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贱人又跟你说什么了?她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恶心的女人!居然还拿肚子里的孽种来欺骗我们!”
姚湛听着从她嘴里说出的“孽种”两字,双手慢慢垂落,那双含泪的双眸里尽是恨意。
“孽种?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怎么不是孽种,我说是就是,他怎么可能是您的孩子呢,爸爸,你听我……”
还没等姚莫怡把话说完,气急的姚湛掐住她的玉颈,眼眸里尽是怒气。
“再说一次孽种,我就把你这个先弄死!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他才,他才刚刚成形而已,你怎能如此狠心的害死他!”
姚莫怡涨红着脸,慢慢的张开口想要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只是在听到父亲说的那些话之后,竟有些忘记呼吸了。
姚湛看着因为无法呼吸而痛苦的女儿,倏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悔恨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大儿子离家出走不知音讯,女儿整天跟疯子没什么区别,而寄予厚望的那个孩子却连一日的阳光都没有见过便这样离开了。这样想着,他竟失声痛苦起来,那是堆积胸口已久的痛,此刻正在蔓延开来。
坐在地上的她看着父亲那样的痛苦,心也被牵扯着的疼了起来。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他。
“爸,你刚才说什么?那个孩子怎么了?我白天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说成我害死的?”
原本沉浸在痛苦中的男人突然抬起猩红的眼眸。
“你果然回去过!如果不是你,又会是谁想置她们母子于死地!”
“爸爸,你以为是我做的?”手轻轻抚过刚才被他掐过的地方,溢出苦涩的笑,“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弄死她们,早就做了,而且也不用偷偷摸摸!”
“看来你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姚湛自言自语的在嘲笑着。
姚莫怡连忙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爸爸,你听我说,我是回去过,可是我并没有害过谁,我只是去警告那个女人,收敛一些,不要做伤害您的事,她一定是怕我日后威胁她才会这么骗你的!”
因极度痛苦和气愤而有些扭曲的脸慢慢抬起,看着她,扯出无奈的笑。
“谁会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你不为人父人母,你怎么能够体会!”
慢慢松开抓着他的手,一双墨色的眸子黯然垂下。
“可是你已为人父,也不是将我当成了筹码!”
姚湛的脸色骤然煞白,略显羞愧的地下了头。
“爸爸,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相信我说的话,还是你家那只骚狐狸说的!”
老人始终低着头,没有回答。
姚莫怡笑了,笑的那么的无奈和悲伤,那早已淡薄的亲情竟如此的脆弱不堪,她以为至少父亲会更相信自己一点点,只要那么一点点,她就会把真相全都告诉他,可是,他却选择了逃避。漠然的转身,那瘦弱的身躯轻轻的颤抖着,泪水竟不自抑的滑落,犹如断了线的珍珠,散落满地,却无从拾起。
“我无话可说了,如果您觉得这样放了我心里不舒服就随意扇我巴掌,谁让您是我老子了!可是,您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只要你踏出这扇门之后,你我便除了户口本上的关联以外,其他任何关系都没有了!”
此时的姚湛犹如灯枯的老者,希望尽失。搁在两侧的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痛苦的闭上双眸,幽幽的开口,“以后好好照顾自己!”随即转身离开。
听到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那颗心突然疼得窒息,右手紧紧的抓住胸口,泪水如泉涌般溢满脸颊,紧咬的牙关发出嘎嘎牙齿碰撞的声音,极力压制的哭声还是从喉间泄出,偌大的办公室里,女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像尊历经千年的雕塑,风沙侵蚀着她的身体,却也刺痛了里面的心。
隔着玻璃门,男人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玻璃门板,像是在为她抚平伤口,又像是为她拭去眼泪。她痛着,他疼了,她哭着,他伤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即便不爱着,但也不要被伤着。
医院高级病房里,女人嘤嘤嘤的哭着,此刻任何语言都不及她脸颊上铺满的泪水更让人心疼,手紧紧的抓着被子,不住的抽泣着,看得旁边的男人如坐针毡的坐立不安,想要安慰她的话刚要说出却牢牢卡在了喉咙处。回身对着恭敬的站在门口的秘书说道:“余秘书,帮我安排下夫人住院的事宜,我要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
站在门口的男子,三十多岁,一副黑框眼睛架在笔挺的鼻梁上,巧妙的掩饰住他那双贪婪的眼眸。缓缓颔首,毕恭毕敬的送姚湛离开,转身,一抹嘲笑挂在脸庞。
躺在床上的女人看着他那不经意的微笑,有些生气的质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余宁缓步走来,取下鼻上的眼镜,坐到她的床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
“傻女人,我这招出的怎么样!只要把他那个难缠的女儿踢出去,我们就少了一个很大麻烦!你没看到那老家伙刚才那副愧疚要死的样子,看的我当真舒爽啊!”
苏玛看着眼前的男人因为极度兴奋而有些狰狞的脸,心突然被揪扯了一下,慢慢垂下含泪的双眸。
“宁,难道你就不为那没见天日的孩子难过么?”
男人轻哼一声,“不过是个还没成形的胚胎,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孩子呢!他也是……”还没等她话说完,余宁连忙捂住她的嘴。
“你还能再笨点不?不知道隔墙有耳啊!”男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苏玛怔怔的看着眼前紧张而又有些凶狠的男人,不住的在问自己,他是真的爱自己么?还是……正当她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对面的男人时,一道黑影落入她的双眸,瞳孔急剧收缩,连忙摇头,伸手指着余宁的身后,像是在给他暗示,只是还没等对面的男人察觉到身后有人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