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学电脑？晕，你那么大一个人，还不会用电脑吗？你妈是不是在深山野林里生的你。”
“原子，你做人不能太刻薄，你懂别人就一定要懂吗？”
华生不想在原子这里自讨没趣，转身要走。原子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小脸蛋不停地在他的背上摩擦着，说：“帅哥，你别太小气喽！不能开玩笑，太没有意思了。”
“你好像很喜欢刺伤别人的自尊心。”
“自尊心又值几个钱呀！来点实在的，不好多了。”
原子又仰起她没心没肺的笑脸，华生觉得原子说得也对，来些实在的何必那么在乎别人的想法。想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说：“原子，你这里有***吗？”
“还***，**，国内的，国外的都有，不过还是《***》系列拍得不错，有些美感。”
“你还研究这些呀！”
“什么叫研究，网上到处都有，你能不能开放点。”
华生抱着原子学电脑，她的电脑里什么都有，小到火车时间表，大到地理杂志，游戏和电脑程序，应有尽有。他第一次发现眼前的女孩是一个天才，难怪她的脑袋里总会崩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电脑难学吗？”
“要看你学习哪方面，如果只是打字排版的话，很简单，学五笔太麻烦，你也没有时间学，打拼音就是了。上网更简单，你只要会打字，就OK。这是你的QQ号，试一下吧！把我的加进来。”原子边说边快速在键盘上敲击着，华生越来越觉得原子神奇。
不用多久，华生用电脑就顺手了，机器并不是太难摆弄的东西。原子伸了一懒腰，对华生说：“我浪费了与男生约会的三个钟头时间教你学电脑，那么你总得表示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想喝酒、抽烟和吃大餐，你有钱请吗？”
华生望着原子有些小瞧他的表情，他说：“走吧！我带你去吃。”
他们两个像出走的孩子在大马路上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鸡腿啃咬着。原子说：“华生，吃肉的时候，我心里特别的踏实，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可以把鸡腿幻想成自己最恨的人。用力地咬，然后咬碎吞下去，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华生的手突然之间颤抖起来，月光下的原子很脆弱，他发现她还是一个孩子，突然被人推入成人的世界，这样的孩子没有童年，却永远长不大。一个缺失了童年的孩子，长大后会从许多相似的人身上去寻找童年的影子，让记忆永远停留在没有伤害之前，活在梦幻里的人是最幸福的，那些小伤害都被她孩子气的表情所掩藏了。
华生砸碎了酒瓶，丢掉了鸡腿，紧紧地抱着原子。他们像两个孩子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哭泣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来劲。大街上还有一些晚归的人们，一些不知疲倦的博奕者，他们不能在乎那么多人的眼光，就那样大哭彻哭。原子哭的时候很大声，华生只是默默地流泪，他仿佛见到喜林，见到她抱紧自己从男人的房间里走出来，她回头的瞬间仍然感谢那个提供给她食物的男人，她太穷了，甚至穷得回不了家，有人愿意给她食物，有人愿意豢养着她，这些人比父母更让她感谢。他又记得喜林曾经给他写过一封信。她说，华生，其实我们真的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每天活着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这里的生活很好，每天都充满阳光与鲜花，可是这些阳光与鲜花离自己却是那么的远。每天望着别人的潇洒与自由，自己却像关在笼子里的鸡，我们都不能成为鸟。成为鸟就会失去了土地，当我们不能站在土地上的时候，只能不停地飞，不停地飞，飞得越高，我们的心就越空旷，当真的空旷，当我们刚刚习惯飞翔，却又要落地了，生命结束，所以回到了土地上。
喜林原来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姑娘，她明白人生的变数，她厌世，仍然活了下去。眼前的原子与喜林开始慢慢地重叠在一起。她们都是心似蔷薇，却开在污泥里的红莲，在盛世里凋零。华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肮脏。他再次用力地抱紧了原子，把唇贴近她的耳边。他说：“原子。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爱你，但是我希望能够陪你走一段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会独自上路。”
原子没有听华生说话，她耳盲心聋，很累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