
三人出了门,头上戴着草帽遮住脸,村里都是农民,戴个草帽下地干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们三个人。
三人来到地主家周围,地主家的房子很大,房子前面很开阔,没有遮挡的东西,绕房子走一周,邦义发现,围墙把房子遮住了,如果不翻过围墙,也就看不见里面的布局,那么,一切都白搭。
房子的背后,围墙足有三米高,而侧面的围墙稍微低一点,但侧面住着人家,如果翻墙时被发现了,大海在村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后面的围墙虽高,却很少有人来往,在后面的围墙后,有几间矮房,绕过几间矮房,就是一片小树林,晚上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过了小树林就是大路,直通城里。
邦义让大海和小武,看守左右两边,有人来了就咳嗽一声,自己拿起砖和大石头垫在脚下,翻上后面的围墙,观察里面的情况。
邦义发现:地主家里有个很大的院子,这个院子,就是晚上摆酒席的地方,院子的左边是个柴房,这个建筑物明显比其他的矮小,和大门对应的,就是住处。院子里,正在搭戏台,晚上肯定很热闹。不过,有间房屋引起了邦义的注意,这间房上,挂着大红花,红花的两边红布条,都耷拉了下来,窗户上到处都贴满了喜字,邦义断定,这个就是洞房。
邦义注意到:洞房后门有个窗户,只用纸糊了一下,并没有安窗户或打木条,可能是原先的窗户碎了,来不及补,用纸先对付对付,谁能想到,晚上有人利用这个缺陷来做文章?
邦义观察好后,慢慢地从围墙爬下来,把砖和大石头藏了起来,留作晚上用。
侦查完毕,三人回到大海家中商量了起来。
邦义自信满满地说:“我已经有计划了。”
大海说:“义哥,说吧!别卖关子了,我和小武都听你的。”
小武也说:“是啊,义哥,说吧。”
邦义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一边用手沾着水,一边在桌子上画着图,说:“要想行动成功,必须等晚上,7点,天就黑了,傻子家也开始摆席,这时候,整个房子里的注意力,都会在院子里,进大门的右边,是个柴房,柴房靠着围墙。”
邦义看着大海,说:“大海,你待会儿去围墙上开个小洞,洞不要太大,以免引起别人注意,柴房的位置,在侧面,离大门三到五米。”
大海点点头。
邦义又对小武说:“小武,你跑的快,去省城买些炮仗回来,带个铁皮桶,把鞭炮放在桶里,用东西遮起来带过来。”
小武说:“好!”
接着,邦义说:“我晚上从后墙翻进去,进去之后,黑灯瞎火的,没人发现,注意力全在前面的酒席上。婚房有个窗户,用纸糊了一下,我晚上从窗户摸进去,把新娘带出来,大海,你看我进去后,就在那儿等我把新娘子放出来,你在外接着,我翻出来后,带新娘子往小树林跑,你去点火,点完后,马上去小树林。”
邦义又对小武说:“小武,你在小树林准备一些茅草和湿树叶,多弄几堆,分散开来,看见火光,先点茅草和湿树叶,烟弄的越大越好。等我过来了,再点炮仗,新娘子肯定跑不快,炮仗响后,大海马上来小树林,我让小武接应你,我们一起去城里。”
大海问道:“为什么要去省城买炮仗,村里也有做炮仗的。”
邦义不紧不慢地说:“村里的东西不能动,我们点炮仗肯定会被傻子家知道,他们要是在村里追查一下,咱不就露馅了嘛。”
大海恍然大悟,然后又问:“万一咱提前被发现了呢?”
邦义回答道:“你放心,绝对不会。前院有吃有喝又有戏看,动静又那么大,我后院的声音早被戏的声音给掩盖住了。就算被发现了,我跑的快,他们抓不住我。”
小武也发问道:“义哥,那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新娘子跑,为什么还要放火,还要放炮啊?”
邦义说:“你傻啊,要是不放火,那傻子家就认为是新娘自己跑了,会连累到新娘家,咱放一把火,是不能连累到人家。放炮,让人家以为是机枪,是土匪干的。”
小武点了点头。
邦义接着说:“没什么问题,就干活去吧。”
大海问:“我们都忙去了,你干什么?”
邦义笑着说:“我休息休息啊,晚上还得翻墙翻窗户呢!”
小武生气地问邦义:“我跑那么远的路,你倒躺在床上休息,义哥,是不是不太好啊?”
邦义对小武说:“确实不太好,这样吧,你再去城里买点好吃的吧,晚上我有用。”
小武更加生气了,对邦义说:“我跑那么远,还帮你买吃的?”
邦义安慰小武说:“小武,你别生气,你看,虽然你现在跑出去,但是你晚上不用跑啊,我晚上还得说服那个新娘,背着那个新娘去你那会合,我多累啊,你多买点吃的,一来,咱们累了一天,肯定要找个地方吃东西,再说,新娘子也饿嘛,是不是?听话,我怕你钱不够,我这还有点,你拿去。”
说着,邦义从口袋掏出几块大洋,递到小武面前。
小武听了,笑着对邦义说:“哥,钱我有,你把你的装好吧,不过你背新娘子的时候,要想想我子真姐啊。”
说着小武和大海便笑了起来,邦义扬起手刚要揍小武,小武已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