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镇是靠山的小镇,镇中居住的都是猎户和农户。全村的小孩基本都是在山中玩耍长大。我叫杜欧亚,就是这镇上有名的猎人王杜大同的儿子。从小父亲就教我打猎的技巧,而山外围基本不会有什么猛兽毒虫,所以稍大点我就时常独自上山逮些野兔野鸡啥的。
我的人生在我十二岁那年改变,我的故事在那年上山开始。
“啪“的一声把在树上睡觉的我惊醒,揉眼心想:又有野味中陷阱了。低头一看,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那是一头野猪啊!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我能不激动吗?
“发了!”我高兴地大喊。可那野猪并不领情,我布下的陷阱对野鸡野兔有用,但对它来说还不够看。
野猪吭哧一声,一只腿拖着捕兽夹开逃,速度还不慢。这我可不乐意了,好歹我睡了…额,等了半天才遇到的猎物。张弓射箭,十二岁的我力气还不够大,使劲射出的箭只射进它侧腹一点。到底是皮糙肉厚。
“准头不错,我真是当猎人的料子,我很满意。”晃了晃小号的弓,背着箭篓就追着野猪去了。
这糙货虽然收了伤,速度减慢了不少,但我还是不敢跟得太近。搞不好急了回头拱我一下,我这小身板肯定交代在这。可这野猪似乎伤不重,居然还有功夫找条小溪喝水。
气煞我也!我躲在树后给它补了一箭。野猪一惊,居然跑得超快。往小溪上游奔去。
“再给小爷跑,孽畜停下。”刚追几步想起来再往里可就危险了,以前从来没进去过深山。要是迷路或者碰到猛兽。
“可是,好不容易碰见个大家伙,要是逮回去,老爹肯定会夸我,明天去学堂还能炫耀。”一咬牙我还是追了上去。
没追多久我就发现自己跟丢了,那野猪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还真不信邪,好在地上有它奔跑的痕迹。我还不信邪了。
追了一会地上没痕迹了,甚至连血迹也没有了。而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沿着小溪跑到源头。
一块巨大的石头上,一只野猪倒在那不停地抽搐。
野猪身旁一个人背对着我。不知道和野猪说些啥。看见有人我就不害怕了,可能是附近的猎人。不过他没穿衣服我笑出声来:“哈哈哈,你是在这洗澡了吗?”
我在那笑,可那人也不回头就在那和野猪说什么,我听不懂。不知为什么,感觉很怪异。周围太安静了,连个飞鸟的声音都没有。慢慢地我感觉有点害怕,汗毛也竖起来了。
“把野猪还..还给我。我要回…回去了。”小爷我都吓结巴了,太瘆人了,尤其是这光屁股。
那人缓缓转过身看向我。“妈呀!”我尖叫出来,“鬼啊,有妖怪!”。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形容不出来的恐怖,头上长角,血盆大口。我飞快逃跑却摔了下来,回头一看,那怪物没追上来。却看见他远远地朝我一笑。
“今天惩罚你,万物皆有灵。”一声空旷地声音在我脑海里直接炸响,随即我就晕了过去。
“找到了,找到了,大同媳妇,你家娃找到了。”一名男子背着个小孩急忙忙往杜大同家跑去。
“老天爷保佑,快放床上去,他没受伤吧,怎么晕过去了?”杜欧亚的母亲赵兰急道,看见宝贝儿子这样刷地流下来。
昨天下午杜欧亚出去后一直没回来,杜大同夫妇找遍了山脚都没找到,又挨家挨户地找还是没有。镇里乡亲关系都很好就帮。找了一晚上,终于在山深处找到了他。
“我给大同打过电话了,快回来了,也不知道这娃咋跑这么深,胆子倒挺肥。”男子说道。
赵兰端了碗水给他,连忙谢道:“有为啊,真是辛苦乡亲们了,一晚上休息,今天中午大家伙就在这吃饭。”
“那好,听说上次大同兄弟弄了头野猪,正好尝尝。”这杜有为也不客气,哈哈一笑。
“应该的应该的。”赵兰感激道,“就是欧亚这娃是怎么了?咋还晕了。”
“检查过了,身上没伤,估计一晚上呆山上吓得,还好是大热天的,不然冻死喽。”
两人聊了会,杜大同便带着十几个人回来了。“这小瘪三在哪,看我不弄死他。”精壮的杜大同拿了根木棍冲进里屋,却看见他宝贝儿子倒在床上,气不打一处来:“找了一晚上还好意思睡。”作势要打。赵兰拦住他骂道:“娃都晕了,你这是要干啥。”
甩掉棍子,杜大拿起壶对嘴一通猛灌,喝完骂道:“小兔崽子等他醒了再收拾。”旁边的杜有为摇头一笑,谁不知道你杜大同出了名的宝贝儿子。
夫妻俩人摆了几桌拿出野猪肉犒劳大家。众人吃完便回去休息了。到了傍晚杜欧亚还是没醒,赵兰有点不放心,问丈夫:“孩子他爹,娃还没醒呢,不会有事吧。”
“没事,胡说啥,能有啥事。”杜大同瞪了她一眼。
“伯啊,婶啊好,我来看看欧亚哥。”一位水灵灵的女孩站门口张望,甜甜地喊道。
“是有芸啊,快进来,你哥还在睡呢。”这女孩是杜有为的闺女,是杜欧亚跟屁虫。
赵兰很是喜欢这丫头,以后还指望着让自己儿子把她娶进门。
“今天学校上课欧亚哥没来,我来把学习笔记留给他。”
“真乖。”想起自己儿子不争气学习不好天天往山上跑就头疼,“那婶去做饭你就在吃,回头我给你爹打个电话。”
“谢谢婶,那我在这写作业陪陪欧亚哥。”
“真乖,真是好媳...孩子。”赵兰合不拢嘴。
可赵兰刚走到外面,就听到女孩喊“醒啦,婶,欧亚哥醒啦。”
赵兰高兴地立马回屋,直奔儿子房间。杜欧亚已经坐了起来。赵兰抱住他,眼泪都流出来了:“娃啊,你可算醒了,到底咋回事啊,可急坏我了。”
杜欧亚面无表情地坐着。两眼无神地望着赵兰。
“哥,你好点了没。”赵有芸问道。
杜欧亚又望向她,面无表情。
“娃啊,你这是咋啦,你可别吓妈啊,你咋不说话啊,哎呦喂。”
杜欧亚依旧面无表情,眼神死寂。
杜大同去了趟镇卖了些野货,回来时提了只老母鸡,心想着山鸡再香也没母鸡补啊,儿子应该醒了吧。还没进门就听见自己老婆大哭,屋里屋外都是乡亲。
鸡一丢,他便冲进了屋,看到妻子抱着儿子痛哭。镇长居然也在,不由急红眼,这到底咋啦。
“小兔崽子!”他吼了一声,杜欧亚抬头呆板看了他一下,似乎有些疑惑。
众人纷纷劝说。原来这杜欧亚醒来后居然变得痴傻,问他的话啥也不说,如同魔怔一般。
“怎么会这样,我就这一个儿啊。”三十多的精壮汉子抱头蹲在地上哭,里面妻子也哭。众人纷纷安慰。老镇长拍拍杜大同说道:“先带去市里医院看看吧,我还认识人,老朋友在医院呢。”
随后的三个月。两人带着杜欧亚辗转各个城市的医院,钱花了不少,居然查不出原因。无奈之下回到了清明镇。
某天夜里,赵兰搂着痴痴的杜欧亚,问道:“以后可咋办呀?”
杜大同吞了口烟,说道:“啥咋办,再想想办法,咋们的娃傻子也得好好养,大不了,再生个。”说完,吐了口沫子。
杜欧亚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谁也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医生解决不了,科学解释不了的,人们总会往神鬼方面揣测。尤其是这样的小镇
今天有说杜欧亚那晚碰见妖怪了,有说杜大同打猎多了伤天害理,甚至有人说赵兰偷人的都有。
“让我知道谁瞎瘠薄乱传,大爷我用箭射穿他的**!”听到流言杜大同气得蹦起来。
“大同哥别气,他们说的都是扯淡,不过欧亚还真说不定中邪了。”看了下杜大同没生气,一起打猎的赵铁继续说道:“说了别不信,隔壁张家村有人就碰到过这样的晦气事。那有个人走夜路碰鬼了,鬼缠身你懂吗?整天躺床上瘦的跟竹竿似的。”
“真事?”
“真真的,我亲戚在那亲眼看到的,后来找了个女神仙,做法才好的,据说那晚他家门关着,还听到特别惨的叫声,第二天就好了。”
杜大同看了眼坐在身边的痴傻儿子,帮他擦了下口水,说道:“死马当活马医,明天带我去找那人,只要有一点办法都要试试。”
“对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天我来找你。”赵铁想不到字都不识几个的杜大同还能说出这话,也稍稍卖弄下才华不是。
回头,赵大同和赵兰说了这事。惹得赵兰又是一阵哭:“好好的咋会中邪呢?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才招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杜大同把赵铁的话拿出来一说,赵兰也有点信了。
“中邪了还好,还有的治,就怕不中邪这辈子就这样了。”
赵兰哽咽着:“好,那我准备点礼物带过去,明天和你一起去。那是个女神仙,女人好说话,就怕你这脾气冲了人家。”
杜大同摸了摸睡着的杜欧亚,转头偷偷地抹了把泪。
深夜,在这大山丛林深处,地底无数的灵力流动不息,往着一点涌去,一个裸体的身影在这夜幕中走动,穿过树木,仿佛透明。月华照耀其身上,更是凝实几分。它张嘴咆哮。头生两角,赫然一张龙脸!
天雾有雷霆翻滚,远方的阴霾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