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寝室里的每个角落,她的脸庞与手心手背留下了被幽蓝鬼火灼烧后的点点黑斑,此刻鬼新娘披头散发,发疯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她时而向周天师哀求,时而又咒骂周天师卑鄙无耻的偷袭行为,说他非君子所为,说他不要脸,说他欺负女流之辈,当然也不会忘了向郭阳乞怜,而惊魂未定的郭阳则远远的躲着鬼新娘。
好好的洞房花烛夜被搅合了不说,还捎带着自己就要飞灰湮灭了,难得今晚那块令自己忌惮不已玉佩不在寝室里,却不想又碰到了个更厉害的天师,自己只是想和郭阳行百年好合之事,碍着这位天师什么事了,要他多管闲事,棒打鸳鸯,只怪自己一时不查,心思全寄与郭阳身上,心无旁骛,若与天师针锋相对,也许仍旧不敌,但也不至于一招被擒,至少还有脱身机会,事情发展到了这个份上,鬼新娘知道自己今晚决计不会有脱身的可能,于是她不再挣扎,不再哀嚎,她匍匐在地,任凭幽蓝鬼火在身上灼烧,强忍着痛苦,乞怜的眼神望着郭阳,原本闹腾的寝室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幽蓝鬼火已将鬼新娘的凤冠霞帔烧烂,身上的点点黑斑在逐渐扩散,如此下去不消一时三刻鬼新娘将灰飞湮灭,郭阳眼瞧着鬼新娘被这幽蓝鬼火灼烧的如此痛苦不堪,一时间竟心生怜悯,似乎忘了刚才鬼新娘对自己所做的不堪之事,郭阳再也忍不住了,此刻对鬼新娘的怜悯之心逐渐胜过了之前对她的憎恨之心,郭阳深埋在内心深处对女孩的怜爱之心又开始泛滥起来了,这样的惩罚对鬼新娘来说已经够了,郭阳祈盼周天师可以超度她往生极乐。
与郭阳心生怜悯相反,周天师则冷峻的瞪着鬼新娘,一言不语,任凭鬼新娘如何谩骂与哀求都不为所动,毫无罢手之意,不灭了此艳鬼决不罢休!若不是周天师进门前随手的静音符及在寝室内设下的结界,只怕此刻寝室内早已是人满为患了吧,周天师为这里的一切做了最完美的掩饰。
幽蓝鬼火继续在鬼新娘身上灼烧......
“睿盈姑娘!”突然安静的寝室内又响起了郭阳的声音。
突闻心爱的阳阳哥哥亲切的叫唤自己的名字,鬼新娘喜出望外,此刻郭阳的怜悯与在乎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周大哥,够了,收手吧!这样对她太残忍了!”郭阳对周天师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周天师不可思议道,周天师绝对不会想到郭阳竟会为一只女鬼求情,这是自己学道以来从未遇到过的事,之前自己给不少老板大亨处理过风流债,那些富豪们只盼着前来讨债的女鬼们早些消失,哪有怜悯之心,只盼着自己早些把那些女鬼除掉。
听到郭阳居然为了自己向一位天师求情,鬼新娘瞬间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一声“阳阳哥哥”更是令郭阳彻底心软,郭阳知道想让周天师罢手是不可能的,唯有自己去做些什么了,刚想下床,却意识到自己赤s裸t,急忙穿好衣裤,跳下床铺,伸手去扯符咒。
“你干什么呢?快住手!鬼苍炎岂是你一个毫无道行修为之人可以承受的!”寝室内响起了周天师的喊声,郭阳感觉自己的右手掌一阵灼烧,惨叫之下,他立即收回了右手,手心处留下了一块大黑斑,还在不断的冒着烟,一股钻心之痛传遍全身,额头直冒热汗。
“鬼苍炎乃阴阳之火,既可以灼烧阴鬼,又可以灼烧阳人,你还不明白吗?像你这般普通之人为何要去承受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快把里面的药丸拧碎,抹在伤口上!”周天师焦急的从兜里拿出一罐小药瓶投掷给郭阳。
郭阳接过药瓶,倒出药丸,按照周天师所说将药丸拧碎,涂在伤口之上,效果立竿见影,但仍有一丝隐隐作痛,“为了救睿盈姑娘!”郭阳忍痛道。
“救她?值得吗?”周天师不禁反问道。
“至少我觉得值得,我记得小时候我村里有个老喃无先生,虽然那时我觉得他迷信迂腐,但我听他说过,滥杀无辜的恶魔,深陷苦海,害人害己,应当头棒喝,仍不失为大慈大悲!心怀仁义,菩萨心肠,方可使得金刚之力!你是天师,也许不屑与佛法相比较,道佛虽异,但本质都是救苦救难,佛渡有缘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刀杀并不是佛的真谛,去除魔性,留下善念,得饶人处且绕,这才是佛的本质!难道天师不是这样的吗?”郭阳辩解道。
“她是鬼啊!她何来善念?难道你忘了,忘了她刚才如何对你,她不过就是想滋阳补阴而已,叫了你几声阳阳哥哥,你就鬼迷心窍了吗?亏得你还为她求情!”周天师现在对郭阳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快醒醒吧,兄弟!你以为烈焰灵符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撕下来的吗?若真是如此,这女鬼早跑了,你以为这幽蓝鬼火只会灼烧鬼物啊?真亏的你想的出这样的办法,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一只手,兄弟啊,拜托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只求你不要让她再受煎熬,收了这鬼火,超度她吧!你为何非要让她灰飞湮灭不可?你说我为何非要承受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那你为何又要她承受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她已经死了,连命都没了,这样很可怜,不是吗?我的手现在还隐隐作痛,可想而知她一个女孩子受的苦有多重!她生前落入红尘,死后如孤魂野鬼一般飘荡,就算她有错,罪大恶极,她现在所受的惩罚已经够了,不是吗?”
听闻此言,周天师一时间竟无可辩驳,同时又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郭阳忍着右手掌的痛,就这么与周天师辩驳着。鬼新娘见郭阳如此为自己辩解,感动的嚎啕大哭,若不是人鬼殊途,鬼新娘恨不得现在就嫁给郭阳,生他个几个娃,倘若来世,自己决计不会错过郭阳这样的好男人,同时一个劲的向周天师求饶,并向周天师一再保证自己绝不会有害人之心。
周天师似乎被动摇了,思量再三,最后收回了烈焰灵符。鬼新娘瞬间如释重负,身上的黑斑渐渐退去,接着她起身紧紧的抱住了心爱的阳阳哥哥,埋头痛哭,郭阳不知为何也搂住了鬼新娘,并一个劲的安慰着鬼新娘。
“郭兄弟,你要是再被女鬼给那个了,可别怪我不救你啊,既然你觉得那女鬼值得一救,那我就赌上一回吧,这次我就暂且放她。”说罢就将一条挂有铜钱的挂坠,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挂到了郭阳的脖颈上,不知是念叨什么咒语,挂坠如金箍圈一般,任凭郭阳如何拿也拿不下来,无论郭阳如何抗议,周天师都不予理会。
“但你给我听好了,天亮之前给我老老实实的钻到锁鬼符里。”说罢周天师将一张符咒放在桌上,对着女鬼道,“你要是还想和郭兄弟做夫妻,与他行百年好合之事,反正我管不着了,但趟若你对他有害心,你知道我会咋么对付你!”
“不敢!不敢!小女子决计不敢有加害阳阳哥哥之心,我对阳阳哥哥喜欢还来不及呢!”鬼新娘一时脸色羞红,并诚惶诚恐的对周天师保证道。
“你知道就好!”周天师厉声道,虽说放了女鬼,但终究不是那么踏实,“真他妈累!我先回去了,明晚我再跟你计较!”周天师一个大哈欠道,临行前周天师抽取了女鬼的一丝魂魄与灵识,封印在另一张锁鬼符,随身携带,以便时刻监视女鬼,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