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千紘表示不明白欧阳月海的想法,转而问向兰子。
“你要对巴布做什么?”果然,作为一个还算理智的人,只要联系前后的对话,就会理解欧阳月海的打算,“难道你真的相信那个什么组织能够解决巴布的这种问题。”
“那你呢?左王子·兰子,难道说要我把巴布交给你,你能解决它的问题吗?”
“那……”兰子被欧阳月海问的哑口无言,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怎么可能解决人一个组织一直苦心研究的课题?索性将问题推给了千紘,“要我说,当初千紘你就不应该相信这什么复活药。只是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希望,你却能那么投入。现在呢?巴布没救出来,连礼弥都……”
千紘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苦恼的低下头,右手一遍又一遍得梳理着仰躺在他腿上的巴布的皮毛。距离巴布复活也有十天,巴布颈间的毛已经颇具规模,暗黑中夹杂着不少淡金色,摸上去暖暖的;而且身体也明显有所成长,两只前爪可以看到些微金属的寒光,仿佛随时都可以撕碎眼前的障碍。脑海里,巴布虽然个头很小,常年看起来都是呆呆傻傻的样子,还有那讨人喜欢的鼻音。
“这还是我的巴布吗?”声音极小,在场的仿佛没有人能听到一般。
“叭—吥——”巴布看着千紘,异色双瞳里倒映出一张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坚强的脸。
“为什么是你?作为巴布的主人,好像只有千紘才有资格选择巴布的未来。”也许是看不惯千紘这幅样子,兰子选择替千紘做一个立场。
“算了吧,兰子姐。”欧阳月海没有出声,萌路就开了口,“谢谢你,月海哥。能将这件事情承担下来,还为我们挤出几天时间。这件事情真的麻烦你了。”
“……算了,你们的事,我再也不会参与了。”
说着,兰子放开萌路,起身来到礼弥身边,俯身给礼弥耳语几句,两人便回到了二楼。萌路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又看看欧阳月海,从千紘腿上抱起巴布,缓缓离开了客厅。她也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应该或想知道的事情了。
一时间,刚刚有些人气的客厅又一次趋于平静,欧阳月海盯着千紘,达琳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恢复体力,但是她的呼吸显然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稳定;千紘则全身僵硬,双手紧紧地攥住,头却一直低着。
“这种即将离开‘家人’很痛苦,是吗?”欧阳月海酝酿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千紘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就像是在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我能理解,因为我也是。”就像没有看到千紘的抵触情绪一样,欧阳月海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我来到这里,本来只有一个牵挂,那就是礼弥。”
千紘依旧没有回答,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就那么跪坐在地上。达琳听到那句话,猛地睁开眼睛,惊异地看向欧阳月海:在她来到这里之后,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欧阳月海有关心过礼弥。
“其实这种事情你们不信也很正常,就像之前我说过我们有过的过去,可惜你们都忘记了,而我却牢牢的记在心里。你们不记得并不代表它就是虚伪的,不是吗?”欧阳月海说着,眼中就浮现出礼弥几人十几年前的每一个表情,最后停留在礼弥在月下哭泣的那个瞬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在这里,我不得不承认,礼弥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的生活就是围绕着她转动的。”
听到这里,好像产生了某种共识,千紘的身体有了一些动作。
“现在,因为某些你我都明白的问题,我必须和巴布一起去这个丫头所在的组织一趟,说不定能做出理想的特效药解决目前的困境。”一边说着,欧阳月海无视了达琳的反对,抬手揉揉她金色的头发,“而你,之所以不让你去,不是因为你比我弱,也不是因为担心你无法接受那里的实验现况。只是因为,礼弥她需要照顾,萌路也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我显然不适合,只能依靠你来帮忙了。”
“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相信我。”稍微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千紘抬起头看向欧阳月海,在看到他那样的动作时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异,又很快恢复平静。
“那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像现在的礼弥。”欧阳月海做出一个充满力量的样子,“像那种被解开大脑限制器的身体,想必也只有你能够理解并且应付了,不是吗?”
千紘苦笑了一下,尴尬的搓着自己的双手,小声问了一句:“那么礼弥的家人那边……”
欧阳月海随之一怔:虽然他已经将礼弥那个父亲发配出去,但是这个世界始终不是他的主场。人家要是回来了,自己却不在,怎么可能会看千紘这个平庸小辈的“面子”?
“那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难道你还怕团一郎会对你下手吗?”
“怕。”千紘红着脸回答道,“我哪有你那样的实力?能和一个国际财团的家族家主来硬的。”
“人家作为一代家主,应该会讲道理吧!”考虑到自己确实有些过于强求,欧阳月海只能提出一个看似很合理的见解。但是他忘了,一个与复活药有关的世界怎么可能合理,不合理的世界,自然不能用所谓“合理的见解”来衡量。就像他展现出那种超自然的实力,却没有被抓去研究,这本来就不是一个追求女儿先天宝具半辈子的人的“合理”反应。
“放心吧!我以我们研究室的名义保证,你们不会有事的。”
“这样吗?”千紘没有再表示反驳,算是默认了,“你们能确保礼弥那种情况不会有第二次吗?”
“可以保证。”欧阳月海急忙说道,但是没有得到千紘的承认。直到达琳缓缓点几下头后,他才重新看向欧阳月海,“那么我就把巴布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将它安全的带回来。”
“我会尽力的。”欧阳月海在心里又补上半句:尽力回到这个世界。
“。。。。。。”千紘颇为无语的看了看欧阳月海,起身就要离开,“总是会回来的,我相信你。比起我,妹妹她更舍不得巴布,就让巴布多陪陪她吧!既然没什么事,我还有作业,就先回去了。”
“三天后,我们就会离开,不出意外的话,礼弥她就要搬去你们家住了,希望你能和家里人说说,就是这样了。”在千紘正要出门时,欧阳月海才猛然提醒。
“……我努力。”千紘几乎都要疯了,“难道你不打算给礼弥买一处住所吗?要我们照顾却你没有任何作为家里人的担当,到底是什么打算?”
欧阳月海一愣,看向一边的达琳也是一脸“你没有担当”的神色,不禁反问道“我该怎么做?”
“那是常识吧!”千紘和达琳开始用怀疑的眼神看向眼前的欧阳月海,这么久以来,从没有看出对方居然如此……他们也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他的无知无畏,“难道你一向是行动派吗?”
欧阳月海耸耸肩,抬头看向天空。
“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抱什么期待的。”千紘感觉自己的脸上一定充满“痛苦”,“总之,我可以帮你照顾礼弥,但是她的生活细节你自己看着办吧!嗷——我都不知道怎么能跟你聊这么久?”
“呵呵呵呵,有共同语言嘛!”欧阳月海打着哈哈,没有否认自己的过失,毕竟有求于人。
“现在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千紘说着,将背包随手提在手中,“那个手抄本就交给你们了,里面还有一些我的个人见解,希望你们不会当做废纸丢掉,就是这样了。我走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逃离欧阳宅,似乎在这里待下去就会拉低他的智商下限一般。
“话说你就真的不打算做些什么吗?在这即将和妹妹离别的时间里?”达琳接过欧阳月海给她倒的一杯饮料,就是昨天喝的那一种,在回来的路上,欧阳月海专门给买的。
“做什么?我的妹妹礼弥可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大家闺秀。她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理想,而且也会努力让自己生活得更好,那才是我作为一个哥哥应该给与她的环境。而且我相信,比起物质性的奖励,礼弥她更需要一个内心的支柱。支柱我已经给与她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由她自己决定。”
“是吗?听起来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达琳说着,轻啜一口饮料,紧接着眉毛就拧作一团,“好酸,和昨天的不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一口喷出来的。”说着,欧阳月海又递给她另外一杯橙汁,“试试这正常口味。”
“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我味觉受损,根本尝不出来普通的味道。”话是那么说,达琳还是接过那杯饮料,为表明自己的态度,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嗯,酸酸甜甜的,挺好喝。”
忽然,达琳反应过来,捧起杯子小抿一丝,闭着眼睛仔细品味了一会儿,才说道:“欧阳月海,看来你身上的秘密应该不少,我甚至怀疑你在那个国家是一个机密人员了,要不就是一个幸运儿。”
“事实上,我更偏向于后者。”欧阳月海有些得意的靠在沙发上,“这个礼物,怎么样?”
“我还是感觉你答应我研究巴布这件事情更让我开心。要知道,如果将巴布身上的不同点解答出来,那可是一件比你的几颗果子更有爆炸性的成果。”达琳说着,斜眼看向欧阳月海。
“咳,关于那件事情,我必须得说一声抱歉。”欧阳月海说着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18的影子,才小心说道:“其实巴布身上确实有一些秘密,不过那和你们的研究基本没什么关系。”
“嗯———?”
“虽然它的复活依靠的是你们的药物,但是能够产生这种不同那牵扯到我的一些秘密。当然,并不是说我对它做过什么,而是在我之前,准确来说,是它的父母的问题?”
“父母的问题?还和你有关?”
要知道在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异能者却没有丝毫障碍,所以能力封印当然是它父母的问题了。至于巴布怎么来到这个世界,那不是他能够解释的。当初菲儿也只是说,可能是世界裂缝的缘故。但是面对一个土生土长的研究员,他还是不打算说实话的。
“基因嘛!你懂得,难道你们发现那是基因的缘故,还要专门设置一个基因诱发植入技术组?”
“……好主意,我回去一定会考虑的。”达琳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你还来真的?我只是说说罢了。”欧阳月海急忙打消了达琳的主意。反正是即将一个不会长久的组织,干嘛还劳师动众的设置研究组?早散早回家。但是看起来达琳也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不会把巴布交给我们,所以就没真相信你之前的话。所以,就陪你撒了个谎。我们组织只是一个隐藏机构,怎么可能和那种大家族对抗?我们也没有那个时间,你懂得嘛!”
“那你还敢那么说?”
“直觉,就是这么简单。就像我从一开始见面就坚信你能帮助我一样。我相信你已经解决了这些问题,才会安排接下来的计划。那什么散华财团,你能从他们手里抢得大小姐的抚养权,就说明你已经获得了他们的认可与尊敬。虽然不明白你用了什么办法,但是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我也不会傻到和你作对,自然不会对巴布出手,这点你放心吧!”
“所以你就刻意疏远我?”欧阳月海忽然话锋一转,“你之前不是叫我全名吧!”
“本来以为你只是长得像女生,没想到心也和女人一样,那么在意这种地方。”
“那我长相清秀还真是对不起了。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可以不说吗?”
“不好回答吗?那我换个问法,你手里那两杯饮料,你能把冰镇的那一杯给我吗?”
“…………”
“分不清吗?说吧!是不是在你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它们的一员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