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殇见了那姑娘,顿时眼前一亮。
见那少女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这时那少女划着小舟,靠近叶无殇的船问道“这位公子,不知道来我燕子坞有啥子事。”
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叶无殇忙道:“在下来拜访曼陀罗山庄的王夫人,途径此地,久闻慕容公子大名,特来拜见,不料被困在了这水泊之中。让姑娘见笑了。”
猜中眼前女子身份,对于拜访王夫人这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至于慕容复吗?嘿嘿嘿,拜访确实是拜访,但是免不了揍一顿。
阿碧沉吟道:“真是不巧哉!慕容公子刚刚前日出门去了,公子若是早来几天或许还能见到。”
“啊,真是遗憾。”叶无殇脸上装作很失望的样子,心中却是在腹诽“慕容复算你好运,逃过一劫。”
叶无殇心中早已猜到眼前何人,参合庄就两个小姑娘,眼前穿一身绿衣的必定是阿碧。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问道:“小娘子是慕容公子府上何人?该当如何称呼才是?”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啊唷,我是服侍公子抚琴吹笛的小丫头,叫做阿碧。你勿要大娘子、小娘子的介客气,叫我阿碧好哉!”
“在下叶无殇,阿碧姑娘叫我无殇就好。”
虽是这么说阿碧却不会失了礼数“叶公子既然是来找我家公子的,不如就由阿碧引路到府上歇一歇,喝杯茶水吧。”
叶无殇道:“如此有劳了。”阿碧在前面划,叶无殇就跟在后面。舟行湖上,几个转折,便转入了一座大湖之中,极目望去,但见烟波浩渺,远水接天。
叶无殇心中暗暗想到“这应该便是太湖了吧。”
只听得阿碧漫声唱道:“二社良辰,千家庭院,翩翩又睹双飞燕。凤凰巢稳许为邻,潇湘烟瞑来何晚?乱入红楼,低飞绿岸,画梁轻拂歌尘转。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珠帘卷。”歌声浪漫就是叶无殇也一时听的痴了。
阿碧一曲既罢,笑道:“唱得不好,客人勿要笑。前面向左边小港中划进去,就快到了。”当下依言将小舟划入一处小港,但见水面上生满了荷叶,若不是她指点,决不知荷叶间竟有通路。
叶无殇划了一会,阿碧又指示水路:“从这里划过去。”这边水面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
行又了一段路,但见疏疏落落四五座房舍,建造在一个不知是小岛还是半岛之上。房舍小巧玲珑,颇为精雅。小舍匾额上写着“琴韵”两字,笔致颇为潇洒。“叶公子请上来吧。”到得厅上,阿碧请叶无殇就座,便有男仆奉上清茶糕点。
“叶公子先在这里喝茶,我去通报一声。”留下叶无殇一个人,阿碧一个人跑去,想来是去早阿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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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姐姐,阿朱姐姐。”阿碧一路小跑过来,此时也颇有些气喘。
这时阿朱正在打理庄中的花卉,见阿碧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由点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个小妮子都多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不成样子。小心被人笑话了去。”
阿碧笑笑嘻嘻的抱着脑袋“这不是只有你吗,能让谁看了去。”随即将叶无殇的事跟阿朱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他来找王夫人,又怎么迷了路都讲了出来。
阿朱比起阿碧却是老成了许多,一听不由责怪道:“你个小妮子怎么什么人都往庄里带,要是遇到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办。公子到时候怪罪下来,小心我不给你求情。”
阿碧一听也是变色,慌忙问道“阿朱姐姐那怎么办,难不成将那个叶公子赶出去吗。”
“那倒是不必,料来以公子的名声他也不敢造次,不过我却是要试探他一下。若是属实就将他送去王夫人府上,若是假冒定要他吃些苦头。”
却说另一边,阿碧匆匆的走了,叶无殇端起茶碗,扑鼻一阵清香,揭开盖碗,只见淡绿茶水中飘浮着一粒粒深碧的茶叶,便像一颗颗小珠,生满纤细绒毛。叶无殇喝了一口,只觉满嘴清香,舌底生津,饶是他这个平素里不怎么喝茶的人也可以品出不凡来。却是不知这珠状茶叶是太湖附近山峰的特产,后世称为“碧螺春”,北宋之时还未有这雅致名称,本地人叫做“吓煞人香”,以极言其香。
约莫半个时辰,阿碧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子,脸色焦黄,须下留一丛山羊短须,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身上衣着颇为讲究,左手小指戴一枚汉玉班指,看来便是慕容府中的管家了。这瘦子向叶无殇行礼,说道:“小人孙三拜见叶公子,听闻叶公子来拜访我家公子,可惜公子出去了。不知叶公子是哪里人士什么门派,等到我家公子回来小人也好通报。”
叶无殇通晓原著却是知道参合庄上哪里有什么姓孙的管家,只见他山羊胡子垂将下来,刚好挡住了喉头,却可依稀看出他喉头毫无凸起,又见他胸间饱满,虽不能就此说是女子,但这样精瘦的一个男人,胸间决不会如此肌肉丰隆。料定必然是阿朱易容的,也不点破。
而是道“在下一届无名之徒,却是没有什么名号。至于门派也是没有什么名声,料来先生也没有听说过,就不献丑了。”
阿朱见他不上当便又说“听闻叶公子到曼陀罗山庄求见王家夫人,不知道叶公子与王家夫人有何关系呀?”
叶无殇又喝了一口茶,“倒也没有什么,我应该算是王夫人娘家人吧。”
娘家人?阿朱一脸狐疑,却是一时失态。
王夫人嫁到王家十几年,大家对她的背景可谓一无所知,也从没有听说过她以前的事,此时突然跑出来一个娘家人,就是阿朱阿碧两人都吃了一惊。
这副吃惊神气却全然是个少女的模样,睁着圆圆的眼睛,乌黑的眼珠骨溜溜的一转,虽然立即垂下眼皮,却逃不过叶无殇的眼睛。
“诶呦,管家你的胡子掉了。”乘着阿朱失神,叶无殇怪叫到。
阿朱一愣忙伸手去摸胡子,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见叶无殇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以阿朱的冰雪聪明自然猜到自己露馅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道“阿碧你先招呼这位叶公子,我先失陪一下。”说着就转身进入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