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炀自从来到苏宅,便一直居住在若水间。这是苏默远特意为她而留的雅致格局,若水间整体也是以竹子为主,周围是一些花花草草。
寒炀侧躺在摇椅上,手上不停地把玩着用杏核制成的小玩具。苏默远告诉她,这小东西是活血化瘀的好东西。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花影皱着眉头,关心的问着。
寒炀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上次离家与冰炎发生过争吵,他是不是会很生气啊!”
花影为她铺床的手瞬间停下,语重心长的说道:“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和他吵成那样,你走后,老阁主和魅雪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寒炀那日也不知是怎么了,那是她第一次忤逆他的命令。她在十六岁时,冰炎选择退位,让她继任阁主。他选择流离四方,每一次他回来也只是在每三月一次。魅雪蛇是需要寒青阁的寒冰维持着生命,所以她也只会每年见他三四次。
为了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小小的年纪她便苦学心法。在寒秋湖湖底下是万炼火的萃取地,那里温度足以霎时灼伤一个人。她在那里,练着祸心掌。发现有灼伤的皮肤,再要经过寒冰刺骨的孵化,才可以完好如初。多年的努力,她武学造诣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在江湖上已没有几人是她真正的对手。她想看他称赞的眼神,即使已经厉害许多。他还是会源源不断的向她传送内力,她不明缘由,他也不愿讲起。
“花影,明日我要同风大哥前往缥缈峰。你现在立刻启程,在我们前面打点好所有事,切不可漏了身份?”
花影领到命令后,便只身前往。晚上,寒炀翻来复去,如何也是睡不熟。她披着一件桃粉色的披风,上面的针法是四十九针杂糅而成。她玉发垂间,眼神流转,抬头望向这浩渺的暮色,竟有着道不明的情感。
“炀儿。”这一声的呼唤,仿佛如夜空流星,齐刷刷的将她心里对他的最后防线,击垮了。
苏默远眼神深邃,幽深的瞳孔里像是一座深渊,那深渊里藏的就是那无法抑制对她的所埋下的感情。
“夜色这样深,苏公子又疾病缠身,还是回去好好修养吧!”她眼神空洞,让苏默远觉得没有一丝温存。
她转身向屋子里迈进,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那是他仅有的力气。他像是抓住了许久就想得到的东西,就算拼劲余力,也不会放手。
他刚刚用的力气,又激起体内毒素的扩散,一口血染在她桃红色的披风上,犹如绽放的雪莲一般。
他扶在她的肩上,如玉一般说着:“炀儿,我不知我还会活多久。但是,遇见你爱上你是我觉得我做的最认真的一件事。”
寒炀内心微微一颤,傻笑的回答:“大多数女子见你这般,都无从抵抗。对于我来说,你也只是让我这寒冷的心微微一动而已,我不似寻常女子那样,会对你立刻倾心。”
这的确是她最真实的回答,在寒青阁的十多年里。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是真心,什么是爱情。来到中原,看见风自行对素衣的一往情深,她也会动容,只不过是这感觉过于顿感。
“左家庄初见你时,我就有预感,我苏默远这一生,怕爱你会忘却原来真正的自己。”他轻轻松开手,踉跄的身体慢慢远离着她的视线。
她怎会不知苏默远的住处离这若水间的距离,有时候人的装傻也是为了更潇洒。
在夜里躺在床上,她试问着自己的内心,什么是爱啊,我这种人会真的有吗?