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叹息道。
“第五十九次了。”
“唉——可惜了。”
“第六十次了。”
“你怎么就那么轻易把她杀死了呢？”女妖的尸体仍静静地躺在地上，水族龙宫城里的人都死光了吗？怎么到现在都没人来将她抬走？
“不过是个海妖罢了。你至于这么伤感吗？”
“她没死前其实也挺好看的。”我惋惜地说，“不是我说你，一个男人怎么能随便向女人出手呢？”
“她抓破了我的脸。”
“以你的体质，五分钟就能复原。”
“艾尼诺。”索洛克强调：“如果你对每个不相干的女人都抱有骑士般的同情心。那就永远不能’深入’了解女人这种生物了。”
“等出去后我可以带你去阴暗岛——我的家乡，带你走马、看花。马是马子的马，花是野花的花。颓废是共同的语言，如果你听不懂暗族的言语。暗族女人会喜欢你被阳光烤成褐色的年轻脸庞，会像蝙蝠一样盘旋以引起你的注意，凄凄哀哀地扮可怜，嘈嘈杂杂地诉苦。
去阴暗岛吧，去读杂乱的暗族传说，去看陌生的暗族脸孔，去听靡靡的暗族魔笛，去拜访肮脏的暗族城堡。不好意思，战争的铁蹄踏碎了暗族的一切，只剩女人勉强能入眼。”索洛克边说边颤抖，似有悲伤撕咬着他的心坎。
“对不起……索洛克。”五十年前，暗族部落是战火最前肆虐的地区，图兰特王国建成时，几乎所有的暗族男人都死在了战场上，包括索洛克的所有叔父，兄弟和朋友。
“自我复原之术，柯尔特大人送给我们的礼物。有时我却为不死而痛苦。”
“想开一点吧！”我很想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我和纳比纳斯现在居住的地方是图兰特王国的神山，那是一座比冰川还冷的山。山下住着常年流落异地的游魄，山上住着终老不得还乡的幽灵。他们曾经漂洋过海，历经风浪，忍受千辛万苦。现在总算有了一座自己的城，如今终于造就一座自己的山。我爱图兰特——包括那些残忍、杂乱、古老、破败……包括它不是我原本的家乡，我的家乡已被破坏……”
“想不到艾尼诺原来也有着内在相似的困惑和挣扎，从你隐忍的笑意可以轻易看出。”索洛克说：“我还以为年轻的落雷法师和传闻中一样没心没肺和好色呢？”
“谁好色了？”我抓起一只横行的螃蟹向他砸去。
“哇，下手真狠！拜托，老子虽不如纳比纳斯与你关系那么亲密，可曾经在你穷途末路时救过你一次呢？”
“你有吗？”
“要我提醒吗？二十年前，黑斑谷。”
二十年不到部族人平均寿命的五十分之一，多短啊！黑斑谷是毒族的地盘，那时我不幸被蛇咬了，毒素不能让我们死，但会复原得很慢很慢，正如现在中了河豚毒素的索洛克一直站不起来。
“我记得我去过黑斑谷，可不记得你救过我。”
“真记不清了吗？当年你被毒蛇咬伤时昏昏沉沉的，行为不受大脑控制。你说要去厕所，去了大半天后又踉踉跄跄地回来了，当着所有法师所有士兵的面大言不惭地说裤子解不开，还是我帮你解的呢。”
“这******算什么’救过我’？”我脸红了。
“呵呵，害羞了吧！”索洛克凑过来，刚才还在黯然神伤，转瞬间就嘻皮笑脸了。我真恨不得一脚踏平他这张脸。
“女人算什么？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恨我，看在老子为你解过裤子的份儿山原谅我吧，艾尼诺。”
“好啊，我原谅你。”我说：“可我有权保留对你的鄙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