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慧萱说,将要到刘家时唐笑忆起马斐和自己的相处的时光,于心不忍,才回了邱家换邱艾来陪同慧萱向妈妈陈情。
马斐对我恩重如山。尽管她凉薄冷酷,但是在获得新生后,我还是想与妈妈去探望她,付清她多年抚养我的费用。
驱车往张家的路上,慧萱用平板电脑观看跆拳道比赛。“雅钧,你们道馆连战连胜,田玉菲每次都在最后三十秒得分勉强获胜,你不回去?”
“我不想和卑鄙小人争夺荣誉头衔。”我道。
“卑鄙小人?田玉菲原形毕露了?”慧萱镇定自若地道。
我问道:“你早有预感?”
“我一向善于识人。只是怕你生气,才一直没告诉你。”慧萱熟练地操纵着电脑,迅速设计一个程序。
“我本不属于北京,对于任何一个道馆,我都是闯入者。不如退出,海阔天空。”
“雅钧,”慧萱道, “你不是硬汉么,怎么说出这种没骨气的话?”
“你还真当我是男人婆啊,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就算是男人,不,就算是神仙经受这一系列的磨难,也不会再大大咧咧地处事。”
“所以人生在世还是得学会低头。”慧萱语重心长地道。
司机拉下手刹。
我们三人下车,到张家门前。
这所爸爸赠予的房屋,也承载了我的过去,我十几年的漂泊记忆。被张德马斐收养,也许并非我的幸运。在老家之旅前,我从未得到一丝丝父爱母爱。因为相貌异于张德夫妇,每当迎春客时,我时时受别人指手画脚。
犹记得儿时我喜爱芭比娃娃、公主裙、城堡玩具、蝴蝶结发卡,喜欢一切女孩钟情的东西,但是不论我如何恳求,妈妈都严厉地拒绝。即使我考到全年级第一名,也不能顺心遂意。因此,我再也不愿通宵学习,以致学习成绩一落千丈,遭遇暴打冷待。
这一刻,我轻轻叩响门。
“马斐,我是刘芳,小钧来看你了,你开开门。”
屋内寂静无声。
“马斐最近和张德吵架,该不会她想不开了吧?”慧萱道。
我一脚踹开门。
马斐站在高凳子上,正把白绫挂向新安装的横梁。
“马阿姨!”我腾空一跃,扑倒马斐。
“你为什么救我?张德已经把离婚协议扔给我,如果我不同意就走法律程序,我又无儿无女,人老珠黄,马上就成为孤家寡人一个,不如让我死了,死个干净。”马斐痛哭流涕。
我愤怒地哭喊道:“你有什么资格死?狠心抛弃我,从小虐待我的女人怎么能还没受惩罚就死!你这个混蛋,要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撒手人寰老天也会送你下地狱!”
我们把马斐扶到沙发坐下。
“马女士,以后钧儿由我照顾,你尽管放心。而且,我会让她常常来看望你。”
“你这是向我示威?还有,不久我就会被赶出这所房子,到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独自生活。”
“你不想见到我,我更不想和你这种人纠缠。你放心,我会让张德回心转意,马阿姨,这是你的报酬,够你快活余生了。”我把一个公文包扔进马斐怀中。
马斐立即拉开拉链,露出满满一包百元钞票。“不错,谢谢。”
我后悔刚才阻止她自杀了,她即便活着也只是个畸形生物罢了。
我回到家中,若无其事地玩电脑游戏。
“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慧萱穿着丝绸白裙,啃着苹果道。
“有什么好说的。”我发一个大招KO对手。
“你方才不是说要挽回……”
我打断道:“一句玩笑而已。”
“你从来不玩格斗游戏。我知道你心里气愤难平,但是,世上无不是的父母。”
“她不是我妈!”我用拳头狠砸键盘,吼道。
慧萱变出一台照相机。“这是图景转换机。拍手绘图,洗出的照片会变成实景。只要你画出那女人和除张德之外的男人厮混的画,转换成照片交给张德,他们的感情必然烟消云散。”
我打翻照相机。“我不要!马斐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凭什么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