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回到地里。爸妈的肩膀搭着毛巾,背心被汗浸透。
“爸,妈,要我帮忙吗?”我招手道。
妈妈转过头。“你说呢?”
两亩田的小苗在微风中惬意地舒展着茎叶,土壤中不见一棵杂草,而且松软肥沃。
我面红耳赤地傻笑。
妈妈并不吃这一套,她面目铁青地走来,一副要教训我的架势。
夕阳的余晖中,被晒得黢黑的素颜妈妈气势汹汹地走来,恐惧和惊慌涌上我的心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撒腿就跑。
“死丫头,站住!”妈妈的洪荒之力爆发,像上了发条般穷追不舍。
我一刻不停地奔跑,转弯到大道上。
妈妈抢先一步在前面上道,张开双臂,得意洋洋地说:“这下看你往哪跑。”
一辆超速行驶的货车从对面疾驰而来。
“妈妈快跑,有车!”我声嘶力竭地吼道。
妈妈惊慌地转身,车像洪流般冲向妈妈,车头结结实实撞在妈妈身上,妈妈的身体撞在挡风玻璃上,车顶着妈妈缓缓前行十几米,方停。
眼前的一切像是电影中的片段,我的身体像被冻结,一双手颤抖着伸向视线里的妈妈,眼泪夺眶而出。
爸爸闻声赶来,从我左侧冲过,把我撞倒在地。
爸爸视而不见,狂奔向妈妈。
我趴在地上,全身无力,眼前一片白茫茫……
不知过了多久,我清醒过来。我平躺在床上,环顾四周,是镇医院的病房。
爸爸此时正在签手术风险同意书,妈妈在重症监护室,头上包纱布,戴着氧气罩,脸色惨白。
倚靠着病房的门框 ,看被自己间接害得痛苦不堪的父母,我无比自责。
几个护士推着妈妈的病床快步向手术室。
“妈妈,妈妈!”我跌了一跤,摔在地上。
衣架上我的外套衣袋中的艾米莉发出奇异的光,瞬移到我手上。
“艾米莉,告诉我,怎样才能救妈妈?”我迫不及待地问。
艾米莉仍然是玻璃球形态。她发出机器人般的声音:“有一种道具,能压榨你的健康到血液中,并且使你的血液可输入任何血型的人体内。不过,这不仅使你不能再感到适宜温度,还会让你从此体弱多病。”
我义无反顾地说:“给我道具,我要给我妈输血,就是死,我也要救她!”
艾米莉发出金色的光,一粒药丸出现在我手掌中。
“你是个身体强健还会跆拳道摔跤的武功高手,要考虑清楚。”艾米莉提醒道。
我一口吞下药丸。
我穿着病号服到长椅上坐下。爸爸正六神无主地乱走。
忽然,一个护士从手术室神色慌张地出来。“病人大出血,谁是A型血?”
我跌跌撞撞地到护士面前,拉住她的袖口说:“我,我能给她输血,抽我的血!”
酒精擦拭我的手臂,针刺入皮肤。
燥热的空气笼罩着全身,我的肌肉开始虚弱无力。
血越抽越多,我的额头火烧一样烫。抓住桌角,我咬牙坚持。
500毫升后,护士拔下针管,我像完成了一项使命,无牵无挂地倒下。
第二天的清晨,我在爸爸的搀扶下到观察室看望妈妈。她的脸变得红润,嘴唇也有了血色。呼吸机上妈妈心跳的波纹平稳有规律地跳跃着,像涓涓细流的涟漪。
为妈妈,为爱,我可以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