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眼前的宅子和十几年前那个被毁掉的还真像,除了周围的树林被挖去了一大片,该种上了紫阳花,放眼望去一大片紫色很是诱人,看来是那次受到的伤害太深,也不知道他是否忘记那件事情,但是这个心理阴影算是埋下了。深吸一口气,欧阳月海整理了一下衣服,发现没有什么皱着或者污垢之类的,便大步走向那所别墅,路过紫阳花丛时,闻着淡淡的花香,感觉自己也轻松不少。
“菲儿,这花香很奇怪啊!闻着感觉自己都轻松不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只是因为这种花本来就可以作为药用,也许是闻着有静气安神的作用吧!作为一个地方的名门,家里的园艺怎么可以随便安排的?”
“药用?”欧阳月海想到了复活药,不就是有这种成分吗?“随便?难道这花还有什么物语吗?”
“当然了,根据这个世界的花语来说,紫阳花的花语很复杂,有善变、骄傲的人,冷淡,花心,无情,强烈的爱,还有家族的团聚,永远的希望,神圣,圣洁与祝福。但是代表希望的只有白色和桃红色的紫阳花。(百度而来的)”
“这么多意思。但是感觉和这个家庭真的很配啊!加上满院的花竟然没有一朵白色或桃红色的花瓣,看来连世界都觉得礼弥不适合在这居住。那我怎么可能对这个地方放心的下?”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看着那个虚掩着的门,想来应该是那些女仆进门时留下的,也不含糊,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同时将腰间一直挂着的欢儿化作的太刀显形,并从个人仓库里拿出了淬蓝匕首,和太刀一起挂在腰上。
进门后是一个长长的走廊,隔着几步就有一盏灯,只是那灯光有些昏暗,加上走廊两边的门都是紧紧关闭,显得整个走廊都是阴沉沉的,胸口很是压抑。没想到礼弥竟然在这种环境里过了十几年,他有些不能理解原因,难道说女孩子天生就拥有适应环境的能力吗?难怪天朝古人常说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天赋技能吗?
但是欧阳月海不是女人,他可不会忍耐,欧阳月海讨厌阴暗环境的体质就决定了这个走廊的悲剧。他将走廊两边的房门一个个的全部大开,将外面的阳光透进来,这下走廊里有了一点生气,随之心情也好多了。就这样,他一边走,一边开门。那些女仆早聚集到厨房忙活去了,看到那个大门,谁还有胆子干涉这个力量狂人?终于走完全程,他来到走廊尽头,推开门看到一个回旋楼梯,楼梯上是千紘兄妹二人,千紘手里还抱着一个铁箱,里面装着巴布,看着巴布懒洋洋的样子,应该还没受到伤害,萌路依旧是一副三无的样子,眼神呆滞,仿佛没睡好一般。
“哎,是你,欧阳月海,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吧!那个自称礼弥父亲的人已经准备找你的麻烦了,我正要趁乱跑出来告诉你这件事。这会儿他应该还在洗澡,我们快走吧,不然就没时间了。”
听到这些话,欧阳月海不禁嗤笑一声,看了看巴布和降谷萌路,才缓缓开口,
“你们先走吧!我有事情要和那个所谓的散华家家主聊聊,不用担心,我们之间不会有实质性的攻击,应该没有问题吧!不用担心了。”
“那里是担心你受伤,我是怕你打伤了散华家家主,他会和你拼命。礼弥的事情,你斗不过他的,散华家可不止在这个小镇有名啊,那可是有国际名望的世家,我们至于那样吗?”
“你是怕兰子萌路受到牵连吗?”欧阳月海开玩笑说道。
“少来,我哪有那么区别对待。”千紘反驳道,但是那口气听着没有那么坚定。
“安啦,安啦。我不会闹事的。不是都说了吗?我只是来和他聊聊天的,没有闹死闹活的必要。”
“那你说这句话时,能不能把你的武器放下先?这样很没有说服力的。”
“啊,那个习惯了,不握着不舒服。”顶着两人不信任的眼光,他尴尬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你们先走吧!我记得你不是还要上课吗?去吧,去吧!碰到礼弥了替我问声好。”
“怎么可能碰的上?”千紘嘟囔着拉上降谷萌路逃也似的离开了散华家。
看着千紘他们离开了这里,欧阳月海继续往楼上走。二楼比起一楼显得明亮多了,可能是灯光比一楼更敬业吧!他也就没打算继续一个个的开门,听着流水的声音,向团一郎所在的房间走去,并缓缓握紧了那把淬蓝匕首。
就是这间了,欧阳月海站在门前仔细想了想,忍住踹门的冲动,伸出左手拧开门把手,小心的推开门,一股热气迎面扑来,紧接着就看到偌大一个浴室中央有一个浴缸,周围洒满了相片,浴缸里面有一个男子仰面躺着,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到房门被推开,那个男子扭头看过来,发现有个身着运动服,腰上挂着两把刀类武器,黑发及肩,长相略中性化的人站在门口,正面带笑意得看着他。
“你是谁?女仆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会让你进来的。难道你不知道惹恼我会怎样吗?出去,给我出去。”
“奥,真是个笑话。连我都不认识,怎么会叫人前去监视我?”无视团一郎那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欧阳月海踱步走向他,俯身捡起一张相片,“惹到你,能怎样?像杀了女儿那样杀了我吗?”
“你怎么可能知道?难道说,你就是昨天那个人。不对,礼弥她…”团一郎听到这话,认出了欧阳月海,又想到礼弥目前好像就是和这个人在一起,顿时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不是被你给救下来了吗?怎么会死的?”
“奥!谁说她死了?”欧阳月海帮忙纠正了他的一个错误观点,将那个相片转向团一郎的方向,又说道:“不过,她原本的生活确实生不如死,但是现在她已经获得了新生,这点不容置疑。实话说吧!今天我来到这里,目的就是要告诉你,像这种让礼弥难以启齿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允许它再次发生。”
“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礼弥没死吗?那她为什么不回来呢?”团一郎痴迷的看着那张相片,眼神里充满了珍惜与渴求,“明明我是那么得爱着她,比任何人都在意她,为什么她会离我而去。”
“你是在侮辱我的耳朵吗?老家伙。”
“你…”听到有人侮辱自己,团一郎将愤怒的目光移到欧阳月海身上,双手握拳,仿佛随时都会和他拼命。
欧阳月海不屑的将目光转向地上的其它相片,“刚刚你说回家?现在我问你,什么是家?你以为你把礼弥养大了,礼弥就应该把这里作为一个家。难道就因为你给了她一条生命,她就必须叫你一生父亲,并且容忍你无休止的恶意侵权?****吧你。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来到这里,就是来接替你给礼弥一个家的。”
“你接替我?你是在否认散华家的尊严吗?愚昧的年轻人。礼弥的家永远都只有一个,至于你这个胆敢触犯散华家尊严的人,知道这样做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威胁我?散华家的尊严?哈哈……”好像听到了惊天的笑话,欧阳月海直接大笑起来,同时缓缓抽出了那把匕首,“就你还跟我谈尊严,你配吗?”
团一郎看到他拔出匕首,眼神里露出一些慌乱,正要出声,就被打断了。
“放心,看在某人的面子上,我不会伤害你。只是看你泡澡泡得有些神智不清,我来帮你醒醒脑。”
说完就将刀刃插进热水里,看着团一郎微笑着,却不出声。他嘴里的某人自然是团一郎已逝的妻子散华真弥,这时他想到团一郎曾经也算是为了自己的恩人付出过、痛苦过,就没打算在他这种状态下伤害他的躯体,但是也只有躯体,精神打击不算的。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啊!好凉。你个混蛋在干什么?”团一郎急忙从浴缸里狼狈得爬出来,回头看时发现那水里已经有了一些冰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没什么,就是感觉我站着你躺着很不爽罢了,不要在意。话说你不要穿衣服吗?”欧阳月海用匕首对准那个裸男的腿间,虚划一刀,一些刀身上的水被甩出去划过刀刃,瞬间变成冰粒打在团一郎腿上。
团一郎被从浴缸里赶出来,本来就有一些愤怒,现在被人这样侮辱,再也无法压抑,不顾身份的冲向欧阳月海。但是发现眨眼间,那个人就没了影子,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当然,如果你认为这样谈比较自然无拘无束,我也无所谓。”
什么时候?
明明在自己眼前的人瞬间出现在背后,团一郎对于这个无法理解的现象完全没有概念,顿时呆在了原地,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着。还没恢复过来,猛得感觉背上受到一个冲击,原来是被欧阳月海踢了一脚,整个人都顺势冲出浴室。
“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不要脸。知不知道羞愧啊!换衣服去。”
之后门就被用力关上了,留下团一郎满脸黑气得站在门外,双拳紧握,可是过了一会儿只是恨恨得等了门一眼,便默默得离开了浴室门口。
欧阳月海在浴室里,一张张捡起那些相片,为了照顾礼弥的面子特意将它们反过去,虽然有不小心看到几张,不过里面一片模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也一并收了起来,装进兜里,打算回去后全部交给礼弥,让她亲自和过去告别。最后,欧阳月海看看整个浴室,确定一张都没有漏下,转身走出了浴室,前往团一郎的房间,他相信那里有更多礼弥的恐惧之源,而今天,他要彻底解决这些麻烦。
跟着地面上的水渍,欧阳月海来到一个有两扇门的房间前,里面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一般,一般人这时会选择直接推门进去,但是他可是欧阳月海,十几年来打猎给与了他不比野兽差多少的直觉,他隐隐感觉这扇门后的那个人几乎无法压抑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就像只要自己再接进一步,那人就会一招将自己毙命。
门的那边,散华·团一郎此时全身穿着专业的击剑服装,右手紧紧握着一柄花剑,是他平时最喜欢的也是最顺手的一把,拿着这把剑,他能保证将任何敌人在瞬间刺穿然后脱身离开,保证自己站在最合适的距离和角度看着敌人流尽鲜血死去。从刚才开始,他就听见那个如同恶魔一般的人沿着自己故意留下的痕迹跟上来,在自己眼前的门后停下了脚步。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对面的动静,但是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多年来的击剑经验积累之下,现在他已经能做到尽可能收敛气息,积聚实力而后一瞬间爆发出来,虽然那个状态很难进入,刚才也是久久无法平息自己的呼吸声,加上带着面罩很受影响,老感觉呼吸不畅,但是他相信现在的感觉绝对不会错。站在那里,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周围环境。万物此时都陷入了沉睡,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甚至能感觉到细微的气流吹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尽管自己还穿着厚厚的击剑服,但他认为那不是幻觉,自己确实能感觉到有股风在吹着自己,很细,很平,方向是——
上方?
团一郎顿时想到:这个练习室当年修建时按照自己的要求,几乎是密不透风的,哪来的风?
心中感觉不妙,他急忙抬头向上看去,发现在击剑室顶上,有一个窗口大开,而在那个窗口不远处,是一副巨大的相片被镶嵌在两层水晶板间,相片上是自己教礼弥第一次练习击剑时的留影,画面很清晰,甚至能看到礼弥脖子上的项链自然地吊在外面,反射的阳光的色彩。每当自己在这里练累后,都会躺在地上看看那张相片,然后会很满足,那几乎是他一天里最开心的时刻。
而此时,那个可恶的男子正在那里小心得抽取着两个板间的相片,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已经被抽去了大半,看着那副相片被欧阳月海这样沾染,团一郎顿时感觉自己的世界没了阳光,不禁失声大吼出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