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归了……”白带着那四人回到了朗伊尔,站到了海诺面前。
海诺看着白,又看向只剩下个身子的叶影,眼前一阵恍惚。“你等着,我这就……”海诺未说完,零白便倒向了他的怀里。
“白,你醒了。“瑞在白的床边坐着,他已经昏迷了五天。“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白咳了声,轻道:“一言难尽。”
瑞教他好好歇着,并告诉他,μ石已经取来了。白问他海诺在做何事,影和洛是否救过来了。
瑞摇摇头,说,海诺日夜不歇,那几个人的情况已经稳住了,叶影还在观察,不过亏得她的异能,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恢复过来。
白点了点头,瑞见此微微一笑,教他别太乐观。
见他皱了眉,瑞又说,这里来了两个他认识的人,白问是谁,瑞严肃起来,重着声报了出来——柳冥和……叶嚣。
画面回到瑞踏进基地时候。当时正是黄昏。
瑞走的正门,大步迈得稳健。他直接去向海诺实验室旁的休息室。
奇怪,白怎么不在?他看着空旷的走廊,觉得不甚对劲,掏出红莲握好,直觉告诉他,面前不会有什么善茬。
果然,他瞄到休息室里有一人影,并非海诺。他欲先发制人,不料对方竟抢先叫出了他的名字。
瑞脊背一凉,他听出声音是谁了,自己从小用以训练的对手都出自他手。是叶嚣么,那个人形杀戮机器领域里的最高人,造了一堆机械亚人,差点没死在他手里……瑞忽然头痛,还有很多有关的都想不起来了,该死,又失忆了吗?
走到他面前,瑞撤下围巾,放下领子,和他对视一秒后选择坐下。
“海诺在里面,柳冥也在,还有其他的客人,你理应认识。”叶嚣说,他指了指瑞刚经过的拐角,“那里还有我的新玩具,要不要试一试?”瑞望去,他看到暗处羽的光带冒出。
“呵……我还有事,要找海诺先生。”瑞起身,向实验室的门走去。
“也好,报个平安。”叶嚣说,举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瑞闻此言,愣了一下,回头望过叶嚣,又望去拐角。安下心来,开启了闸门。
他关上门后,走进了一个狭长的通道,仔细地看了遍,上面没有约定的求救信号,看来目前还是安全的。又是一道门,进去,大厅里没有人,超算(超级计算机)还在工作着。上面的数据瑞看了个大概,他分辨不得,只看得出和往常的运算有些出入。是被叶嚣更改过了么……不对,能更改海诺程序的应该只有柳冥了罢,他怎会伙同叶嚣呢?
下一处是……瑞转向培育实验体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蹲在角落里酣睡的小女孩,是之前和锐璃一起的那个……对了,柳雯轩,柳冥的女儿!看来,他们目前安好。面前又跳出一个小家伙,沧海城里那个异变少女?她竟然还活着,而且,竟然在这里。
韩陌见瑞招了招手,动作有些僵硬,面部可以看出表情的痕迹。她推醒雯轩,雯轩迷糊着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瑞,吓得全身蜷缩到一起,警惕地盯着他手里的红莲。正当瑞欲将红莲收回时,好似头被何物敲击过一般,蒙了一下。待眼前金星消退,他见雯轩满脸不可思议,超过了恐惧和绝望。
瑞收起枪,说自己没有恶意,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她颤抖着说,方才对瑞使用了异能——心网。
“锐璃还好吗?”瑞问。
“萌萌姐……她……”雯轩望着他的眼睛,手指向了培养室那里。
瑞闭目叹了口气,睁开眼后眉头紧拧。他向培养室去了。
雯轩站起身来,拉过韩陌的手,也跟他去了。
“教她站那别动。”门一开,听得柳冥第一句话。
眼前,是浸在培养液里的那四人。
他们……瑞似求助似地看向柳冥。
“锐璃无甚问题,还没醒是因为我予她加强了些东西。影儿着实伤得重,不过想从海诺和我的手上死也不那么容易,还有她自己的异能呢,我刚到的时候她只剩下一半身子……”他说着,目光向暗处一转,“这里我帮不上什么忙,全劳累他一个了。”海诺正在那报膝睡着。瑞拿出一个封印空间的立方块给柳冥,说这是海诺托他取的东西。
瑞盯着看了半晌,又看向柳冥,问他荼蘼在哪里。柳冥教雯轩领他去了。
听闻瑞这一段,白无甚反应,咬着唇没说话。
许久,白也述了他的事。叶影被压在决绝凝聚出的球下,是他用湮影切断了她的身躯。之后,他强行用μ的能量补充异能,带他们回了这里。白体内的能量现在并不稳定,正因如此,他的苏醒才如此艰难。
另一边,雯轩按时给任牧送吃的,虽然亚人没必要从食物里获取能量。这算雯轩和他的一个约定,自打他见了叶影和弥煜的状貌起,就一直消沉着,比在瑜隳那次严重得多。雯轩用心网读取了叶影的记忆,这是交换的筹码,换取任牧每天按时吃饭,她会给任牧每日放映叶影的眼见。这也是柳冥禁她入内的原因。
任牧看着眼前的大菜叶,又看了看盯着他的雯轩,伸手指将面前的饭碗戳离自己。
“小牧哥你就别挑食了,是你自己说不喜欢合成肉的。”桌前,雯轩托着腮说,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两个还没醒,都几天了……”任牧嘟着嘴,“柳叔就让我在这待着,连个面也不让见,烦死了!”他抱怨一声,拿过碗筷吃了起来。
雯轩摘下帽子,甩了甩头发,扣回去后又托起了腮。“对了,那老家伙让你过会去找他,说是为你升级。”老家伙,自打柳冥不让她见弥煜后她在背后就一直那么称他。
“升级?升个屁!”任牧一脸怨气。
“我一直好奇,那天他说了什么。”雯轩问。
任牧不想说话,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然后趴在桌子上,意为,想看就自己读。雯轩见此,也便用心网读了起来。
那天,任牧抵达朗伊尔基地,海诺在周旋后,便带一行人去了培养室。对话中他首次知道了那一行的情况。
门开的很慢,任牧在柳冥身后。进入,他如愿见到了他们。他们身上连着管子,浸在培养液里,漂浮着不知是死是活。他横向一扫,那是……
任牧慢慢转动脖颈,直到……
直到叶影的培养槽出现在任牧视野的正中。当时,叶影的双腿还未长出,她的发也被人剪了。任牧摇着头后退着,撞到门上才止下步子。他加快呼吸,歇斯底里地乱叫。
他跑开了,最后被柳冥在基地外的一个角落找到。当时的雯轩听到叶嚣曾带着怪气说柳冥的情感系统模拟的真好。可……那确凿是他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悲伤绝望。
后来,他与柳冥有如下对话。
“柳叔,我想哭”任牧当时抱膝坐在角落里。
“你没那个功能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亚人了,有些东西就该舍弃”柳冥的语气显示出少有的严厉。
“可我……”任牧抱住头,拉扯着头发。
“如果你真的想为他们的遭遇表示悲伤,你完全不必要哭泣,低头沉默就好,如果你想要表现自己有多么在乎,一直陪在他们身边就好。你早晚要想明白的。”柳冥要拉他起来。
“可她那个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好难过”任牧站起身,仍靠在角落里。
“如果他们没有出现在你面前呢?你不知他们是平安无是抑或死无葬身,那又会怎样?”柳冥拉他走。
“那如果那样的是小轩呢?”他问了一句。
“不会哭。”柳冥说。
“那又是为什么?”
“我要救她,没有时间。”
结束了,雯轩轻轻推了他一下。任牧抬起头,扶着桌子站起,向外走去。雯轩随他同去。
由于异能缘故,叶影最先苏醒,苏醒时,她发现自己被封在培养槽中,周身是粘稠的培养液。
她不得动作,也不得做声,只空望着眼前,空无一物。
嘀——
一声笛鸣,培养液开始下降,她屏住呼吸,直到培养液降到颌下,终于屏息不得,将肺里的培养液尽数咳吐了出去。直到舱门打开,她才看见,面前,一个人,早已等候多时。
“嚣父……”她有意遮掩自己的身体,她四周扫视,认出了这是朗伊尔基地。
“计划之外啊,你竟会随他们去取μ石。”叶嚣冷笑,“居然连我也要骗,你本事不小。”
叶影听后一惊,不过叶嚣倒是和蔼了神色。“既然你想去取,那你就把它给我取过来,海诺不会不吃μ这个饵的。”叶嚣走动起来,他经过了其余几个培养槽,“他、他和她,我都标记了样本,时间紧迫,我无法将他们的异能移植给你,不过现有已经足够。”他又突然回身,指着叶影厉声到:“我们的帐,慢慢算!”他看了眼时计,瞥了她一眼之后匆匆走了。
她听到外面脚步踏得甚快,估计是遇了什么急事。她回头看了那几台培养槽里的人,可以心安了。还不知是谁救得呢。
外面,匆匆而去的叶嚣撞到了白和瑞,擦肩,瑞读出他的慌忙,觉得有蹊跷,便叫白赶紧去海诺那,自己则跟去叶嚣后面。
瑞跟叶嚣出了基地门外,一位棕发男子似在等他。叶嚣并未与那人寒暄,只随他走去了拐角。瑞跟去,只见雯轩和任牧被绑了个结实,丢在一台车边。
“你说还有一个呢?这才绑了俩。”那男子说。叶嚣伸手向后一指,瞬间。三个黑色的粗短柱状物就冲着瑞撞去。“你怎么就带了这么几个?”叶嚣有些不满。“足够了。”那人说。
瑞见有东西过来,抬手,红莲三发过去,只见那东西只是稍稍偏了,略略有些减速。
这……瑞见最前的那个到了眼前,举拳打去,由于不曾带拳套,这拳威力并不见多大,不过一般物件也是很难接下的。一拳贯去,打头那个被击飞了,撞到第二个,第三个被他一脚踹了出去。
那男子表情有些难看,像似受了内伤。他伸手扶了下要掉的单边眼镜,眉头皱紧了,一脸凶相。不想叶嚣那边笑了起来,嘲笑,对那名男子的。
那人没理叶嚣,控制着黑柱发起下一波攻击。
瑞早就戴好拳套等他了,但方才那一击让他伤了左腕,一时用不得力。
叶嚣就站在那,期待这对决的结果。
白那边,用次元踱步到了实验室里,阔步走上去卡了培养室的门。
“你……”叶影愣了两秒,躲到了一边。白见到叶影也惊了下,赶忙背过身去,掏出变装手环给她。
白向深处走去,里面是另一个培养室,那里白从未进过。
手掌按上解码器,果然,被锁住了。“影,退开。”白说。他抽湮影,一刀斩开门锁,用刀尖点开门。面前是被缚住的柳冥,脸上一道血痕。
“虽然差点被你破相,但还是谢你及时赶到了。”柳冥强笑着。头向里面一偏,白视去,竟是海诺,他瘫在地上,表情呆滞。柳冥说他被叶嚣灌了东西,怕是要死了。
柳冥背过身,白帮他砍了纳米丝,那可是柳冥带来的结实东西,若不是湮影,恐怕就斩不断那物了。松开的柳冥顾不得舒展,赶忙抱起海诺向外跑。见了叶影亦顾不得问讯,只教她速去找任牧来。说罢,便冲去了实验室里。
却说,瑞与那男子对峙,占不得明显的便宜,只说是略略压制,那男子能弹开自己的拳头,还能操纵那不知何物的黑柱,从异能上瑞既被这家伙克制。只能和这家伙一直耗着,自己也就到此为止了吗?还不行呢!
瑞一拳又击过去,那家伙闪躲,拳仍旧受到强大阻力。他是能排斥靠近物体么?只要力量大到让他无法抵斥便能击倒他了!
他发动异能强化力量,威压弥散着。那男子顾不得用那黑柱来个什么旁敲侧击,拳头距离自己只有半米远,可怕的是,这距离还在不断缩减。更近了,那男子青筋胀起,那三个黑柱跌到地上。
“住手!”瑞听得一声,斜眼看去,叶嚣手里赫然握着把枪,他看向声源即枪之所指,是……
一拳砸在了瑞脸上,一股巨力又将他弹出数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